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步!”,眼看馬橫刀就要走遠,李供奉雖然心有畏懼,卻仍是不甘心的出聲喊道。
“怎麼,我要想走,你留得住嗎?”,馬橫刀腳下微微一頓,蓄滿鬍鬚的下巴微微昂起。
“這二人的死刑令上印着光明帝國的神龍印,他們的死,是帝國的意志。馬橫刀,你確定要同光明帝國爲敵嗎?”,李供奉自然沒有膽量做那螳臂擋車的嘗試,只得搬出了光明帝國,企圖讓這位個人實力在全大陸都能排進前十的超級高手有所忌憚。
畢竟,要以個人的能力同整個國家對抗,還是有些不切實際。
“光明帝國嗎?你若不說,我倒險些忘記了!”,馬橫刀聞言微微一笑,右手忽然一動,一團紫色的旋風,咆哮着捲上城樓!
下一刻,那面刺着神龍逐日圖案的旗幟,轟然炸裂!
“光明帝國又如何,與整個國家爲敵又如何,就算他們不找我,有朝一日,我也必然要親臨王域,去算一算那陳年的舊賬!”,馬橫刀哈哈笑着,雙臂同時擡起。
瞬間,無數個巨大的紫色龍捲風憑空出現,偌大的廣場上一時間飛沙走石,即使是兩位供奉也不得不緊閉雙眼護住要害,那些尋常的獄卒和士兵,更是被吹的東倒西歪,如同喝醉酒了一般。
良久,大風終於停息,原本整潔的廣場,卻已被摧毀的面目全非,在大風中受了傷的士兵們悽慘的呼救着,兩位供奉也被吹的灰頭土臉,再也不復往日的神采。
仍然還保持着清醒的人注意到,大風過後,不但馬橫刀和那兩位死囚不見了蹤影,就連之前參與了劫囚的玄陽谷衆人也徹底消失!
“白封也走了,這個叛徒!”,李供奉用力的吐出嘴裡的沙石,臉上卻有一絲僥倖,畢竟,能夠在魂仙的攻擊之下活下來,也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幸事了!
“還好那個瘋子沒有殺人的念頭,否則的話,這裡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活着離開!”,另一位供奉卻是極有自知之明,後怕的拍了拍心口。
馬橫刀以殺成名,狂沙葬血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我們現在怎麼辦?出了這麼大的事,恐怕……”,李供奉點了點頭,臉色依舊很難看,十八獄之所以名聲赫赫,原因就在於從來沒有人能夠從這裡逃脫,而如今海嵐獄卻破了這個先例,原本在軍方面前就有些擡不起頭來的獄方,恐怕就要更沒底氣了。
“報,一定要報!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如實上報!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你我二人想壓就能壓得下的了,馬橫刀這樣的人物,只要他願意,隨時都有可能成爲威脅到帝國根基的存在,只要我們將事情的原委講明白,上面自然不會怪罪,畢竟,馬橫刀那個層次的高手,即使是在隕落之地,也足以大殺四方!”,相比李供奉的優柔寡斷,另一名供奉卻是要決絕的多。
商定了對策,兩名供奉立刻分頭行動,一人負責協調各方救治傷員,另一人則起草加急情報闡明原委。
而在距離海嵐城數十里外的一片空地上,被一陣狂風捲到此處的葉川等人正七扭八歪的捶打着痠痛的身體,唯有馬橫刀一人並沒有受到狂風的影響,抱着葉川的乾坤葫蘆,仍然試圖從中倒出哪怕是一滴酒過癮。
白封卻是在落地後不久就匆匆離開了,厭倦了光明帝國由上到下的腐朽之後,這個腦子裡曾經滿是忠君報國思想的男人也徹底頓悟,馬橫刀給他安排了一個好去處,雖然不如光明帝國勢大,卻更能讓他施展抱負。
“馬大叔,這一次全靠你大家才能逃出來,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用得着我葉川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縱是刀山火海,晚輩也在所不辭!”,身上的痠痛稍減後,葉川立刻大步走到馬橫刀面前,一揖到地。
“果真如此?也別說什麼刀山火海了,眼下我就有一件事用得到你!你看,馬大叔我沒別的愛好,沒事就是喜歡喝點小酒,這個乾坤葫蘆……”,馬大叔緊緊的抱着紅色的乾坤葫蘆,衝着葉川眨了眨眼睛。
“這個……馬大叔,如果是這個要求的話,倒也不是不行,你先殺了我,然後再帶走這葫蘆便是,晚輩絕不阻攔!”,葉川聞言一愣,隨後卻是站直了身子,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看那樣子,還真有種慷慨就義的灑脫!
“哈哈哈哈!駱老九果然沒看錯人,你這個小子,我喜歡!”,馬橫刀一陣狂笑,不捨的將乾坤葫蘆送回葉川懷裡,“這葫蘆是駱老九的心頭肉,不但喝酒時妙不可言,更是有許多神奇的本事沒有被髮掘,這乾坤二字,可不是隨便叫的!他既然將這個寶貝送給了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馬橫刀雖然說的豪爽,可一雙眼睛卻仍然死死的盯着乾坤葫蘆,一隻大手還緊緊抓着繫着葫蘆的牛皮繩,顯得頗爲猶豫。
“馬大叔放心,晚輩一定會好好看管!”,這“好好看管”四個字,是一個一個蹦出來的,葉川一邊說着,一邊用力掰開馬橫刀的大手,這纔將乾坤葫蘆從這個頂級酒鬼的手中搶了回來。
對於葉川來說,就算葫蘆裡有再多的妙處也不會有太大的吸引力,只是因爲此壺是駱九天相送,自然被他看得珍重無比。
“好小子,硬生生的從我狂沙葬血的手裡搶東西,這麼多年來,倒還沒見過幾個!”,馬橫刀握緊拳頭,心中暗暗慪火。
“好個厚臉皮的高手,明目張膽的想要霸佔小輩的寶貝,如此不知自重的前輩高人,這麼多年來,倒也只見了這麼一個!”,葉川心中更是暗暗嘀咕。
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各有心事,彼此對視良久,忽然同時忍俊不禁,噗呲一聲笑出了聲來!
這一笑,是酒鬼間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