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冷着臉的看着這羣越來越激動的九天羣英,一個個似乎都想衝上來與他對掐。
“這小子有什麼資格能夠成爲大人的弟子?大人,我修爲已經達到天河初階,多次向大人求學。大人爲何捨近求遠,不教導自己人,反而去教一個外人?”
“此人心術不正,定然是想要撼動我九天大勢。大人,還請下令將此人逐出門牆,就地格殺,以正視聽!”
“淫邪之徒,不得放肆。”
……
羣情激昂。
清遠的眼神裡掠過一絲愕然,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隨口說出的一個理由居然引起了這麼大的反應,整個大殿裡幾乎有四分之一的人都站了出來。
有些言辭激烈的老修士,甚至於面紅耳赤的表示如果清遠不將楚晨逐出,就要撞死在大殿裡,以表其赫赫忠心。
其實楚晨心中已經被大殿上這一幕驚的目瞪口呆。
上朝處理政事一樣來處理破陣團事情的方式就已經很讓人吃驚了,結果這幫九天破陣團的成員們一個個羣情激昂,死揪着一個弟子的事情不放。
這哪裡是九天破陣團的執掌者九天之一啊,這算是什麼鬼?
楚晨很快就明白了,清遠既然身爲九天之一,在他們眼中,也要是一個要守清規戒律的婦道人家。
這些名門正宗,爲維護所謂正道,真是不惜一切代價啊。
誰家破陣團的執掌者當的被屬下指着鼻子叫囂着讓她驅逐自己的弟子?
都是一羣所謂的衛道之士。
自從成爲九天之一,清遠自己也還從未經歷過這樣的陣仗。
衆多九天破陣團的成員們攻伐的點無非就是楚晨修爲太低,資質太低。
而且懷疑他是靠身體上位,清遠天身爲九天之一,絕不容他褻瀆。
清遠倒是知道楚晨的真實戰力是很強的。
但被衆人逼宮之下,她一時慌張之下不由的衝着楚晨使個眼色,令他稍微展示一手來證明自己並不是廢物,好堵住悠悠之口。
楚晨一動不動,彷彿入定的老僧,保持着眼觀鼻鼻觀心的姿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到是真的很好奇,這個九天之一的清遠天會被這羣衛道之士逼成什麼狼狽樣。
清遠真的很着急。
一連使了好幾個眼色,結果那傢伙居然絲毫不爲所動,令她一時間氣急。
而這一幕落在衆人眼裡,更是彷彿火上澆油一樣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緒。
這是在幹什麼,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在堂堂九天破陣團的議事主殿,這清遠天大人居然在和自己的面首眉來眼去的打情罵俏?
幾個老修士哭了起來。
“清遠天大人已經不是我們所認識的大人了!”
“威儀不在,當衆調情,清遠大人何至於此!”
“我看那小子根本不是什麼徒弟,是大人的情郎纔對吧!”
也有些人竊竊私語。
“女人啊,一旦陷入愛情就會變得很盲目,誰都逃不出這個定律!”
“堂堂議事主殿,九天破陣團最神聖的地方,居然把面首帶來,成何體統!”
“婦道也不守了。”
……
在楚晨看好戲的目光中,這場鬧劇越發激烈。
九天的管理者真沒這麼好當,下面都逼宮都這種程度了,這個女人還一臉迷惘的對自己使眼色,希望自己出去救場。
楚晨當然選擇裝死,這是你自己要把我帶來這裡的,我只是一個道具而已,幫不了你。
“大人,九天之道不可亂啊!”
“大人,這此狼子野心,切莫引狼入室,壞我正道。”
“老夫願意一死,換大人清醒過來啊!”
這一刻,清遠連死的想法都有了。
自從成爲九天之一的清遠天之後,她一向愛惜自己的名聲,所作所爲無不光風霽月,堂皇正大,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只是把楚晨帶到了議事主殿,居然會引起這麼大的反彈和事故。
聽着堂下衆人越來越剛烈的議論聲,清遠心中當真是覺得又氣又怒。
這一瞬間,她開始後悔自己將楚晨帶到這座議事主殿。
眼見着面紅耳赤的清遠在王座之上侷促不安的樣子,楚晨實在是對於這場鬧劇有了新想法。
嘆息一聲,他向着大殿衆人邁出一步。
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雖然清遠已經說跟他從此再無瓜葛,畢竟也曾是自己的女人,替她解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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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晨只是走出一步而已,一股恐怖無比的威煞之氣彷彿怒潮一般洶涌而出,瞬間就籠罩了整座大殿。
天界神火的霸道狂野、天刑雷劫的浩然堂皇,再加上身經百戰之後附帶的凜然殺機,令整個大殿在瞬間如墜冰窖。
所有修士的議論聲都下意識的小了下去,最終逐漸停止下來。
愣愣的看着王座下的楚晨。
這一刻,那王座下的身影不像是一個人,像是一尊兇狠暴虐的絕世兇獸!
“想把我趕出去,簡單,把我打倒丟出去就行。你們以爲我願意來這麼個破地方?”
楚晨臉上帶着一絲冷笑,“吵吵鬧鬧,熙熙攘攘,堂堂九天破陣團的議事主殿,倒像是一個菜市場,或者說一個養老院,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王座上的清遠臉色頓時一變,驟然變得一片煞白。
而楚晨的話語說出去以後,整個大殿沉寂了一下,頓時爆發出比剛纔更加激烈的怒吼。
“無知小兒,膽敢在九天破陣團放肆??”
“混賬!你算什麼東西,豈能妄議我等堂堂九天正道?”
“狂妄無知的小子,你這是在找死!”
“要不是看在清遠大人的面上,老夫現在就一掌劈了你這個小子!”
……
那羣老修士面對楚晨的挑釁,一個個氣得鬍子亂吹。
“你們不用看我的面子。”
聽到了下方的叫囂聲,清遠的聲音悠悠傳來。
竟然楚晨站了出來,她也終於等到了眼前這一幕的解決方式了。
因此她冷冷的說道,“劣徒頑劣,正需要諸君幫忙教訓教訓。”
此話一出,那個站在最前面的頭髮花白的老者頓時一窒。
他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就發現清遠面色鐵青,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站得高看得遠,站在高高的王座之上,自然能夠將整個大殿衆人的醜態全部收入眼底。那些謾罵、叫囂、仗勢欺人的嘴臉此時居然如此的令人感到噁心。
特別是那些平時德高望衆的老修士。
清遠的心裡,涌現出一絲迷惑。
這真的是她所熟悉的破陣團嗎?這些人真的是她認識的那些人嗎?他們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所謂的絕對正道,就容不下一粒沙子嗎?
或者容不下自己一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