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龜裂開的街道上,白髮老婆婆春姑則是在一旁說着:“龍昊公子,雲飛揚惹了公子是罪該處死,不過念在他還年輕,不知能否饒他一命?”在部落間即便是彼此戰爭,也是可以用財物換來一些被俘虜大人物的性命的。
龍昊冰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春姑頓時眉頭深深皺起,她知道,這個龍昊公子殺雲飛揚之心已不可更改。
“怎麼回事?”
“城門怎麼塌掉了?”
“黑虎城發生什麼事了?”
“看看,那個少年一人之力便將黑虎城攪的天翻地覆。”一些來黑虎城買賣貨物的外族人、本地人都在迅速朝這聚集。
春姑見狀當即喝道:“讓不相干的人滾遠點。”
“是。”
黑虎城的那羣甲衛們連遵命,連開始將那些外族人、本族人都朝遠處趕,禁止靠的太近。
“讓開!”
“讓開!”
只見一支支甲衛隊伍迅速從遠處街道飛奔而來,一個個持着弓弩等重型兵器,帶隊的都是的核心黑虎城大人物。顯然是之前聽到那些聲音唯恐是敵對勢力,所以都帶着自己的人馬迅速趕來了。
“春姨。”一名白髮老者帶領着隊伍衝來,看到春姑則連恭敬。
春姑只是看了眼。
一支支甲衛隊伍朝這逼近,黑虎城的核心族人一個個過來。
“嗖!”一道黑影也迅速過來,一直到靠近甲衛隊伍才停了下來,那些甲衛隊伍們還想要阻攔這黑影。可待得黑影一停下,他們嚇得一跳:“城主!”
雲易熊冷着臉,拎着一俊美年輕人直接穿過人羣,家族內的核心族人們一個個都疑惑看着雲飛揚,這雲飛揚可是‘雲易熊’的孫子之一,也頗爲得到雲易熊的看重。在族內也是地位排在前十的,怎麼被城主拎過來了?
“嘭!”雲易熊直接一扔。
雲飛揚直接臉着地摔到在碎裂岩石地上,臉都擦出了傷口,身上更是滿是灰塵,他連擡起頭站了起來看向四周,很快就鎖定了眼前的那獸皮少年。
“龍昊公子,人帶到了。”雲易熊和春姑站在一起。
“他就是雲飛揚?”龍昊審視着雲飛揚,不由就想到了木容炎,內心不由泛起了一陣陣殺戮的衝動!
雲飛揚能感覺到這個龍昊公子那種攜帶的權勢,在這個龍昊公子面前……連族長和春姥姥都要低頭。
“雲飛揚見過公子。”雲飛揚恭敬道。
“雲飛揚……雲飛揚……”龍昊輕聲唸叨着,眼神卻彷彿鋒利的刀子落在眼前年輕人身上,“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麼?”
龍昊的聲音很輕。
可雲飛揚卻聽得心底發寒,他能感覺到龍昊聲音中蘊含的滔天殺意!
“不知。”雲飛揚盯着龍昊,“龍昊公子是要殺我?”
“對。”龍昊點頭。
周圍一片寂靜。
雲易熊、春姑都只是看着,黑虎城的其他核心族人們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們都看的出來……這個龍昊公子擁有着滔天的權威,連族長他們都只能屈服,而且殺雲飛揚之心顯然非常重,他們也是默默慨嘆……風光無限的雲飛揚,今日就得死了!
“龍昊公子要我死,我不得不死。”雲飛揚俊俏的臉上沒有絲毫恐懼,他看着龍昊,“只是不知道公子爲何要殺我?”
“爲何殺你?”龍昊看着他。
譁。
龍昊手中憑空出現了斷劍,劍光一閃,直接點在了雲飛揚的身上。這頓時引起了一陣壓抑的驚呼,不過雲飛揚沒有避讓。旁邊的雲易熊、春姑也只是平靜看着,即便龍昊一劍將雲飛揚給殺了他們也不會多說。
嗤!嗤!嗤!雲飛揚身上出現了六個血窟窿,鮮血往外流,血窟窿只是肩膀、腿部等一些非要害位置。
“這!”雲飛揚瞪大眼睛,“他,他是你的什麼人?”
“明白了嗎?”龍昊看着他。
他刺出六個血窟窿所施展的劍法,就是木容炎會的劍法。而云飛揚當初下令讓僕從搶奪木容炎的妖丹時,木容炎就憑藉劍法將一羣僕從打個半死隨即死去。
此劍法也是龍府域龍府特有的劍法,龍昊央求自己的爺爺所給木容炎自保的劍法,也是對木依的一種關懷。
“一個蠻夷部落,龍昊公子,你爲了一個部落男人要殺我?”雲飛揚不甘心吼道,“我願獻給公子十個百個妖丹給公子,更何況他僅僅是一個蠻夷,我願做一切,只求公子饒過我一命。”
“在我眼裡你不及他。”龍昊冷漠道。
雲飛揚面色鐵青隨即從懷中拿出了一把短刀,低沉道:“龍昊公子,雲飛揚得罪公子,罪該處死。不用髒了公子的手,雲飛揚自己來。”說着就一刀刺向自己的心臟。
鐺!
一道劍芒撞擊在那短刀上,將短刀擊飛。
“你竟然想這麼幹脆的死去?”龍昊盯着雲飛揚,“他死的是何等的痛苦和屈辱!我怎麼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
雲飛揚咬牙看着龍昊。
“曝刑。”龍昊冷漠道,“就懸掛在黑虎城的城頭上。”
雲飛揚臉色一白。
曝刑,一般是將人綁住手腳後懸掛起來,沒有吃喝被太陽暴曬。而之前龍昊還在雲飛揚身上開了六個血窟窿,以雲飛揚的生命力自然不會因爲流血死,但是流出的血跡會吸引一些飛禽,敢靠近部落城頭的都是些普通的飛禽,它們會時不時啄食江寧的血肉。
在飢餓、痛苦和恐慌中折磨死去……
而且還會被無數的族人圍觀,心靈上的屈辱感讓雲飛揚這種驕傲的人更加痛苦。
“父親!”淒厲的聲音響起,一個幼童從人羣縫中衝了出來。
“滾。”雲飛揚看到幼童飛奔過來,連怒喝道,“滾,滾回去。”
“父親。”幼童哭泣,父親雖然逼迫他練劍,可是卻非常寵溺他的。
不遠處的雲易熊皺眉:“把孩子拎走!”
“是。”
立即有兩名甲衛衝出抓住了幼童離去,那幼童則是瘋狂掙扎着,同時還盯着龍昊,眼眸中滿是仇恨。
龍昊只是平靜看着那孩子,在他很小時爺爺讓他練膽時去殺一些死刑犯,更加恐怖的眼神他都看到過。在龍府域看到那些販賣的奴隸時……不管是麻木、絕望,還是瘋狂、仇恨,亦或是乞求,哪一種眼神沒看過
完全被鐵鏈捆縛着的雲飛揚披散着頭髮,被旁邊一些族人看着,族人的眼神中有的是憐憫,有的是幸災樂禍。這讓雲飛揚屈辱的身體都在不斷顫抖。
“這幾日我就住在黑虎城。”龍昊看向旁邊的雲易熊、春姑,“不用麻煩你們,我直接居住在城裡。我會看着這雲飛揚慢慢死去,他死了,我便會離開。”
周圍的核心族人們身體一顫,個個都感覺到龍昊聲音中蘊含的恨意。
……
雲飛揚在烈日暴曬中一開始還好,後來被一些鳥兒啄食身上的皮肉,再加上暴曬令他皮膚都完全曬裂了,露出了紅色的血肉。那種疼痛簡直就是煉獄。
因爲體內有內勁,雲飛揚生命力很頑強,可這反而是一種痛苦。
整個人被曬的皮開肉綻,在痛苦中哀嚎**了三日兩夜才最終死去。
龍昊則是一直在黑虎城。
直至客棧老闆稟報告訴他雲飛揚已經痛苦哀嚎死去時,龍昊才冰冷看了眼雲飛揚那破損的屍體,隨即騎着黑蛟獸離開了。
******
龍昊離開黑虎城的那一天,傍晚。
雲易熊正坐在條桌前,平靜的端着獸頭酒杯喝着酒。
廳內正跪伏着一孩童。
“應兒。”雲易熊端着獸頭酒杯,“我再問你,你想殺龍昊公子嗎?”
“不敢,應兒不敢。”幼童跪伏着連道。
“唉。”
雲易熊搖頭,輕聲低吟,“你的仇恨,對我黑虎城而言,是禍啊!”
“來人。”雲易熊喝道。
“主人。”一僕從進來跪伏下。
“嗯。”
雲易熊冷漠道,“雲飛揚手下的那些僕人全部處死,一個不留!雲飛揚的女人也當做奴隸全部賣掉!”
“爺爺。”那幼童急了,其中可是有他的母親啊。
“還有他。”雲易熊冷漠看着幼童,“雲飛揚唯一的兒子……也將他當奴隸賣掉!”
“不。”
“不!”幼童急切跪下,“爺爺,饒過我吧,饒過我吧。”
“是!”僕從卻是恭敬應命,上前一把抓起幼童拎了起來隨即退去。
孩童依舊在掙扎着,哭泣着,流淚着。
奴隸?
爲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
目送着孩童痛苦叫着哭泣着,雲易熊只是沉默。
“主人,雲飛揚的女人和孩子也賣做奴隸?”寂靜的廳中一黑暗中的人影顯現。
雲易熊微微點頭,雲飛揚被暴曬時,雲易熊已經派人暗中詢問過雲飛揚……這才知道,原來源頭是木辰部落的木容炎,而木容炎是龍昊身邊木依的父親,木依與龍昊的感情非同主僕情感!雲易熊還讓人去木辰部落找‘木練’詢問這才瞭解一切。於是稍微瞭解這事的僕從們全部被處死了。
“雲飛揚那些女人,留着也無用。”
“雲飛揚唯一的兒子‘應兒’,對龍昊仇恨太大,我問他幾遍,雖然他嘴上不說報仇。可是他一個孩童怎能欺騙過我?我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內心,他早就恨這龍昊入骨。”雲易熊搖頭,“小小年紀就懂得隱藏心思,將來一旦等他掌握部落大權,以他對龍昊的仇恨,恐怕會令我黑虎城有城之禍!”
“我做這些,也是讓龍氏知道我們黑虎城保持中立!雖然我們是雲氏旁系,但云氏主家也不會爲了旁系而得罪龍是主家。”
黑暗中的人影沉默。
“六子。”雲易熊開口。
“主人。”黑暗中的人影應道。
“你派九子。”雲易熊道,“暗中將應兒帶走,送到鷹嶺內,隨便加入一小部落。讓他好好教導應兒!如果應兒有天賦,一直能努力那就好好教導。如果應兒很快就忘卻了仇恨不努力修煉,就殺了應兒讓他回來。”
“是。”黑暗中的人影點頭。
“仇恨……也是一種力量。”雲易熊輕聲念道,“我們黑虎城和龍氏比……太脆弱了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