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紅衣少女低聲回答道。
“那他爲什麼就下車了?”陽頂天問道。
“到了yin陽宗後人多,被人看到從公共大馬車上下來沒面子,所以提前下車了。”其中一名遊俠道。
陽頂天道:“也正常,畢竟是西北秦家的,名門之後,不能丟了家門的面子。”
“屁的名門之後。”一名遊俠不屑笑道:“他只是西北秦家奴僕的兒子罷了,連姓氏都不配有的人,還往自己臉上貼取名叫秦懷玉,流浪武者中誰不知道他這個吹牛大王啊,名門之後誰會來坐大車啊。”
陽頂天微微一愕,難怪那秦懷玉也不說自己名字,這人愛吹牛好se,卻不像是壞人,在他笑臉背後只怕不知道有多少辛酸,頓時陽頂天心生同情,臉上沒有任何譏笑。
沒過一會兒,車上剩下的四個遊俠也紛紛下車,當然也還沒到yin陽宗,他們同樣是爲了面子提前下車的,頓時車上只剩下老漢,紅衣少女和陽頂天了。
這些人下完之後,本來稍稍有些拘束的紅衣少女長長舒了一口氣,姿態自然放鬆了許多,美眸稍稍有些大膽地望着陽頂天。
在俊俏美麗的臉蛋上,這雙眼睛顯得非常有靈氣,這個時候陽頂天才發現,女孩的大眼睛不僅僅有羞澀,也帶着一絲野xing,不像是西門焰焰的那種野xing,而是鄉間山野少女卸下拘束後特有的大膽。
“剛纔那些人的眼睛真討厭,要是在我家那邊,我都要把他們眼睛挖出來。”紅衣少女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們也不是什麼壞人。”陽頂天道:“只是你長得美麗,他們才這樣看。”
紅衣少女臉蛋微微一紅,道:“你就不那樣子看。”
陽頂天道:“我也想來着,但不好意思。”
紅衣少女臉蛋一紅,那雙帶着野xing的眸子頓時變得更加大膽,對父親在身邊也不大顧忌。
陽頂天趕緊轉移話題道:“他們都挺厲害的,你想挖他們眼睛,你打得過嗎?”
“他們都是草包,打不過我的。”紅衣少女得意道,菱角般的櫻桃小嘴微微上翹。
陽頂天帶着驚訝和讚歎道:“你那麼厲害呀?”
紅衣少女又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很厲害,但還不錯,要看跟誰比。”
“對了,剛纔那姓秦說的話你別太相信,他這個人最愛吹牛了。”紅衣少女道。
陽頂天道:“那他說的都是假的嗎?”
紅衣少女道:“倒也不假,只不過他這個人愛裝腔作勢,而且他說的那些事情誰都知道的,他卻搞得好像是很高級的秘密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紅衣少女大膽問道。
“我叫陽頂天。”
紅衣少女臉蛋微微一紅,道:“怎麼叫這個名字?”
看來,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我叫水紅勺。”紅衣少女道:“我爸爸叫李歸農,我跟媽媽姓的。”
邊上的老漢聽到自己女兒不但說出迫不及待說出自己和老爹的名字,不由得無奈而又疼愛笑笑。
陽頂天道:“你的名字真好聽。”
“你沒聽說過我爸爸的名字嗎?”水紅勺疑惑道。
陽頂天微微一愕,這農夫一般的老頭難道還很有名嗎?頓時,他搖了搖頭道:“我孤陋寡聞,剛從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出來,連祝青主的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見。”
水紅勺道:“那也沒什麼,我爸爸是挺有名的,不過不是那種很威風的有名,是很落魄的名氣。”
說罷,水紅勺帶着一絲愁意。
“你來yin陽宗做什麼呀?”水紅勺問道。
陽頂天道:“來送一份東西。”
“送禮物嗎?我們也是來送禮物的,萬里迢迢就爲了來送一份禮物,爲了禮物和路費,把田都賣了很多,人家yin陽宗架子大得很,哪裡看得上我們的禮物。”水紅勺懊惱道:“不過,我就只當出來玩一趟,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家。”
接下來,水紅勺一直跟陽頂天說話。陽頂天也漸漸瞭解,這父女來自平涼州的木劍堡,這李歸農竟然還是堡主。而且讓陽頂天很驚訝的是,這木劍堡竟然也是名列三宗九門二十七派之中,竟然也是天下名門大派,只不過輝煌是屬於過往的,現在已經窘困落魄到幾乎要被除名的地步了。
這次萬里迢迢來送禮,就是想讓yin陽總髮話,使得木劍堡能不被除名。
聊得越多,陽頂天瞭解水紅勺雖然是山野的姑娘,但其實很冰雪聰明,而且天真爛漫,大膽野xing。
一路說話,時間過得快,半個多小時後,yin陽宗到了。
陽頂天下車,朝李歸農父女行禮道:“李堡主,水姑娘,告辭!祝你們事情辦得順利。”
他心裡已經決定了,進入yin陽宗後,他會在師孃面前爲木劍堡說說好話,讓他們不至於丟了祖宗掙下來的名位。
李歸農回禮道:“祝陽公子前程是錦。”
水紅勺有些依依不捨,低聲道:“你以後有空了,一定要來木劍堡玩啊。”
“一定!”陽頂天笑道,然後轉身離去。
水紅勺站在原地,一直看不見陽頂天的背影,還不願意離開。邊上的父親李歸農笑道:“閨女,你眼光倒是不錯,可惜人家心高志遠,看不上咱們的。”
水紅勺臉蛋一紅,瞪了父親一眼道:“爹爹你瞎說什麼,誰看上他了?”
yin陽宗位處大無量山上,山門在大無量山的山腰處,在山腳下了馬車後,還要走幾十裡才能到yin陽宗山門,根據陽頂天的計算,這裡海拔已經超過了三千多米。東方雲州並不太冷,山腳下暖意洋洋,但是山腰周圍已經銀裝素裹,一片冰雪了。
無量山非常大,從山腳到山腰海拔只是三千米,但是青se的大石板路環山而上,足足有幾十裡。一路上,有無數人同行,他們大多數都是無門無派的遊俠,或者是小門小派的弟子,只有去山腰大門送禮的資格。
站在yin陽宗的大門下,陽頂天再一次受到強烈的震撼。
如蛇一般環山而上的石板路到了盡頭,眼前就是yin陽宗的山門。這山門竟然是巨大石壁中間劈出的一道十幾米寬的裂縫,兩邊石壁足足四五十米高,站在這個巨大的山門下,陽頂天感覺到自己無比的渺小。
而且最竟然的是,這寬十幾米,高四五十米,深上百米的裂縫,竟然是活生生劈出來的,因爲上面還保留着刀劍劈下的印跡。
山門面前,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石場,此時正擺放着幾百張桌子,桌子上擺着酒宴,坐滿了人在上面吃飯喝酒,吃完一波離開後,立刻換掉桌上的酒席,新的一撥人再繼續上桌。
而山門面前,排着九排長長的隊伍,人人手中都捧着各式各樣的禮物。
這些都是沒有地位的閒雜人等,連進yin陽宗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在門口送上禮物,然後在大石場上吃一頓酒宴就趕緊下山。這是何等的冷遇,但無數人還是趨之若赴。
嘆息一聲,陽頂天找一列比較短的隊伍排到最後一個,等着獻禮。
足足排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輪到陽頂天獻禮。他從懷中掏出了離火九環佩,這是西門無涯給的,就是爲了讓陽頂天進入yin陽宗見到師孃。這離火九環佩珍貴無比,絕對是今天的獨一份。
收禮的竟然不是yin陽宗弟子,而是普通的雜役,接過禮物後面無表情淡淡問道:“姓名,門派,什麼禮物?”
“陽頂天,無門無派,離火九環佩。”陽頂天回答道。
那收禮物的雜役面se一變,擡起頭來望了陽頂天一眼,然後冷冷道:“離火九環佩?押走鞭笞三十,趕下山去,發佈天下封殺令,天下任何門派不得接收此人。”
緊接着,四個壯碩的武夫猛地上前,要將陽頂天押走。
陽頂天不解憤怒道:“你們什麼意思?就是這樣對待送禮之人嗎?”
那名收禮雜役冷冷道:“你哪怕送一根鵝毛,我們也會請你上桌吃一頓酒宴。但是你欺騙,就是無視侮辱我yin陽宗,鞭笞封殺已經是輕的了。”
陽頂天道:“我怎麼欺騙了?”
收禮雜役道:“今天你已經是第99個送離火九環佩的了。”
接着,他將邊上一隻箱子打開,裡面全部都是離火九環佩,看上去和陽頂天送出去的那個一模一樣。
頓時,陽頂天苦笑不得。yin陽宗在苦苦尋找離火九環佩天下皆知,所以一些投機遊俠變紛紛獻上假的,以至於陽頂天被殃及池魚。
“我這個是真的。”陽頂天道。
“55個人這麼說過。”收禮雜役面無表情道:“押走,鞭笞!”
頓時,四名武夫直接抓住陽頂天的手臂,猛地往地上按。
“放肆,誰敢?”陽頂天大怒,便要出手。
“慢着……”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緊接着一道雪白的影子如風一般忽然飄到了眼前,頓時周圍所有人全部躬身行禮,此人是yin陽宗真正弟子。
這名yin陽宗弟子拿起陽頂天送的那隻離火九環佩,對着天上的陽光看了一眼,表情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