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爺站在臺階之上與陸坤淡淡對視,無形的壓力在四周瀰漫開來。可惜楚非緋這個遲鈍的傢伙,感受不來那氣場,倒是覺得這兩個都是世上難尋的出色人物,神情又帶着自己難以理解的高深莫測,該不會......“惺惺相惜”了吧......
楚非緋眼睛亮了。
陸坤的風度一向是無可指摘的,淡笑着轉開眼,落在楚非緋那張滿是八卦和好奇的臉上,心裡知道這丫頭肯定又開始發揮腐女的想象力了,忍不住輕笑一聲:“快走吧,還有好多事要處理。”
楚非緋這才收了滿腦子的旖倦情深的橋段,對六王爺露齒一笑:“王爺,您先請。”
六王爺沒來由地覺得這丫頭笑得有些讓他頭皮發麻,心裡暗暗琢磨着不知她剛纔又在轉着什麼念頭,看那陸坤是明白了,可是自己卻不明白,這讓六王爺對那陸坤更加看不順眼了。
三人上了樓梯,那焦黑的走道處,卻在此時轉出三個人來。
爲首的那個豔絕的女子嘆道:“還是我家乾女兒厲害,居然能做出防火的木頭來,真是了不起,要是阿怡還在世,不知道會多開心。”
她身後的瘦高的黑衣人,伸手摸了摸那木頭,點點頭道:“確實難得,雖然這晶體砂的奇特特性,可能大多數工匠都知道,但是此女能想到用來防火,確實不易。”
旁邊的豔美之極的年輕人,一邊按着自己的袖子,一邊撇嘴道:“運氣好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那豔絕的女子瞪了那年輕人一眼:“御兒,靈兒既然已經認主。那丫頭就是咱們聖域下一代的女聖,你給我把態度放尊重一點。”
年輕人露出委屈的神色,不說話了。
豔絕的女子看了看兒子,又笑道:“御兒,你看那丫頭這麼漂亮,難道你不開心嗎?”
那年輕人微蹙起眉:“有什麼好開心的。”袖子裡的靈兒還在鬧騰,年輕人索性將那竹筒拿了出來。舉在眼前威脅道:“別折騰了。再鬧,我就幾天都不給你精血吃!”末了,又冷笑道:“你是認了主沒錯。不過你那主人是個怕蟲子的膽小鬼,你大概這輩子都沒可能跟着她了!”
話音剛落,年輕人突然捧着頭痛叫了一聲,豔絕的女子並不見着急。反而涼涼地冷笑:“知道厲害了?咱們聖域的靈蟲,也是你這樣欺負的?”
年輕人恨恨地扶着額頭。盯着手中的竹筒,敢怒不敢言。
豔絕的女子見此情景,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好了。你和靈兒心神相連,你會痛,它也不好受。要不是你口不擇言,真的惹怒了它。靈兒怎麼會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懲罰你。”
大約是,剛纔那些對守禦的懲罰,也讓靈蟲耗盡了精力,此刻那竹筒倒是安靜了下來。
年輕人神色沮喪,將那竹筒收了起來:“母親,你看那丫頭這麼笨。”剛說到這裡,被母親瞪了一眼,年輕人只好改了口:“這麼遲鈍,如此明顯的圈套,她都看不出來,還往裡鑽,這樣的人怎麼做女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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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豔絕倫的女子走近那已經焦黑的隔扇,附身嗅了嗅,然後淡淡地道:“你是咱們聖域的傳人,天下蠱術的術法,你雖不算精通,但在各位長老的督促下,也學了七七八八,自然能一眼認出這隔扇被撒了火蟻的引誘劑,可是非緋那丫頭現在還是普通人,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說罷又轉向那瘦高的中年黑衣人:“說起來,這次也是多虧了我們在這裡,師兄剛好有能剋制那火蟻的蠱蟲,不然這次,還真是兇險,對了師兄,你可能確定那人是誰?”
瘦高的黑衣人淡淡地道:“這火蟻培育不易,除了放火也沒什麼大用處,除了那個蠢貨,我還真想不出還有誰會專門養這麼大量的火蟻。”
美豔絕倫的女子若有所思地點頭,片刻後才道:“既然是七師兄,他怎麼又會和小月國的人攪在一起?”
年輕人聽到這裡挑了挑眉,七師兄?他只知道聖域有五大護法,什麼時候母親又冒了一個師兄出來?
中年黑衣人這時道:“單靠一個小月國,怕是請不動他,只是不知道那個六王爺是如何這麼肯定,縱火的和小月國的餘孽有關。”
說到這裡,兩人都沉思起來,倒是那年輕人有些無聊地四處打量,時而皺皺鼻頭,似乎對這裡的環境十分不滿。
二樓之上,此時已經整理乾淨,如不仔細看,並看不出此前這裡也着了大火。
後開據陸坤瞭解到的消息,這二樓當時的火勢,並沒有一樓那麼劇烈,只是零星地在幾個廊柱下起了火焰,燒着了一旁的帳幔。當時被在場的武將和御林軍一陣撲打,立刻就熄了。那擺放在樓層四角的太平水缸,根本就沒用上。
此刻,皇帝已經移了駕,進了主殿後部的一間靜室,六王爺和楚非緋正在御前回話,乾八因爲當時也在現場,所以站在一旁。
“小月國?”皇帝聽到六王爺的回稟,眉心微微一擰,片刻後才道:“六弟爲何如此肯定就是那小月國?”
六王爺回身對乾八伸出手,乾八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用撕下的帳幔包裹着的布包來。
六王爺接過後,緩緩地打開,露出裡面一個拳頭大小,枯黃色的蛇頭來。
“皇上請看,這叫獨步蛇,臣弟當初......”六王爺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顧忌到這裡還有旁人,隱晦地道:“臣弟當初碰巧見過這蛇,這種蛇劇毒無比,之所以叫獨步蛇,除了是說中毒之人只能走出一步外,它的毒牙也很古怪,只有一顆,所以極爲好認。”
皇帝臉色難看,半晌後才緩了表情道:“六弟可曾受傷?”
“謝皇上垂問,臣弟僥倖,不曾受傷。”六王爺低頭恭敬地回答。
楚非緋在一旁低着頭,心裡知道六王爺不想暴露自己百毒不侵的事,一面心裡暗歎,這帝王家真是親情淡薄,這兩個明明是血親兄弟,如今卻虛與委蛇,之間的信任,連她這個外人都及不上。
其實楚非緋這點倒是錯了,六王爺又何嘗拿她當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