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頂天從地牢返回到地面，兩個妖狐族高手立刻帶着他去見了妖岐。
此時，妖岐在一個美輪美奐的湖泊邊上。
這是如同鏡子一般的湖泊，湖泊中央的亭子上，已經長滿了苔蘚。
湖泊的盡頭，是漫山的紅葉。
銀都是一個充滿了科幻甚至魔幻色彩的城市，而這種東方古典式的景色，確實極度少見。
此時，妖岐就在這湖泊中央的亭子裡面。
兩個妖狐族高手，帶着陽頂天，輕輕地飛了過去，到達亭子之後，這兩個高手又如同紙鳶一般離去。
亭子裡面，就只剩下陽頂天和妖岐二人。
……
“談話結果如何？”妖岐問道。
“不錯。”陽頂天道。
妖岐問道：“他告訴你虛空裂火的秘密了？’
陽頂天道：“對，只不過這個秘密，他也是在冥想幻境中見到的。”
妖岐道：“那麼，你會告訴我嗎？”
陽頂天道：“不會。”
妖岐道：“哪怕我以性命威脅你，都不會說？”
“對。”陽頂天道。
妖岐指着不遠處的一隻鳥兒道：“看到那隻鳥了嗎？”
“看到了，火紅色的鳥兒。”陽頂天道。
妖岐道：“它會一直在這個湖泊上面飛，不會離開湖泊範圍，也不會進入水中。這個湖泊，只有十五畝左右，完全在你的視線範圍之內。那麼我們打一個賭如何？”
陽頂天道：“什麼賭約？”
妖岐道：“你盯着這隻鳥兒，我盯着你的眼睛，你的目光一直要跟隨着這隻飛翔的鳥，一旦你跟丟了，那麼我在你的眼睛就會看不到這隻鳥的倒影。到時候。要麼你說出來虛空裂火的秘密，要麼你死。當然，如果你不跟丟，始終追隨着這隻鳥兒，那麼你就贏了，可以不說出來虛空裂火的秘密。也不用死。”
陽頂天沒有迴應。
妖岐道：“我可以警告你，不管其他事情如何，但這個賭約絕對是真的。只要你輸了，要麼說出來，要麼死！”
陽頂天點了點頭道：“好。”
然後，他的目光就緊緊鎖定這隻鳥兒。
這個湖泊，大約是十五畝左右，也就是一萬平方米，而且是個比較規則的圓形。而此時陽頂天正好站在圓心上，那麼這個湖泊的半徑大概是55米左右，也就是說這隻鳥兒就算最遠也不會超過55米。
這個距離，對於普通人的視覺來說，或許有點遠，但是對於陽頂天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然後，陽頂天猛地一抖。
頓時身邊的亭子。猛地灰飛煙滅。
因爲，亭子的四根柱子。會擋住視線。而陽頂天不能被擋住視線，哪怕一秒鐘也不行。
“時間是多久呢？”陽頂天問道。
“半刻鐘。”妖岐道。
那就是七八分鐘，對於普通人來說，七八分鐘不眨眼是不可能的，甚至對於混沌世界的人類強者，七八分鐘不眨眼也極難做到。他們可以選擇左右眼睛輪流眨。
但是，對於陽頂天來說，完全不值一提。因爲不語族，可以一年不眨眼。或者說，他們經常會望着一個地方發呆。然後站立在哪裡，足足一年不動彈，因爲此時他們在沉思。
所以這個賭約對於陽頂天來說，彷彿完全輕而易舉。
但是他心中知道，妖岐的賭約，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可以開始了。”陽頂天道。
妖岐拿出一個沙漏，漂浮在邊上。然後，他的雙眼，緊緊盯着陽頂天的雙眼，而陽頂天的雙眼，緊緊盯着那隻鳥。
這是一隻很美麗的鳥兒，大約有人類的拳頭大小，火紅色的，顯得非常刺目鮮豔。
此時，距離陽頂天只有二十米，而且一直以他爲圓心，畫圓飛行，非常的規則，飛行軌跡沒有任何變化。
它一直歡快地飛着，飛着，飛着。
但不管它飛到了哪裡，陽頂天的目光始終死死追逐着它。
只不過，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而隨着他的飛行，陽頂天的身體也飛快地旋轉，雙眼始終和這隻鳥兒保持直線。
它越飛越快，越飛越快，越飛越快。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五分鐘……
它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了極點……
然後，它就消失了！
沒錯，它消失了。
因爲，，也就是說，當某個東西的反射光在你眼睛停留時間低於這個時間的時候，那麼人眼就看不見它了。
這就是妖岐的計策！這是一個必輸的賭約。
此時，這隻鳥兒距離陽頂天，大約二十米左右。然後，一直以陽頂天爲中心畫圓圈飛行。也就是說，，而這個速度，，也就是說這隻鳥每秒鐘飛行的速度，超過了六千多米，相當於二十倍音速。
這個世界上，當然沒有速度超過二十倍音速的鳥。任何鳥都做不到，這是一個能量光影，所以可以達到。
此時別說是陽頂天了，就算是妖岐，也看不到這隻鳥兒了。
所以，這是一個陽頂天必輸的賭約。
陽頂天飛快地旋轉身體，而妖岐也跟着飛快旋轉，緊緊盯着陽頂天的雙眼，卻從來都不會擋住他的視線。
他等待着這隻鳥兒從陽頂天眼中消失的那一刻，他就贏了。
從武力上戰勝陽頂天沒有任何意思，從智慧上戰勝纔有成就感，所以他要贏。
但是驚駭的是……
那隻鳥兒，始終在陽頂天的瞳孔倒影中，甚至感覺到它沒有飛翔，完全是靜止的。
因爲。它一秒鐘飛了五十圈。而陽頂天也一秒鐘旋轉了五十圈。
關於這點理論，妖岐知道。可是，這隻鳥兒應該消失的，爲何對方還能看到。
妖岐不由得轉身去看那隻鳥，他自己都完全看不到了，爲何對方還能看到？
……
事實上。陽頂天也非常驚愕。
，人類的眼睛就看不到了，事實上還不到這個時間，人類眼睛就已經看不到了。
但此時陽頂天眼睛已經不是人類的眼睛，而是不語族的眼睛了。
它彷彿有一種絕對自動對焦，然後自動追焦的功能。
於是，這隻鳥飛得再快對他也完全沒有意義，因爲他的眼睛完全實施鎖定。小鳥的速度有多快，它眼睛的速度就有多快。所以是永遠對焦。所以這隻鳥兒對他來說，完全是永遠靜止的。
所以，妖岐很厲害，這完全是一個必輸的賭局。
而對於此時的陽頂天來說，這完全是一個必贏的賭局。
除非這隻鳥飛行的速度，超過了陽頂天陽頂天旋轉的速度。
按照陽頂天現在的修爲，每秒鐘旋轉幾百圈根本不成問題，那就意味着這隻鳥兒的速度。要超過每秒鐘幾萬米，甚至十幾萬米。
但是。妖岐的賭約，只有半刻鐘，在這個時間內，小鳥根本不可能加速到那個數字。
所以，妖岐輸了。
……
忽然，陽頂天耳邊響起了一句話。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他心中猛地一顫。他知道，妖岐讓人用精神術探究他腦子裡面的秘密了。
對抗精神術的原理倒是很簡單，只要找到那個對你發動精神術的對象，然後對他全面的防禦就可以了。
但是，說簡單。實際上自然是無比之艱難的，如果對方的精神力量遠超過你的話，那這種防禦就沒有任何意義。
妖岐的言語，在陽頂天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響起。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
完全彷彿是催眠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
此時，陽頂天又要緊緊鎖定這隻飛得越來越快的紅鳥，又有抵禦妖岐強烈的精神進攻。
對方強大的精神力，瘋狂地涌去，瘋狂地摧毀他的意志。
如果是陽頂天本人，根本無法在一心兩用中，抵擋這種強大的精神攻擊。
但是現在，他可以了。
他發現了這具身體非常非常玄妙的一點。
那就是，他竟然可以將眼睛和腦子，徹底分隔開來，互不影響干涉。
這對於人類來說，是不可能的。
因爲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清晰，都要通過大腦處理的。
所以，這就意味着陽頂天根本不可能屏蔽自己的大腦。一旦屏蔽不了自己的大腦，那麼敵人的精神力就會無孔不入。
而此時，他竟然可以完全隔絕。眼睛，依舊牢牢盯着那隻紅鳥，但是卻不需要在腦子裡面形成畫面。因爲，只需讓妖岐在瞳孔倒影中看到就可以了。
然後，他可以完全防禦妖岐的精神攻擊。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妖岐的問話越來越響，越來越快，甚至越來越急躁。
因爲，半刻鐘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那個沙漏的沙子，馬上就要流完了。
十五秒。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十秒。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八秒。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五秒。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三秒！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一秒！
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叮！
時間到！
沙漏的沙子，完全流完了！
這個賭約，陽頂天徹底贏了。
不僅僅是這個賭約，就連妖岐的精神攻擊，陽頂天也徹底贏了！
頓時，陽頂天長長鬆了一口氣。目光一鬆，幾乎要昏厥過去。
而那隻鳥兒，速度立刻慢了下來，無比悠閒地在湖面上飛着。
……
妖岐面孔複雜地望着陽頂天，嘆息道：“姜尚先生，果然厲害。完全讓人嘆人觀止，你贏了！”
陽頂天道：“那麼，我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可以！”妖岐道。
陽頂天道：“那這個問題，你永遠也不會問了嗎？”
妖岐道：“永遠都不會問了，你贏了這個賭約，就是徹底的贏。”
“那麼，告辭。”陽頂天道。
“請！”妖岐道。
陽頂天輕輕一彈，直接飛出了亭子，然後在兩個妖狐高手的護衛下。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之中。
而陽頂天離去之後。
忽然，周圍的風景徹底變幻。
美輪美奐的湖泊消失了，遠處的紅葉林消失了。
只是一個徹底黑暗的大殿，近乎黑暗到虛無的大殿，圓形大殿。
然後，那隻飛翔的紅鳥兒在妖岐身邊降落，頓時從鳥兒變成了一個人。
一個無比無比蒼老的妖狐族，渾身披着血紅色的披風。整個人瘦削得幾乎如同枯枝一般。
“我失敗了，就算在這個時候。他都抵禦住了我的精神攻擊。”妖岐道：“難道，他真的是不語族？”
那個蒼老無比的妖狐族是個盲人，失去了眼睛。他是一個精神師，妖岐身邊最強大的精神師，剛纔陽頂天看到的一切，都是他製造出來的精神幻境。
這個精神師的強大。遠遠秒殺任何一個人類精神師。
“那麼，大師，您成功了嗎？”妖岐用妖狐族遠古的語言問道。
這個妖狐族精神大師點了點頭，然後雙手奉上了一個布條。
“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的精神防禦。前所未有的強大。您的精神佯攻沒有起到作用，而我化身成鳥，表面上是讓他追逐，藉機和他雙眼徹底靜止鎖定。但是整個過程中，我的精神入侵，完全沒用，我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信息。”妖狐族精神大師道。
妖岐道：“那爲何你又成功了？”
妖狐族精神大師道：“因爲最後沙漏的時間到了，他徹底贏了，所以心神徹底放鬆。我飛快地在他的眼睛裡面讀到了一串文字，當然是我不認識的文字，但是我完全記錄了下來。”
剛纔，妖岐一直不斷地問：虛空裂火什麼時候綻放？在哪裡？怎麼吞噬？
無數遍的問，彷彿催眠一般。陽頂天牢牢鎖住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只要不去思考，那麼答案就不會泄漏。
然而，在贏的一霎那，心神松下。頓時，腦子裡面自動浮現出來了這個答案，瞬間被這個精神大師解讀到了。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無以倫比的精神大師。
而陽頂天，也確實擁有無以倫比的精神防禦力。或許，這不屬於他自己的精神意志，但確實極度的強大。
……
妖岐拿着精神大師給他的布條，走出了這個精神大殿，返回到自己住所之中，打開一看。
然後，他徹底驚呆了。
上面上的文字，整整齊齊寫到：虛空裂火將在七十九天八個時辰兩刻鐘後綻放，通往虛空邊境的入口，在銀月族無盡永峰的海底。你體內需要黑暗結晶的能量，纔可以通過這個入口進入虛空邊境。而進入之後，等你見到裡面世界亮起，除了黑暗的陸地之外，剩餘的虛空光影，全部都是虛空裂火，你只需跳下去，就可以得到虛空裂火，因爲他的屬性是，空間穿越！
沒錯，這是永舍給陽頂天的第二道信息。
是讓妖岐中計的假信息，目的就是爲了弄死妖岐。只不過此時連陽頂天都不知道這一點，他一直認爲這是真實的信息，所以拼盡全力防禦着。
當然，這樣一來，也讓妖岐對這個信息的真實性更加地堅信不移。
可以說，永舍的這個計劃是絕妙的，而且沒有破綻的。
但是現在唯一的破綻是，妖岐完全不認識布條上的文字，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上面的文字。
因爲，這是地球上的漢字。
陽頂天是地球人，所以在本能思考中，泄露出來的也是漢字，被精神大師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
注：第一更四千六百字送上，我接着寫第二更，拜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