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衆人都是不再說話,整個人羣,都只是能聽見一行九人的呼吸之聲,連帶馬蹄落地的“嘀嗒……嘀嗒”響聲,絲蘿王妃知道自己全然不會武功,卻也是在馬車中坦然而坐,有湘王,天命少年初九保護自己,她一點也是不怕!
專端駕馭的那四匹馬似乎也是感覺到了殺氣凜然,不由是想加大腳步,衝過去!半聲嘶叫也是沒有!衚衕從外面看起來,只有數百米遠,可是,衆人心中壓抑,竟然是有好長好長的感覺!
平靜,只是錯覺!殺氣,初九已經是能感覺到!然而就在這時,“閃電過處,一劍開花”專端卻是猛然擡頭,他聽出有異樣了!林茗兒也是大吃一驚,因爲他們兩人都是看見了四道幽藍的閃光,從遠處十幾丈外的衚衕頂上往下落!
屋頂有人!
初九眼神更加是凌厲,已經看明白,那是四個大小不到方圓三寸的圓形之物,明顯是暗器!
“啊?”湘王后面的四大護衛中一人叫道:“奇怪,怎麼有暗器,卻是隔得那麼遠?”
初九早已經細細打量四人,兩人看似四十多歲,兩人乃是二十多歲,馬車兩邊分別是一年長的帶着一年輕後生。
現在說話的乃是右邊的年輕後生,他能遠遠看見暗器,顯然,內力也是不弱!是名家子弟!
“哼,垂直落下?只要我不讓我們的四匹馬踩着它們就是了!這一定是暗器,泛着幽藍光亮!一定是有毒的暗器!”專端對於讓馬匹不踩上暗器,還是很有信心!馬車繼續前行,暗器也在落下,果然,還有八丈距離的時候,那四個圓形暗器已經相繼落地!
然而,又只有一聲聲音,死枚暗器!這發出暗器的人,果真是高手!
“駕!”專端右手馬鞭高高揚起,難得是狠狠一抽,衆人完全有理由相信,四匹馬一定不會踩上暗器!
然後,就在此時,奇怪的時候再次發生!“赫……赫……”暗器風聲傳過來,不對勁!
“不好!”湘王身後的四大護衛之中,左邊長者驚叫道:“暗器反彈,飛過來了!”
果真是這樣!林茗兒也是看見,那四個圓形暗器,一落在地上,卻是悠然反彈一下,不再自然規律往上彈起,又是朝衆人馬車飛來!
兩邊四大暗器,都是迅疾無比,只怕初九這邊衆人再是不採取行功,暗器就是將直斬馬腿!以毒藥之能,馬匹顯然是第一時間見血封喉死去!
“好狠的手法!”專端見暗器並不是朝自己這邊衆人飛來,而是攻向下三路,不由是詫異道:“射人先射馬!”
四大護衛中兩年輕後生卻是同聲驚呼道:“好高明的暗器發出手法!”
初九也是點點頭,他已經明白,這人發出四柄暗器,卻是先行算好了暗器的走勢巧勁,現在暗器早已離手,然而還是完全按照他的設定飛行!在地上一彈之後,並不往上彈起,而是直接橫向向自己這邊飛來!
好高明的發送暗器手法,而且還是有着幽藍毒光,毒光可以先聲託人!壯大威勢!
“我明白了!”初九細神一看,又是大聲叫道:“那四柄暗器不是圓形的!而本來是六角星芒!只不過被人發送的時候,乃是旋轉着飛出,速度太快!因此大家看起來,乃是如同圓球!”
他內力,修爲最高,因此是他最先看出!這話一出,專端,四大護衛中的兩長者都是大驚,連他們都是沒有看出,不想初九卻是看得清清楚楚,說得頭頭是道,顯然不假!他們終於是明白,爲何湘王朱柏,絲蘿王妃要百忙之中,早早起牀去魏國公府接上初九少年與林茗兒了!原來這傳說中的天
命少年,果真是修爲高絕!他們哪裡是順路送初九進宮?而是要找初九少年護送他們上路!
“哼,暗器樣子?我們怎麼看不見?明明是圓的!”兩年輕的護衛有些不信,卻是癟嘴道。
不過,兩人馬上是愧疚了,因爲連他們的一向都是護着兩人的兩位師尊都是沒有贊同他們的話,顯然,初九說得是正確的!
而專端,兩大年長護衛也已經看清楚,果真是如初九所言,四大暗器並非是圓形,而乃是六角星芒,只是實在轉得太快!先前三大高手都是沒有看清楚!
專端無奈,前行之馬已經是離來勢迅疾的暗器只有兩丈之遠了,他手腕一翻,馬鞭如同閃電絲帶一般朝前點去,林茗兒只聽“啪……啪……”兩聲,顯然乃是馬鞭鞭末與暗器接觸的聲音!
初九已經看見,馬鞭末端,已經堅硬如鐵,自然乃是專端將內力注在馬鞭之上,竟然是化爲劍勢!來勢奇強的兩柄暗器已經在馬鞭的點擊之下,分別破開,藍光點點中,是落在兩邊衚衕牆角下面而去!
“好一個‘閃電過處,一劍開花’!果真是出手快似閃電!”初九不由是心中大讚,這專端馬鞭點了兩下,只是在閃電之間,就是將兩柄暗器擊落,這一手乃是馬鞭,然而要是出劍的話,只怕乃是兩招最爲迅疾的劍法,一左一右,連成一線,果真是不同凡響!
然而,專端也只是擊落兩柄暗器,還有另外兩柄藍汪汪的暗器呢?
它們在後面,是絲毫沒有停頓,快疾飛來!打落它們?靠林茗兒?她在馬車之上,功力又是不夠,顯然靠不上!湘王夫婦?更加沒有可能;初九呢?知道保護湘王乃是第一重任,寸步不留,也是不敢離開輕易出手!
那麼,只能是靠分列馬車兩邊的四大護衛了!確切講,是兩年長功力深厚的兩大護衛!
初九剛剛是這麼想,果然就是見到四大護衛中兩名年紀長些的出手!
左邊的那一人猶自在馬上,右手一探,竟然是從衣袖之中滑出一柄兵器出來,長短兩尺有餘,那兵器似乎乃是有兩截,只聽“逞”的一聲,那人右手一抖,前面部分竟然是再次猛然彈出去,飛出一柄似乎尖刃一般的兵器,是準確點在了後面兩柄暗器中左邊的暗器之上!這人,判斷自己騎下馬前進方位,兵器飛出趨勢,與前來的暗器走勢,竟然是絲毫不差,正好碰上!
然後,再是聽見“當”的一聲,那暗器是直直被尖刃點落在地!不再前飛!就此破去!
“莫非是以暗器,制暗器?”林茗兒笑道。她已經看見暗器果然是六角星芒,被這長者護衛打落在地上,猶自滴溜溜轉個不停,她自然是要爲小師兄找回面子,不由是笑道:“兩位護衛大哥,你們看看暗器,果真是六角星芒,並非圓形呢!”
兩年輕的護衛哪裡還有臉面說話,只是看着他們師尊!
初九也無心計較,卻是搖搖頭,這護衛不是“以暗器打暗器”,不是“以制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
因爲他眼神精湛,已經是看明白,那彈出的尖刃與後面的木杆之間乃是有一根結實窄細的鎢絲連接,這護衛出手的,居然乃是甚是少見的獨門兵刃鏈子槍!
果然,那左邊的護衛手型再是一抖,前面的尖刃又是迅疾收了回來,鎢絲明顯有彈簧控制,這下既然兵器出手,完成任務,就再也沒有必要收回去了!他執在手中,威風凜凜!
右邊的暗器前行不斷,而右邊的長者護衛也是早已出手!
他似乎更加是輕鬆,林茗兒只見他右手揚起,一道微微刀光閃過,聽見飛刀與暗器相撞的聲音“嘭……”,然後,那暗器與飛刀都是
磕飛了出去,撞上衚衕邊上右邊的牆,六角星芒暗器是“絲絲“釘在了牆面之間,而出手的那柄飛刀也乃是釘在牆上,入牆三寸!
那柄飛刀好是奇怪,泛着清晨的寒光,刀身卻是罕見的三棱之狀,三面有刃!又是一奇門兵器高手!難怪先前不見四人帶刀執劍!
“鼠輩何人?”專端見四柄暗器都是無妨,鬆了一口氣,不由是大聲吼道:“鬼鬼祟祟,暗器傷人?”
“哼,我們傷人了嗎?”一個女人聲音陰陰在衚衕上方響起:“我們只是想傷馬而已!識相的,就是滾回去,不要再前行!”女人講起歪理來,都是天生有一套!
手執鏈子槍的左邊護衛朗聲笑道:“有路就是讓人行!我們要去哪裡,何須鼠輩來管?”
屋頂再是有男人聲音說道:“只要有人出錢!有路也是變成無路!我們兩夫婦已經奉命守住這衚衕,你們要想從這裡經過,也行!問問我們的毒蒺藜就好!”這男人聲音,十分委瑣,斷斷續續,一聽就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
“啊?”林茗兒驚訝道:“蜀中唐門的毒毒蒺藜?你們是唐門的人?”她在紙醉金迷樓中一月,怎麼會不知這蜀山毒蒺藜之名?
“哼,他們不過是蓮花公公請來的殺人,算不上唐門的人!”初九淡淡說道:“這般六角星芒的毒蒺藜只怕不過是唐門之中的第三品而已!他們夫婦,只怕在唐門之中,毫無地位,身份!”
他乃是故意說得越是看輕兩人,就越是能將對方二人激怒!不過,心中卻是也震驚:“哎!不想與小師妹兩人還能與蜀中唐門有關係,見識暗器,用毒高手!這方面,明顯不是點蒼派所長!”
果然,那女人十分憤怒,吼道:“鼠輩敢是小看我們的暗器?”這一出聲,官話中夾帶四川話,初九心中卻是微微一愣:“果真是來自蜀中的高手啊!蓮花公公不知道出了什麼價錢,能請動他們?”
那男子又是說道:“娘子!今天早上得到消息是,湘王一行七人,哪裡又轉出來兩個小鬼頭?看起來也是江湖中人?”
湘王朱柏,絲蘿王妃,初九,林茗兒相互一看,都是深有焦慮,不想貴爲親王,出行都是在別人的一舉一動之中!
“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那女人聲音陰笑道:“還不是送死的?”
專端手中馬鞭打馬不停,冷冷道:“有本事就是滾出來,沒有膽量就滾開!”
“哈哈,不想昔日的岳陽門‘閃電過處,一劍開花’專端大盜還是這般出息,十年不見江湖,卻是做了馬伕!剛纔的一鞭破兩點暗器,果真是能看出劍如閃電!不知道要是江湖同道知道了馬伕行徑,可還有‘閃電過處,一劍開花’專端這號人物?”那男子大笑道。
“老鬼,還有更加可笑的呢!”他妻子陰陰側側說道。
“怎麼?”
“哼,還有堂堂武當派掌門恨真人的同門師弟,武當派的兩大第一代長老,天下十七大獨門兵器高手中的兩人!居然是做起了朝廷的鷹犬,做起了朱家藩王的護衛!”那女子冷笑說道。
初九心頭一驚,怎麼,一出鏈子槍,一出飛刀的高手護衛乃是武當派第一代高手暗中改扮?
“哼,既然是三大高手同時在此,我們夫婦也就下去會會吧!”男子一聲尖嘯,說道!他們兩人,還是完全未將初九,林茗兒算在其內,放在眼中!
看樣子,這蜀中唐門的夫婦殺手是要落下來衚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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