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他媽開我玩笑!
盯着那不斷咀嚼的肥碩大白兔,楚南差點崩潰,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麼。
撲上去倒提着這兔子的兩條粗短後腿,狠狠的抖着。
“死肥仔吃這麼多,長這麼多膘!把老子的絳珠草吐出來,不然老子把你煮了吃!”
楚南幾乎抓狂,使勁兒掰着兔子的蒜瓣嘴,想把絳珠草拔出來。只是那絳珠草早就被搗碎,兩三下就被它吞下肚,哪裡還拔得出來。
白兔卻被掰的發出痛苦哀嚎,看上去格外可憐。
蕭馨被突然爆發的楚南嚇的愣住,呆愣片刻纔回過神,看到楚南如此粗暴對待自己小兔子,心疼的不得了。
聽着白兔的哀嚎,急的蕭馨眼淚都流下來。
“快鬆手,別弄傷它了!嗚嗚……”蕭馨心疼不已,從楚南手中搶過來,抱在懷裡一刻也不肯鬆手。
如此萌物是最容易勾起少女們的憐憫和喜愛,蕭馨把它當作寶貝,無論它想要什麼都儘量滿足它,卻不知道這次闖了大禍。
弄傷它,老子恨不得吃了它!
楚南氣結,但看着蕭馨梨花帶雨的模樣,又不忍心下手,只好大嘆一口氣。
安憶如心中也甚是焦慮,道:“小師妹,你怎麼能把絳珠草餵給它!你知不知道這絳珠草對小師弟多麼重要!”
蕭馨抽了抽鼻子,扁着小嘴滿臉委屈,泫然欲泣:“人家哪裡知道,你們又沒跟我說過。誰讓師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隨處亂放的……”
可是等安憶如講過之後,弄清楚此草藥的重要性,蕭馨徹底懵了。
這幾天那白兔可能是被藥香吸引,一直老是喜歡往大廳裡跑。
蕭馨發現這兔子老是圍着玉盒轉悠,打開看後原來是株靈草,看它垂涎欲滴的模樣很想吃。
蕭馨本來想找師父師母問問,把這靈草討要過來喂兔子,但一時間找不到人。
再加上這玉盒隨意亂放的,應該不是很重要,蕭馨便擅作主張取了來搗碎喂兔子,誰知道闖下如此大禍。
聽到她的話後,易雲天乾咳了聲,臉上有些尷尬。有一部分責任的確在自己身上。
平日裡若是重要之物他一向都放在身上,況且千影門並未有什麼森嚴派規,更像是一家人。
自己弟子不時來大廳取一些東西,都是自己自行做主,很隨意的根本不需要跟易雲天稟報。
可偏偏他上次拿回來之後,試想着也沒人需要此絳珠草,便隨手放在客殿。
知道後果非常嚴重,蕭馨追悔莫及。早知道如此就不亂拿東西了,害的現在小師弟卡在瓶頸無法寸進。
小師弟的時間本就不多,拖延一天危險便增加幾分。況且絳珠草本身都很難尋,若是耽誤三五個月,那就真的麻煩了。
她現在心中甚是自責,看了看懷裡的兔子,眼中流露出濃濃不捨。
但不捨總歸只是不捨,縱使她在喜愛這小白兔,但與小師弟的性命相比,兩者孰輕孰重心中明瞭。
蕭馨緊咬着櫻脣,把懷裡的兔子抱到楚南面前,眼裡噙着不捨,瀰漫着悲傷之意,忍痛割愛:
“小……小師弟。師姐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株靈草對你這麼重要。若是不行,你把這兔子拿去做藥引子吧……”
說到最後,眼淚吧嗒吧嗒成滴跌落,由此可見她跟這兔子感情有多深。
楚南微微一怔,看着蕭馨滿是悲傷,卻又無比堅決的臉頰。
一時間心中竟也生出愧疚之色,思緒複雜。看得出來她很傷心。
但,人命總比兔子重要。
爲了自己早日突破瓶頸,達到先天也只能暫時委屈一下小師姐了!
楚南想通後,點頭道:“小師姐你放心,等我突破瓶頸後,一定會替你尋一大堆比這個更肥更可愛的回來!”
正逢此刻,易雲天忽然插嘴,搖頭嘆道:“你們真以爲殺了這兔子做藥引便能成功?絳珠草藥性全在其根莖之上,一旦絳珠草被毀壞,藥性便會四散而盡。就算吃了它也無濟於事。”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臉色頓時難堪之極。
本以爲有了解決辦法,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被易雲天掐死這年頭。楚南臉色微微一白。
嗎的,真是在耍老子玩是吧!
“那該怎辦,小師弟總不能一直卡在瓶頸無法突破?”安憶如心中焦慮萬分。
易雲天沉思片刻,擡頭嘆氣:“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老子只能再去找一顆回來了。”
“可絳珠草本就爲珍稀之物,在風月大陸少之又少。一時半會兒如何尋得到?”
說起來簡單,安憶如卻一清二楚,事情並不像易雲天說的那麼簡單,這絳珠草是後天修士必爭之寶,哪個門派不爲本派弟子着想,豈會如此輕易送人?
“爲師曾與凌雲派有些糾葛,恰好這凌雲派所屬寶地下每五年便產出三株絳珠草。”
易雲天接着道:“若是我前去討要,那凌雲派興許會賣爲師幾分薄面。只是凌雲派離此地相隔甚遠,足有萬里之遙。爲師就算日夜兼程,算上逗留時間,一趟來回也需要一月之餘。”
一個月,雖然對修道之士並不長久,但楚南實在沒時間再耽擱。
安憶如柳眉微皺,遲疑的問:“若是師父求到也好,但若是求不到話,豈不是白白浪費光陰,那時又要從新想辦法。現在離三年期限,還有一年半載……”
沒等她說完,易雲天卻重重哼出聲,眼睛中陡然爆發出精光極爲攝人:
“吾欲求之,誰敢藏私!”
語氣雖是風輕雲淡,但話中的霸道之意,聽上去讓人血脈噴張。
這纔是真正的強者!得不到,那便搶!
這纔是真正的實力體現,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任何花樣或者道德倫理都拘束不了。
楚南心中感動萬分,雖然易雲天並未太多關懷之語,但無論何事都早已替自己考慮周全。
從這番話裡楚南便能感受的出,易雲天對自己的關懷。
“好了,事不宜遲,老子這就動身。”易雲天收攏心情,摸着楚南腦袋,惡狠狠的說:“小子,在老子不在的這些時日,少跟你小師姐往外跑,別給老子惹事。有什麼事情等老子回來再說!”
這話明面上像是在警告楚南小心,老實點兒做人。
實則潛意識的意思是讓楚南這些天惹了事不要怕,暫且忍着。讓老子回來再給你報仇!
楚南兩世爲人,哪裡聽不出來他的意思,心中頓時溫暖之極,重重的點頭誠懇道:“師父放心,你走了之後我便是本派唯一男弟子,誰若敢犯上,弟子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好師妹師母們的周全。”
“哈哈哈!”易雲天大笑三聲,心裡甚是滿意,讚歎道:
“這纔是老子的徒弟,頗有爲師當年風範。好了,老子走了。告訴你們師母,打開山門禁制,以免歹人趁機來襲!”
話音還在虛空中飄蕩,楚南只感覺面前一陣虛影晃過,帶起陣陣風聲。易雲天的身影便出了去。
幾人追出去時,便看到蒼穹之上,一位老人負手而立,腳踏金劍,拖着絢麗的金色虛影,化爲一道流光瞬間便消失在天際。
易雲天走後,楚南呆在原地一言不發,兩眼中泛出絲絲空洞的目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這情況安憶如輕聲嘆氣,面帶不悅的看看蕭馨。後者則是一手緊緊抱着兔子,另一隻小手侷促的背在身後,低着頭滿臉歉意,一副我知道錯了的模樣。
“師父一定能找到的。”蕭馨弱弱的偷看安憶如一眼,小聲嘀咕。
“你呀!”安憶如無奈的嘆着氣,點了點蕭馨額頭。走到楚南旁邊,安慰道:“小師弟不用擔心。師傅神通廣大,他說能求得絳珠草,便一定能得手。”
楚南臉上露出苦笑,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如果能成還好,但如果真求不到,白白浪費數月時光不說,甚至還可能讓師父跟凌雲派結下樑子。
而且自己不能耽擱了,得再另謀出路,不能坐以待斃才行。
他滿臉失落的表情看在安憶如眼中,後者輕抿了抿櫻脣,彷彿在猶豫掙扎着。
安憶如知道有一種方法,即使不需要絳珠草,也可以突破瓶頸,只是這種辦法,她,說不出口……而且,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絕不會用的。
最後安憶如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好像下了極大決心,手搭在楚南肩上,道:“小師弟,你看着姐姐。”
“嗯?”楚南迴頭,仰頭看着她的臉。
目光對視,楚南忽然驚覺她的眼神誠懇之極。
安憶如悅耳的話語中,透露出無比的堅決之意:“姐姐要你知道,只要姐姐在,決不讓你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