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駱羽杉從譚永宜那裡聽來這件住事.記在了心上。譚少軒凝視她半晌。輕輕在駱羽杉額上落下一吻"杉兒.謝謝你!"
“我在府裡和大姐他們祭奠過母親了!你還要不要上炷香?"駱羽杉疼惜地看着他低聲問道。譚少軒點點頭。隨了夏漢聲下去。譚嗣慶髮妻的墳塋在老家。所以每年要麼是特意回去.要麼就是點燃香燭向南遙拜。
等譚少軒從樓下上來!駱羽杉巳經坐在沙發上等着他,茶几上放着瓶酒,幾碟菜餚。駱羽杉迎着他盈盈淺笑:"生日快樂!薄酒小菜。請二少一醉!"因爲明白譚少軒祭拜母親的心情.駱羽杉故意半開玩笑地說道.說完眉眼彎彎揚眸微笑看着他:“急急忙忙做的,味道大概也是馬馬虎虎,二少不要計較纔好。
譚少軒因爲想起了母親沉下去的心驟然一暖,這張笑臉,自己怎麼看也看不夠,母親,軒兒娶了自己的心上人呢,請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和杉兒攜手一生。白頭相守.伸手撫着駱羽杉的發。譚少軒微微一笑:“好,杉兒可願陪我?
駱羽杉悄然淺笑:"好啊,只是我酒量差.二少不要嫌棄。"
譚少軒伸出手指.颳了刮她俏立的鼻尖:"杉兒酒量差?我記得有人飲酒頗勇敢呢。"
駱羽杉伸手拉他走到沙發前坐了:"來,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譚少軒向茶几上看去,風乾野雞,滷水豆腐,蒜泥白肉,炒三仁,哪樣不是自己愛吃的?特別是那樣炒三仁兒,要剝了瓜子.鬆於仁.核桃仁一起炒的,單隻剝這此,就是一番功夫,看着駱羽杉的笑臉,暗想.難不成杉兒是自己剝的?想着便伸手去拉駱羽杉的手,卻被她閃避開,輕輕一笑:"你想喝葡萄酒還是花雕?我讓他們熱了上好的女兒紅呢。"
譚少軒不答。暮然一把拉過她的手。只見原本剪得圓圓的指甲很短了。而且白王般的手背上微有幾點紅腫。譚少軒心裡一疼,執到眼前看着,輕聲問道:"傻瓜.這此東西真的是你自己剝的?這裡,是不是燙到的?"
駱羽杉若無其事的笑着抽回手:"栽想自己剝了給你啊,都怪天有些晚!我又笨,手忙腳亂濺了油出來,沒事的呢。"
譚少軒有些心疼她看着她:"這些事你吩咐廚房去做就好了,何必一定自己動手。"儘管我喜歡杉兒象賢惠的小妻子,可是累到、傷到了,我都心疼.這雙拿筆、拿手術刀的手,哪裡是做雜務、做飯做菜的手?
駱羽杉伸手試試花雕的溫度正好,執壺倒了給他,擡眼看着譚少軒,溫柔一笑"今天日子特別,我特意做的,只要你喜歡,我這個妻子也不能白頂着個名頭而巳,是不是?"
駱羽杉淡淡的幾句話,令譚少軒心裡登時泛起了說不出的幸福昧道,一時心中無限感慨,半年了,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杉兒終於對自己敝開心扉,終於迴應自己的愛了.不是沒有見過美酒佳看,不是沒有吃過山珍海昧.可是,今夜眼前這簡單的酒菜,看在譚少軒眼中,都是那樣的美味和珍貴,於是執杯在手,笑看着駱羽杉一飲而盡:"杉兒用這花雕就想讓我一醉?"
駱羽杉一邊執壺替他斟酒,一邊笑道:"知道二少海量,喝一種酒也寡淡無昧,這不是."駱羽杉指了指茶几旁的一個竹藍,譚少軒伸頭一看,乖乖,杉兒竟是己徑準備好了?
"你把酒窖裡的酒都拿來了?"譚少軒挑眉問道。
駱羽杉淺笑嫣然:““是夏副官建議的,只選了其中的幾種."可是幾種酒混喝最容易醉,難不成譚少軒真的想醉?駱羽杉有些好奇,譚少軒的酒量到底有多大?他真的不會醉嗎?自己可是很少飲酒呢,譚少軒讓自己陪他,真的陪?
正想着!譚少軒已經斜斜笑着看過來:"杉兒,陪我一杯口!
人生得意須盡歡,自己二十幾年了還沒縱酒一醉過呢,算了,今死就捨命陪君手吧,駱羽朽微微一笑:"好"說着取杯仰頭飲盡。
譚少軒興味地看着她,邊斟酒邊道:"看來我今夜是一定會醉的了。"駱羽杉聞言不解:"你還沒喝就知道一定會醉?"
譚少軒端起酒杯,薄脣微揚,目光輕動,就那樣專注而深情地看着她,黑眸中火苗跳動着情意纏綿鋪,鋪天蓋地如細密的網般罩下來:"今夜有杉兒紅袖添香,執酒殷勤,酒不醉人,我巳自醉啊。"聲音淡淡卻無限情柔.今夜的酒啊滑潤如蜜。
聽他說的當情,駱羽杉不由暈上臉頰,帶着嬌羞地微低了頭,這人,總是這樣甜言蜜語,慣會煽情!偏偏自己抵抗不住,終於掉進他的"深坑o看到妻手嫵媚的紅顏,譚少軒狹促一笑:"杉兒.張嘴。"
駱羽杉聞言擡頭,那人的大嘴已經覆蓋過來,口中的酒漿恰恰哺入她口中,又將駱羽杉羞了個大紅臉,嗔怪地橫他,目光卻被他“嘻嘻笑着迎住。揚眉輕道:"再陪我喝一杯?
駱羽杉含笑點頭,溫熱的酒槳入喉,如一道暖流緩緩潤着心肺,江南人家用心意和愛釀成的女兒紅啊,飲之果然回味無窮。
一路上往事如風,今生情與誰相共?女人啊,別無他求,貪一次真的用永久!喝一口女兒紅,解兩顆心的凍,那三個字沒說出口,那一個人可願到老廝守?陪你乾了這杯酒,暖一雙冷的手,七分醉啊心被誰偷,往事拌着酸甜苦辣.一同滾落喉......
駱羽杉心緒起伏,微微閉日靠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起身,譚少稈用慣的那把小提琴就在旁邊的櫃子上。駱羽杉拿起來,站到窗前,舉起了琴弓譚少軒手裡把玩着酒杯,驚歎欣喜地看着她,難怪當年的音樂學院千方百計想收這個學生,原來杉兒竟真的有這樣的天賦,她還會拉小捉琴?
琴弓輕動,還是那首《淚花》,但個夜卻有了不同的意境和纏綿。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如此的你在,在靜靜守候,我也應滿足...
心裡惟願,但使歲月靜好,兩情長相守。
京華那短暫的一瞥,我單單遇到你,不知是不是因爲相似和懂得,少年的一腔情懷與執着,獨獨交付了你,從此苦苦追尋,爲你消磨人亦憔悴。茫茫人海,不知道你的所在,我耐心等候,雖曾肆無忌憚地宣泄,輾轉,有疲憊,有失落,也曾歇斯底里,殘酷決豔。對生命故去的恐懼,對握不住時光的叛逆,無比倔強,苦苦執着。
不曾想,一場歐洲之行,竟然無意中與你再見,那時的你如五月盛放的蓮荷,你始終是那個獨特的女子,我歡喜到夜裡看到了久違的淚花...杉兒,你已經陪了瘋這樣久....
我從來不知道,世上有這樣霸道的深情,讓人沉淪其中而不自知,只爲那一片疼你愛你的心.."讓我去哪裡再等十年,等來一個駱羽杉".十年的守候啊,這是怎樣的深情..又怎麼不讓我淚花如雨?
彎月如鉤,輕雲湘隨!淡演清光從窗外灑落。幽曲如訴的琴聲,餘音嫋嫋纏綿不絕。兩個人都有些沉醉,這琴聲,這深情,似有似無,纏纏綿綿,縈縈繞繞。
譚少軒只覺得能有眼前,便此生足矣。那此等待.那些守候,那些思念,有了眼前人,耳邊琴,便都值得。靜靜看着她,把盞痛飲,此時此刻,心裡己經沒有了那些紛擾,那些軍國大事,唯願此情此景能長伴此生此世。夏漢聲從外面查完崗哨走回來,站在門前卻聽到樓上琴聲悠您,纏綿婉轉,不由低頭傾聽,忽而一笑,轉身退了出去,一擡頭,卻發現遠處樹影下,亞王正聽得癡傻了一般。
酒正酣,人己醉,譚少軒的臉上微微帶了紅暈,看着眼前的倩笑嫣然,殷勤佈菜捧杯,脣角不由微微揚起可愛的弧度,卻是一個溫暖發自內心的笑容。
輕笑淺語.不知不覺幾瓶酒已是空空,駱羽杉看了看身邊目光灼灼,卻只是安靜看着自己的譚少軒,不覺一笑:"二少的酒量真的象人家說的,海一樣沒有底的?看,又空了,還要不要?她湊過去,看着譚少軒的眼睛:"還是不要再喝了,看看真的醉了。"想不到譚少稈醉酒偏是如此安靜,他真的醉了嗎?
晃了晃頭,駱羽杉覺得自己倒是真的不勝酒力,有此暈了:"你到底醉了沒有?嬌俏轉頭駱羽杉笑着問道。
"醉了,又沒醉。譚少軒輕聲說。
駱羽杉迷惑地看着他,譚少軒半晌輕輕一笑:"我從小喝酒就是這樣的。幼時,父親是土匪,那時大人時時唯備打打殺殺,孩子便要準備逃命,槍口刀尖上過來,怎麼可以醉酒?你別看父親貌似身體不錯,實際上也是透支,近來經常頭痛,有時眩暈,改天你給父親做些藥膳,我擔心時局煩亂,父親身子越來越差啊。"
駱羽杉聞言微怔,想到他自幼走過來的路,路上的苦累,不由心疼,他竟是從小就這樣鎮定着自己.駱羽杉看着他英俊的輪廓,薄脣因爲了笑意而柔軟,不由看得癡傻了目光,伸手輕觸他的臉"少軒......
譚少軒看過來,他也著實已經喝了不少,有了一點醉態微薰的模樣,兩隻黑眸如一譚深水波光微動,眼中一片溫柔:“不用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有你,我便開心。喝足了,來,早些歇着吧。”
譚少軒起身,把手伸過來,駱羽杉笑着點頭,站起來時身手卻軟軟一晃,真的醉了呢,駱羽杉一笑,伸手去扶沙發,不料卻落進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
譚少軒俯身溫柔地看着她:"杉兒真的醉了?說着俯在她耳邊竊竊私語,(吟@風&手e打*出g品)駱羽杉聞言漲紅了臉,伏在他懷中合羞帶嗔:"你敢!"
譚少軒眉毛上挑半真半假地說道:"杉兒試試我敢不敢。"
駱羽杉醉眼朦朧,一雙水眸映着燈光如皎皎新月,落落一片春水,心裡也溫柔成一片汪洋,這人,霸道到骨子裡去,狂傲到奪魄消魄,偏偏,自己竟也爲這份霸道而醉,爲這份狂傲而沉淪。掉進譚老二的“深坑,又有誰能全身而退呢?
帶着一絲醉意,駱羽杉伸手挽上他的頸,揚眉笑說"你敢!我便敢!"
譚少軒驚喜揚眸,想不到今夜竟有這樣的待遇,可以將杉兒灌醉,打包回去爲所欲爲?目光灼灼,蠱惑着魅力,令駱羽杉瞬間暈眩沉迷。
微徽俯身,略一用力,便將駱羽杉柔軟的嬌軀打橫抱起,徑自走進臥室踢上門。輕紗如水,燈光淡淡的鋪瀉一室,纏綿而溫暖。
因酒意而熱燙的肌膚相碰,不由人心裡震顫。身邊是他熟悉而纏綿的氣息,那滾燙的體溫,寬厚的胸肩,無處不在地包容着她,令駱羽杉幾乎溺斃在這樣的溫存之中。
譚少軒擁了她靠在牀頭,在她額頭、臉頰印下溫柔深吻,駱羽杉柔順地伏在他胸前,沒有說話,靜寂中她聽得到他心臟的跳動,感覺到自己心裡那份溫暖,此刻他們的心靈如此靠,.沒有任何隔閡,她屬於他,如同他也屬於她一樣,第一次,他們沒有保留的擁有着彼此。
不知過了多久,譚少軒看着她有些恍惚的溫暖笑顏,握了她的手低聲道:“杉兒,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國家強盛,民族興旺,能讓你永遠這樣幸福地微笑。
"一定會的,有了大家的熱血和鐵骨,我們的國家、民族一定會直起脊粱!不管悲歡愁喜,只要你在身邊,我便一直微笑。"駱羽杉閉上眼睛輕聲低喃。
譚少軒點頭,卻又搖頭:"可是我只想給你歡笑。"
駱羽杉脣角微彎慵懶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要寵着我、疼着栽、愛着我、由着我,而且不許霸道。話說的嬌俏,半真半假。
譚少軒聞言輕笑,擡手點着她的鼻尖:"傻丫頭,疼你寵你應該,但不許說我霸道。"
駱羽杉撇嘴:"就是霸道嘛。"
譚少軒劍眉微揚:“還說?”(吟@風&手e打*出g品)
駱羽杉低嘆:"二少果然霸遺!竟不許言論自由,明天我就去找元芷,在極上登篇喊冤的小文...
譚少軒猛地俯身蓋上她的紅脣:"壞丫頭!專門和我做對是不是...擡起身子關掉了牀頭大燈,接着俯在駱羽杉耳邊低聲道:"老四也要做爸爸了,我耍不要努力寫?不知蓋了被子有些熱,還是突然害羞,駱羽掃聞言臉上瞬間升起淡淡的徘色,暗淡燈光下嬌媚動人。
想了想!趴到譚少軒耳邊悄悄說了兩句,譚少軒聞言挑了挑眉,臂彎收緊,低低笑道:“那就稍晚一點,我要美麗聰慧如杉兒的女兒。”曖昧的呼吸使駱羽杉頸間很癢,偏又躲不開,不由低低笑起來。
譚少軒滿足地將懷中人攬緊,心裡一片幸輻安寧。百年修得共枕眠,這個溫暖的臂彎,是她此生的歸屬了啊.....
早晨醒過來,兩人用了早飯,送了譚少稈去上班,駱羽杉方打電估給邢秘書,告訴她自己想去搏濟看聶崇平。邢秘書答應,帶了人和車子過來。聶崇平的氣色好了很多,看得出來,心情頗是愉快,駱羽杉笑道:"看來這個辦公室不錯,崇平不僅身體在恢復,情緒也很愉悅呢,這可是趙主任的功勞。”
聶崇平微微紅了臉,看了看趙其玉.抿嘴說道:"這不僅是趙搏士的功勞.還有羽杉你們象那位的功勞呢。
駱羽杉眨眨眼一笑:"我們家?誰?"
聶崇平"撲哧"一笑:"你們家還有誰?不就是少帥嘍。"
他?駱羽杉更是不解,轉頭看了趙其玉一眼,趙其玉溫暖一笑:"政府已經公佈幣制改革計劃.聶先生心裡高興,說政府這次的反應快捷,一定可口順利度過美國白銀法案帶來的危機。據說,昨天經濟部召開擴大會議表決,少帥慷慨陳詞,對法案的通過有着可磨滅的功勞,所以聶先生這樣說呢。”哦,原來如此,駱羽杉明瞭地一笑,坐下去給聶崇平把脈。趙其玉看着她明媚的笑臉,心裡微微一嘆,卻什麼也沒說。把完脈,和趙其玉交換了對聶崇平身體狀況的看法,駱羽杉笑道:"多謝趙圭任的好湯,照這樣下去,崇平一定能夠康復。不過,趙圭任的湯不能間斷,趙主任是不是該考慮考慮...嗯?駱羽杉說着,戲虐地斜了眼聶崇平,趙其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駱羽杉的意思,趙其玉自然明白。病牀上躺着的女子,自己不是不喜歡,不是不憐惜,她遇人不淑,一顆心受傷至深,但是卻不放任自己,勤奮讀書,自強不息。終成一代女銀行家,而且,不論悲傷痛苦,不管成名前後,對那個傷害自己的人,都始終沒有一句低毀或者不滿的話。
那位有名的才子從英國劍橋歸來,在極紙上發表的第一篇文稿,竟是兩人的離婚通告。頭號新聞登時震動中國。這是幾千年來第一宗離婚事件,挑戰了傳統的中國婚姻制度。這樁離嬌案是當時時代的一份宣言書,也可以算是兩個勇敢的青年人討伐封建婚姻制度的檄文。
然而,這一篇檄文,有一個人是無聲的沉默者,除了爲愛而放生,聶崇平能說什麼?嫁給那位才子,她愛自己的夫夫,她也只能默祟愛着自己之所愛,在才子活色生香的感情世界中,她做着最慘淡、最單調的一筆。
趙其玉看着眼前清麗的佳人,暗暗嘆了口氣。封建杜會的"下堂之妻",遠走異國的孤兒寡母,她曾經面對着怎樣慘淡灰暗的人生?她沒有自殺,沒有貧困潦倒,沒有怨天尤人,甚至不曾恨過那位大才子。她頑強地活了下來,她成了一位受人尊敬的新女性,開公司,炒股票,坐寫字樓,而且她在婦女界很有聲望,初回國在南方大學教德語,才學兼優,爲學生們所敬重;後來主持女子銀行,更是成績斐然.."這樣的女於,算不算奇蹟?這樣的女子,自己除了敬愛,還能說什麼?
娩低調而實在,從不發怨言,沉默而堅強地度過她的歲月,這個女於是一個對生命極其盡責任的人。她的愛是無限的包容。甚至一直關懷着那位大才子的家人,關懷自己身邊的每一個朋友,凡她所以,她就付出。
連認識那位才子的一位大師也不由讚歎說:凡認識她的,沒有部敬重她的,沒又不祝福她的。
羽杉已經找到自己的愛情,找到自己此生的伴侶,或許自己也應該認真考慮。畢竟這樣的女子是難得的,是不由人不心疼的。她的隱忍和堅強自己切身體會過多次,記得有一次一個朋發提起那場沸沸揚揚的離婚,聶崇平不過淡淡一笑:"我或許該爲離婚感謝他,若不是離婚,栽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找到自己,也沒有辦法成長.."她有足夠的底氣可以做到這樣的氣定神閒,天高雲淡!
這是一位多麼值得人敬重、疼愛的女子,趙其玉看着窗外的陽光,或許,自己該沉澱下心思,好好地澄澈下感情。不純粹不深重的愛,是配不上這位有着深情世界的女於的。
時光已經不能倒流,儘管自己希望,她所受列的傷害從來沒對存在過,她年輕的生命年華從不曾那樣走過,但是,畢竟那些已經是事實,只願從今往後,有一個人,能懂她、惜她、愛她,她的生命從此便也不同...
趙其玉送了駱羽杉出去,二人在花園樹下的椅子上坐下來,駱羽杉看着沉思的趙其王,悠然一嘆:"趙主任,崇平是我最敬愛的女子之一,她堅強、勇敢、寬容,自尊、自立、自強,但是她也是一個女子,心靈柔軟,只對溫柔的呵護才能讓她受傷的心,重新開出美麗的花朵....
趙其玉看着她,久久凝視着,恨不相逢未嫁時的心理或許就是這樣的吧?羽杉,此生無緣,我唯對祝福你!駱羽杉覺察到什麼,微微側轉了頭,趙其玉目光中泛起輕澀的溫柔,落在那素衣淺影之上:“崇平的確是了不起的女性,她一定會幸輻的!”
看着駱羽杉的身影遠去,趙其玉站在樹下,冬天冷落的西風帶來一陣寒涼,舒緩了心中的滯悶,他鎮定了一下心緒走回房內。
駱羽杉坐進車子,想着趙其玉的心事,不由有些愣神。他和崇平能不能成就一對佳偶?但願這不僅概自己的盼望而巳...
看過了生命的脆弱和無奈,但願這出色的女子,和這溫柔的男子,能相互喜歡相互溫暖。每個人都曾在傷害與被傷害中掙扎,或許就是因爲有過這樣的經歷,才能不斷地成長、蛻變,纔不會在時光的洪流中遺忘了愛與被愛。那有單純的年少誓言,那些盼顧流離的眼神,那些曾經被自己認爲是最初最純澈的愛情,最終,都會成爲永不復來的過往,只要對真愛,栽們無悔,無怨,每個人都要面對世事變遷,祝福崇平依然在陽光下微笑....
正想着,卻聽邢秘書說道:"少夫人,二少說很快便要請少夫人正式出來做事。所以請您有時間到靶場練槍。"
駱羽杉聞言微怔,練槍?一時想着明白譚少稈的意思,便答應着,或許昨晚兩人說的話他已記在了心裡吧,這樣的亂世,練好槍法也是一種自保的辦法呢。
一時興起,想了想也沒有其他急事安排,便笑着答應,請邢秘書帶自己先去看看。邢秘書一笑,吩咐司機掉頭去第二集團軍設在西山的一個秘密訓練基地。
不到半小時,車子進了西山一處隱秘的掛着"軍事禁區"牌子的區域,一行人下了車,邢秘書找到負貴的軍官,說明情況,軍官忙笑着答應,安排女兵把駱羽杉和邢秘書帶到了一排平房。女兵拿出兩套軍服,駱羽杉和邢秘書換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來。
看着駱羽杉一身戎裝,英姿颯爽嫵媚中別有一番美麗,邢秘書一笑“少夫人長得好者,穿什麼衣服都漂亮,若是二少這會兒看到,不定多開心呢。”駱羽杉不好意思地笑笑:“邢秘書就不要這麼客氣再叫我少夫人了,叫駱羽杉。”
邢秘書笑笑不答,跟着女兵走上靶場。靶場位於喇叭口山谷地的頂端,兩邊的山風在這裡交匯,吹來透骨的涼意。
給駱羽杉準備的是手槍,駱羽杉問明白之後,卻堅持選了三八大蓋,這是戰場上最常見的枕支,自己練好了這個,手槍不也會了?邢秘書再三相勸,駱羽杉笑着堅持,邢秘書無奈,只好請女兵拿來了一支三八式。
敬禮後女兵講解槍支的構造:"旋轉後拉式槍機,彈倉供彈;口徑六點五毫米;彈倉容量五發、槍管長度七百九十七毫米。重量三點九五公斤,有效射程."然後是槍支的拆卸,最後纔是瞄唯練習。
三人的呼吸,與強勁的山風相遇,化作一團細泌的白霧,頭頂上的陽光照射着遠處的彈靶,駱羽杉有些想不通,自己竟是隻抓槍瞄準,不能打的?邢秘書看着她有些鬱悶的樣於笑了:"少夫人,要實彈之前一定要先做數萬次的瞄準練習,然後纔可以開始射擊,因爲總司令下了嚴令,節約彈藥,儘量不要空射。(吟@風&手e打*出g品)
駱羽杉點頭,按照女兵所說的,臥到地上,右肘儘量裡合、着地支撐,兩肘保持穩固,集中精力瞄準。然後預壓扳機,減緩呼吸。當槍管指向靶心時屏住呼吸,扣動極機擊發子彈。
"擊卻瞬間,若瞄準線偏離或是不能繼續屏住呼吸,要停止和扣動扳機,修正或換氣後,再繼續扣動。女兵一板一眼地教授。駱羽杉認真聽着點了點頭,想不到練槍法竟也有這麼多的講究,不知道傳聞中的譚少軒雙手齊發是怎麼練成的?又是吃了多少苦才練出來的?
眼看時間到了正午,邢秘書提醒駱羽杉回去,臨走,覺得這位少夫人實在:"可恰",趴了一上午竟沒有見到子彈,於是特意找負貴的軍官要了幾發,幫駱羽杉裝到了槍裡。
駱羽杉新奇地接過來,按規程叩響了扳機。"啪..."一聲,刺耳的槍響劃破靶場的寧靜,一個空彈殼跳出來濺到了前方一米多處。淡淡的硝煙味隨風撲面,駱羽杉打響了自己軍旅生涯的第一槍。
耳邊迴盪着刺耳悠長的槍聲,駱羽杉低頭,看到邢秘書害怕自己不能承受槍支的後座力,把她的手墊在了槍支和自己肩膀之間,不由心裡感動,笑着低聲說了:"謝謝!"
"感覺怎麼樣?邢秘書看着她!這位少帥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想不到倒是勇敢的很,一點不象那些養在深閨的世家大小姐。
駱羽杉笑着起身:"對些緊張,挺興備的,但是不害怕"有些戲虐地看了邢秘書一眼,我是個醫生,講裸都講解剖學的,你認爲我會不會害怕打槍?
邢秘書看懂了她的意思,不禁微微一笑,二少非常人,娶個媳婦也和人家不一樣,不喜歡燈紅酒綠卻偏騙來靶場,這對夫妻也蠻有意思的。回到大帥府,用過午飯,略作休息,邢秘書又來了,這次帶來的是駱羽杉大帥府顧問處特別秘書的任命和一批絕密文件。
少夫人,這是二少讓人送來的,另外請問少夫人要不要去顧問處辦公室上班?邢秘書笑看着駱羽朽問道。
駱羽杉微微愣怔,譚老二竟是真的要給自己安排個正當職業?想了想,笑着說;"我先看看吧,去不去上班過幾天再說好嗎?"自己要加入公務員大軍,不知道譚嗣慶如何想呢?駱羽杉想問明白,再說自己有專業,最好還是和專業掛鉤好些吧?
邢秘書答應着走了,駱羽掃打開書房的窗戶,坐回到椅於上。翻開那疊資料,才知道原來是海關稅的一些談判記錄、稅則文件等。不由想起昨天邵雲芝所說的,譚少軒有意執行強硬外交,在南方軍政府轄區內,廢除那些不平等條約,看來首當其衝的,就是關稅了。
第一份文件,是前年歐戰正硝煙瀰漫時,大戰中的協約國駐凌州公使館聯名向軍政府發出的一份聯合照會,要求以對德務戰爲條件,同意修改進口稅則,以期提高到切實值百抽五的水平。
後面是一份總結極告,南北方軍政府對德宣戰後,規定以近五年來的物價年平均數爲基準,確定新的關稅,根據這個新稅率,每年可增收關稅八百萬元。但是卻遠遠不到百抽五的數額。
去年南方軍政府公佈的《國定關稅條例》逐步開始了關稅自主的操作,規定與中國無條約的國家,交納的進口關枕標準爲:奢侈品課稅百分之三十至百分之百;無益品百分之二十至三十等等。
但是,這有絲毫沒有觸及英、美、法、日、意等主要國家的利益,這些國家仍然藉口從德、奧轉口商品爲由,拒絕執行《國定關稅條例》,使之基本上成爲一紙空文。
中國巴黎和會代表的的其中一個議題,便是提出關稅自主等七項《希望條件》,這將是中國首次在國際會議上提出恢復關稅自主權的要求。
巴黎和會成效如何,南方軍政府拭目以待,但是,後面有一張譚少軒親筆答署的文件,說對和會期望值不可過高。南方軍政府不要把所對的希望寄予巴黎和會。建議內政部通過《海關問題案》,直接宣佈收回政府應得之關稅,並進一步聲明,收回包擡外國人管理海關在內的一切海關權利。
駱羽杉看的有些心情激動,看得出來,譚少軒在外交上比譚嗣慶更爲激進和強硬,而譚嗣慶似乎也在有意識地放手,讓兒子處理這些重大的涉外問題。如果這樣持續下去,對比北方軍政府的軟弱外交.南方軍政府將強勢很多。
後面是一些英文極刊和簡報文件等,駱羽杉看了看.明白爲譚少稈的意思應該是讓自己分折美、英等國對南方軍此府採取《海關問題案》後可能出現的態度和問題。
看了兩個多小時的極刊,駱羽杉提筆寫道:根據各國在華的利益分析,對《海關問題案》,持反對態度是必然的.但是中國幾十年來.倍受不平等條約之約束,此種束搏!既與國際相互尊重主權與原則相違背.亦爲獨立國家所不許。
美國在華權益少於英國、日本.所以政府應儘量爭取中美之間舊約之破冰......打頭陣反對《海關問題案》的,最有可能是日本。日本對華貿易比重很大,約佔各國對華貿易總額的三分之一.新關稅的實行,必然使其損失最大;而且,在政治上.日本支持北方軍閥,抵制南方軍政府.....
把總結寫完,駱羽杉打電話問了要送去的地方,知道是送去大帥府西院後,便起身徑直走了過去。
西院是諄嗣慶的辦公地.平素府裡的家眷來的不多。這裡一共有三座大的建築,氣勢宏偉雕粱畫棟,每座建築之間都有寬大的月臺,四圍植有常青的松柏等植物,東西兩旁.則是兩層的側樓。
順着側樓南行,是紅漆彩繪的迴廊,沿着長長的迴廊往前,就到了帥府的前院,那裡是佔地面積頗廣的帥府花園。駱羽杉要去的就是位於帥府花園西側的大帥府顧問處辦公室。
按照門牌,駱羽杉敲開了其中一間的房門,出現在眼前的是頭髮有些花白的大帥府特別顧問凱萊。駱羽杉眨眨眼睛驚喜地微笑:"凱萊先生,想不到是您?”身材高大的凱萊伸出手,一邊和駱羽杉握手一邊笑道:“嗯,我也沒想到,說有位特別秘書要過來!想不到竟是少夫人。”
兩人讓座,駱羽杉把文件放到桌手上,凱萊拿起來看了看,無奈地笑道:“對不起,親愛的,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我看不懂中文。”
駱羽杉聞言笑起來:“凱萊先生,我不知道這份報告是送給您的,很抱歉。”說完,把報告的內容從頭到尾用英文讀了一遍。剛讀完,凱萊已經用英文全部記了下來,二人對配合默契不由相視一笑。
“是我提出來的,我一直想要一位特別秘書,協助我處理國際上對軍政府一些施政的看法,和未來大政的走向,想不到他們派來了少夫人,我很榮幸。”凱萊笑着說道,大帥已經私下對自己講過,將會把越來越多的事務移交給譚少軒去處理,他的夫人就在自己身邊,以後的溝通也會方便和容易很多。
駱羽杉儘管不明白是不是譚少軒將自己派來凱萊身邊,但是能與這位與西方記者和觀察家的身份,站在中國革命一方,替大帥府出謀劃策與西方較量斡旋的人物在一起工作,自己必定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凱萊在中國,一方面可以對中國解釋西方的聲音!又可以對西方傳達中國的聲音,以個人建議的形式,用西方的民主思想影響中國的政治家。通過政治家對時政的干預或重大舉措來影響中國社會,所以,他的作用不可小,駱羽杉慶幸自己能有這樣近距離學習的機會。
兩個人聊得很是投機,凱萊對這位年輕中國女手敏銳的思想、出衆的見解、優雅的舉止很有好感.心裡認爲譚嗣慶爲南方軍政府甄選的第二代領導者,無論是才華,還是對西方的瞭解都遠勝現有!說起來南方軍政府的前途應該勝於北方。
兩人正說着.忽見邢秘書匆匆走進來:“少夫人.您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