初九暗想:“反正後面只有三招了,最後一招,我便出本門‘白雲劍法’妙招,浪跡先生自然識得,這兩招,我卻還是不顯露點蒼劍法!今日能得到浪跡先生的指點,實在是難得的機遇!”
於是他便是躬身道:“好,晚輩第八招,還請浪跡先生指點!”說完,他右手劍如同掃帚一般兵器,橫掃過來,左手卻是如同雞爪一般,脖子斗然一縮,雙腿望肚子上一團,卻是凌空而起,往下便擊!
這一招,整個人不倫不類,如同騰空飛起的一隻公雞,正耀武揚威揚翅伸爪,以強硬的雞喙進攻下來!
林茗兒卻又是識得這招乃是江湖九大殺手中紅冠雞的“幽冥鬼爪三十六式”中最後一式“雞犬升天”,當日紅冠雞便是以此招重創刑鐵成,逃出錦衣衛的重重包圍,只是現在在她眼中,似乎初九這式,威力更大!
而且,初九經過剛纔七招,內力應用已經至純熟,出手之間,身邊的罡風無形追隨,因此,這一劍之中,內力充沛,劍氣縱橫,即便是與紅冠雞當面以此招相碰,也是不差!他手中雖然不是鐵血雞爪,但是也有森然可懼的感覺,直象要將浪跡孤飛撕開一般!
當日莫殘與江忍淺,紅冠雞與刑鐵成兩邊四人大戰,楚驚西與初九都是關心莫殘這邊大戰爲多,但是林茗兒與衆弟子卻是大多觀看紅冠雞這邊大戰,因此林茗兒對這一招記憶猶新,大叫道:“這是幽冥鬼爪三十六式!浪跡先生小心了!”在她心裡,也已經不以賭約結果放在心上了!
浪跡孤飛笑笑,卻是不說話,手中雙鉤反向旋轉,護在胸前,一是擋開初九之劍,二是讓開初九左邊手掌,不願初九受傷。
這招在他眼中,只是招式新穎而已,要論威力,卻還是頗有不如先前峨嵋心法,武當,少林,崑崙,崆峒等門派數招那般,哪裡能入他法眼?自然是不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不過,他見初九竟然只是一人能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學得這麼多不同門派的招式,雖然是有外界難得機會這個原因,但是初九少年本身資質絕佳絕對是一個主要因素了。
畢竟,陰陽天地交震脈乃是天地之間第一奇脈,數百年的威名,怎麼會只是虛名?平常弟子資質再好,比如連天,要想學會衆多門派武功招式,只怕也要花上三五載,而要想出招之時,便是自動運用那一門派的內力,簡直是難於登天!最多,連天只能以“蒼陽玄清氣”駕馭各派劍招而已!
初九手中天玄碎木劍趁勢在浪跡孤飛吳鉤上一指,劍身成弧形彎曲,再是彈開,一個翻身後退一丈,腰間卻是一閃,是“龍行天下”烏金令牌掉了下來,浪跡孤飛何等眼力、手力,伸手便是順勢接過,見那令牌做工十分精細,分外眼熟,正面雕刻着雲霧之中,一條巨龍正盤旋轉折,鬍鬚,眼珠都是清清楚楚,威嚴十足,而背上只有四個小篆大字:“龍行天下”,他也是一眼便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龍行天下”烏金令牌,他當年卻是識得,待初九停穩身子,忙是伸手過去,輕聲道:“這令牌何等重要,江湖中的所有殺手都歸你管束!你要小心保存!真想不到,原來你竟然是‘九尾神龍’龍驕陽的掌門大弟子?”不知何故,這聲音,竟然是小到水白衣,林茗兒,連天三人都是聽不見!看來,當年他與龍驕陽之間,也是有好些瓜葛!不想讓三人聽聞!
初九接過“龍行天下”烏金令牌,輕聲道:“謝謝浪跡先生,晚輩定當好好保管!”他這回卻是將“龍行天下”烏金令牌牢牢栓在貼心而帶的“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繩索上,那繩索之上,已經有了“天殘血玉”,只是浪跡孤飛並沒有看見!
然後,初九卻擡頭大笑道:“哈哈,浪跡先生,我是神龍門下大弟子嗎?當然不是!
哎,我先前還以爲浪跡先生是‘九尾神龍’前輩的!看來,我們兩人都是又錯了!浪跡先生,且看我第九招!你可認識?”
他話未說完,一運丹田之氣,“射天心法”已經是將全身內力提升至極致,全身經脈之中內力暢通無阻,充盈一片!胸口“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一片火熱,發出淡淡罡風光昏,水白衣在旁邊嘆息道:“我先是懷疑初九小兄弟身上有道宗神物,現在一見,果然如此了!”他能想到,浪跡孤飛自然是早就確認了!
林茗兒也是見過“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不過是一小塊玉玦,爲何七叔、水白衣,浪跡孤飛都是這般看重,她還來不及詢問之時,這初九身子便是突然揚空而起,如大鵬之勢,借東風之力,扶搖直上,已是三丈高下,高出燕鷹飛所處兩丈多,先前他陽光少年冠玉之面,現在已如不常見的肅穆神色,天玄碎木劍先是橫在胸前,左手握住劍訣,腳只踏七星連環,在半空中,先是連行六步,且步步登高,猶如攀援天梯!
這招招式還未出手,聲勢已經是非比尋常,林茗兒也是驚喜道:“這是什麼招式?”無人回答!衆人只聽長嘯一聲,在空中,初九似一頭大鷹正凌空搏擊,衣袂早已經無風自動,初九那手中天玄碎木劍霍然刺天向上,已看似到了極致!
連天不解,只是想到:“小師弟這般只是青雲直上,如何攻敵?”突然,初九七星連環中最後一步,他身子卻在空中一百八十度大旋轉,而手中神兵利器,竟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已懸垂在下,人與劍已在剎那間合成一道飛虹,少年與木劍化爲神龍,手中劍竟似乎化成了周身一圈,偌大劍影,天空之中的大雨,來得更加猛烈,天上又是接着赫然一亮,電閃之後,近處有雷聲轟轟之聲!
初九帶着雷勢,手中之天玄碎木劍,竟然似連人化着一道神龍,昂首搖尾,向浪跡孤飛刺去。
水白衣大聲失色,道:“這是聖教‘雷霆陰陽訣’!已經超越了‘鷹擊長空’,天殘九式之第五式!你怎麼會使這第七式功力?你究竟是誰?”
這一式,林茗兒現在想起,似乎也是見過,當日洞庭湖邊,莫殘便是以這一劍,震懾衆人的!她也不由大驚道:“二師兄,不好了!小師兄這第九招乃是魔教中武功!”當日,刑鐵成叫破這招名稱‘鷹擊長空’之時,青城派衆弟子與錦衣衛衆人臉上的驚恐神情,她記憶猶新!
但是莫殘當日只是爲了脫身,因此並沒有對青城派小弟子用盡全身修爲,應該是駕馭的是天殘九式之第五式“鷹擊長空”,他實際上已經到了在修練第八式境界,因此初九現在所使,自己也是不知道,卻是貨真價實的天殘九式中的第八式境界“乾坤倒懸”!
連天也是心中大驚,見初九這一魔教劍勢,已經入了魔道,竟然能引雷接閃電,該是何等威力?怎麼象是從小修煉魔教武功一半?看來,小師弟這半年,到底是與誰在一起?到底有多少奇遇,一定要稟明師父,查問一番,以免他誤入歧途了!
衆人自然不知,在洞庭新月結義島上,莫殘隱疾痊癒之後,內力與初九內力得到“魂飛魄散,玄清六陽玦”與“天殘血玉”之助,倍增有餘之後,陰陽合一,重新迴流,莫殘兩人的內力已經是混爲一體,不分彼此,只不過初九得到的只有莫殘的三分之二不到!
初九身上的諸般內力,如“射天心法”等,現在莫殘體內也有,而因此莫殘體內的“雷霆陰陽訣等修爲,初九也是既模糊又清晰,在回馬峰上他一見莫殘出手,羨慕不已,現在心下癢癢,便是施了出來,沒有想到竟然是得心應手,有數年之功的樣子!
但是那玄功要訣,初九卻是不知!當日莫殘凌空出劍,口中誦訣,實在是比今日初九,瀟灑了數倍之上!威力自然也是遠遠在初九今日之上!
一道電閃雷鳴之後,天空再是大雨傾盆而下,兩人內力接觸的七彩光環之中,突然騰起一道紫氣衝上天際,在空中佈下結印,再折返回來,直入初九劍氣之中,更增威力!隨着初九的連人化龍,紫色光芒大盛,威風凜凜。
初九一呆,卻是明白過來,這卻是魔教至寶“天殘血玉”無形之中感應到了初九的“雷霆陰陽訣”功力,也是生出奇效,以助聲威了!
這時,初九背後又是數道閃電,連着一個響雷,衆人都是心驚不已!大雨之中,風雲低吼,烏雲翻涌,天地之間只有風聲蕭蕭,黑雲深處,到處都是隆隆雷聲。
剎那間,幾丈之外的小茶店連着晃動了三次!似乎當真是乾坤倒置,天動地搖!
浪跡孤飛眼中神色好是奇怪!竟然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似乎是驚訝,似乎又是欣喜,他見天上風雲皆從於初九,心中只是在道:“原來,當世的天命少年,不是當世五大人中龍鳳,卻是他!”
浪跡孤飛身子一動不動,見初九身上紫光神韻突起,臉上大吃一驚,口中似乎是自言自語道:“這……這莫非是……怎麼會在……”
他身邊的“天殘泣血麒麟封印”也不召喚出來護身,只是脆生生站在雨中,任由初九的天玄碎木劍下來,到頭頂只有兩尺之時,他才只是微微用吳鉤往上一撐!簡單之極!
初九大驚,自己已經是用了全身十分內力,生怕傷了浪跡孤飛,忙是撤回內力,哪裡知道,在兩人劍,鉤接觸的那一瞬間,他身上內力竟然是隻是一剎那便是與浪跡孤飛內力合二而一,毫無差別!
這般以“雷霆陰陽訣”駕馭“鷹擊長空”,初九不知覺間運行的是是莫殘當初殘留在他身上的魔教內力“雷霆陰陽訣”,一碰上浪跡孤飛內力,兩人同根同底,浪跡孤飛遠在初九之上,便是如同小溪匯入大海,如何能傷害浪跡孤飛分毫?
連天從來沒有想到,今日這小師弟初九九招,威力全然不在點蒼劍法之下,可是自己完全不識,只怕師父也不能全部認得,擔心之餘,現在見兩人無事,他實在也是爲初九高興,林茗兒更是這般心情,驚訝道:“第九招完畢!咦,他們兩人,是怎麼回事?”
水白衣見浪跡孤飛與初九兩人都是一動不動,又是大叫:“初九少年,你到底是誰?爲何如此大膽!還不住手!你可知道我大哥真正身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