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摸了摸鼻子，拱手道：“參見師伯。”
“參見個屁！”
“呃……師伯何至於如此自污？”
山牛瞪大眼，指點着他笑罵，“本來老夫還懷疑，是不是有人僞裝假冒，可一聽你這滿嘴毒舌，就能確定了！”
他長身而起，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當年老夫去火焰山走了一遭，跟火族老怪狠-幹了一仗，雖然他們都說你死了，但老夫知道，禍害遺千年的老話絕不是沒有道理，果然你這不又好好的回來了！”
“而且，嘖嘖，你這具皮囊，可比之前漂亮了太多，而且看着粉粉嫩嫩啊，勾搭女人很方便吧？”
山牛擠眉弄眼，一副爲老不尊模樣。
莫語笑了笑，風輕雲淡，看得老傢伙挑了挑眉。
“小子，看來這些年，長進了不少啊，能不能說說？”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而且到現在，弟子也還沒有徹底明白過來，待以後再跟師伯細說吧。”
山牛也不勉強，“行，那老夫就等着。”
莫語轉身看了一眼周邊，“山上這些年，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山牛點點頭，“是啊，老夫也想明白了，因爲一些過去的事情，再將自己的生活折騰的一團糟，不太值得。”
說到這，他頓了頓，臉上露出認真，“莫語，當年的事情，老夫都已經清楚，我希望你能放下。”
聲音很平靜，但字裡行間的慎重，還是流露出幾分。
莫語笑着搖頭，“師伯言重了，您都能放下早年恩怨，弟子身上這點事又算什麼，況且我並沒有什麼損失。”
“哈哈，那就好！”山牛開懷大笑。
莫語看了他一會，“師伯這些年，修爲又有精深啊。”
山牛回眼瞅着他，“老夫看你，纔是真的雲籠霧罩，嘿嘿，深不可測吶！”
莫語沒接他的試探，“弟子知道一個地方，絕對可以讓您在短時間內突破，並有機會達到更深境界。”
山牛眼神一亮，“哪？”
片刻後，莫語離開第一峰，留下滿臉興奮的山牛，口中不時默唸幾句，然後嘎嘎怪笑幾聲。
這幕若是被山上弟子看到，只怕心目中山牛師伯的光輝形象，就要轟然倒塌了。
第三峰上，黑牛已得到消息，正患得患失翹首以盼。
看到莫語身影，他怔了怔，喃喃道：“果然不一樣了……”
莫語微笑，“換個身體而已，弟子終歸是老師的弟子。”
他拱手，恭謹行禮。
雖然與山牛之間的師徒情分，根本並不如何深厚，但莫語心中，依舊滿懷感激。
不是黑牛，他來不到夔牛山，也就沒有了今日種種。
一啄一飲，錯不得半點。
“起來！”黑牛神色激動，又有幾分愧疚，“其實面對你，老師很慚愧，當初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某種潛質，把你引進夔牛山卻從未真正教導過你。”
莫語微笑，“過去的一切，老師何必再提？倒是當日，海上一別您音信全無，究竟發生了什麼？”
黑牛沉吟一下，“第一峰上，師兄跟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師伯只是說，不願爲過往的事情，再攪亂自己的生活。”
黑牛沉默，半晌後輕輕一嘆，“我雖沒有師兄那般寬廣的心胸，但他既然都能放下，過去的事情我也不願再提，就當它從未發生過吧。”
莫語目光微閃，山牛的話，黑牛的嘆息，都表明這裡面必有隱情。
但他們都已放下，他自然不會多問。
“你看，咱們師徒多年後重逢，說這些做什麼，快跟我回峰。”黑牛“哈哈”一笑，“說起來，你纔是第三峰之主，爲師是在替你守家啊！”
莫語笑道：“弟子此前已向師伯稟明，第三峰之主身份歸還老師，我只做夔牛山一名弟子。”
“這……”
“老師不必介懷，您很快就會明白，弟子已不適合，再擔任這位置。”
黑牛似信非信點頭，“那好，你跟爲師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等莫語見完黑牛，天色已然暗了下來，一道身影快速飛來，落到他面前。
“謝蓉！”
莫語面露笑容。
謝蓉神色激動，“峰主，您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您絕不會有事的！”
“我早說了你不信，這會親自見到，能放心了吧。”王林笑着開口，看她的眼神流露溫柔。
莫語一笑，“你們兩個不對啊。”
“啊！”謝蓉驚呼一聲，漲紅了臉。
王林憨笑兩聲，“峰主您別誤會，我現在還沒成功呢。”
沒說完就被謝蓉打了一下，這人怎麼解釋的，越解釋越亂，她卻沒想到，王林根本就是故意的。
莫語就看了他一眼，豎了豎大拇指，這小子，夠精明的啊，難怪能打動謝蓉的心。隨即一笑，“好了，以後別叫我峰主了，第三峰已歸還老師，我還是你們的師兄。”
王林一拍手，“太好了，還是師兄親切，峰主叫着怎麼都感覺有些疏離。”他拍了拍後腦勺，“師兄，我是奉寧師姐的命令來的，她已經準備好了宴席，正等着您赴會呢。而且師姐說了，如果請不到人讓師兄你走了，她就把謝蓉留到身邊，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師兄，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謝蓉氣的直跺腳，“王林，你再敢在師兄面前胡說八道，我……我就不理你了，真不理你！”
莫語大笑，“寧拆三座廟，不破一樁婚，看來這場鴻門宴，我是非去不可了，前面帶路吧。”
談笑中，三人沖天而起，很快來到第二峰上，寧盈彤的住處。
她打扮的嬌豔如花，站在洞府入口，笑意盈盈，“來了，那就進來吧，今天爲了招呼好你，我可是很費了一份心思。”
剛進洞府，就聽到身後“轟”的一聲，重逾幾萬斤斷龍石轟然落下，震得腳下一陣搖晃。
寧盈彤笑的更加燦爛，咬着一口白淨小牙，“莫語師弟，你這會又成我的師弟了，那這些年老孃暗自神傷垂淚無數的舊賬，便一起算個清楚吧！”她擡手一指那堆積如小山的大壇，“喝完這些酒，不管橫着還是豎着，師姐保證放你走！”
王林扯了扯一臉驚呆的謝蓉，拉她退到一旁，兩人忽視一眼，臉上都是一副擔心被殃及池魚的模樣。可怎麼看，這份“怕怕”的姿態下面，都隱藏着深深的幸災樂禍。
莫語大手一揮，一邊抓出一個，“喝酒大家一起，儘管放馬過來！”
以現今的修爲，喝一萬罈美酒，莫語也不懼會醉，但他還是小覷了，寧盈彤心裡的怨念。
這個女人居然下藥！
如果不是及時發現，說不得今個晚上，他就得吃次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