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消失在街角,葉川趕忙招呼一聲,帶着菲婭和熊天追在後面。
“世道不好過啊,看把娃餓的,想吃狗肉都想瘋了!”,大街上,一個買菜的大娘搖了搖頭,看着三個年輕人拼命的追着一條大黃狗呼嘯而過。
鎮子本就不大,葉川三人又卯足了氣力,沒過多久,大黃就在一座二層小樓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俗話說得好,一天之計在於晨,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可這小樓卻是大門緊閉,隔着門細聽,樓內也是鴉雀無聲,透着一絲詭異。
“這裡?這不是張胖子的賭莊嗎?”,菲婭卻不像葉川那樣謹慎,四下裡看了看,一見沒人注意到這裡,扶在門上的右手微一用力,硬木製成的門閂應聲而斷。
“張胖子?這裡是那張員外的家產?”,葉川心中一動,剛要詢問,兩個鐵塔一般的彪形大漢卻是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凶神惡煞一般的擋在三人面前。
“瞎了你們的狗眼,認不出本大王了嗎?”,就在葉川以爲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時,菲婭卻是雙手叉腰站到兩名大漢眼前,氣勢絲毫不弱。
“你……你…”,片刻前還煞氣沖天的大漢一見到菲婭就如同是遇到了鬼一般,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什麼你?還不趕快滾開!”,菲婭冷哼一聲,眼神極爲不屑。
讓葉川和熊天大爲驚訝的是,兩個兩米開外的大漢在菲婭面前乖的就如同綿羊一般,聽了菲婭的訓斥,這二人竟然不敢反駁一句,老老實實閃到了一邊。
葉川自然不知道,當初菲婭搶那張員外的小妾時,順便也把這賭莊洗劫了一遍,這兩個大漢曾在菲婭手上吃過大苦頭,哪還同這怪力女王起衝突。
菲婭輕車熟路的在院子裡轉了轉,伸手將牆角處的一口大缸向旁邊推了推,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賭博雖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聖魂學院卻怕自己的學生學了壞,對學院外圍的賭**加控制,明面上是清靜了,可這地底下的勾當卻更加齷齪,張胖子的身家,可有一小半是從這裡撈出來的!”,菲婭匆匆解釋一句,第一個跳了下去。
葉川和熊天連忙跟上,就連大黃也不甘落後。
此時那小獅子已經在葉川的示意下藏進了他的懷裡,小蝴蝶則是不見了蹤影。
神隱靈蟲,行事隱秘一些,卻也是名副其實。
這地下賭莊是一個大工程,既要保持乾燥,還要保證通風,菲婭在通道內兜兜繞繞,好半天才找到一扇虛掩的大門。
站在門外,已經能夠清晰的聽見門內的喧譁,牌九聲、起鬨聲、鬥狠聲……一系列嘈雜的聲音譜成一首跌宕起伏的樂曲,待到曲終人散時,卻是笑的人少,哭的人多。
這世上哪有什麼乾淨的賭莊,賭徒們的血汗錢到最後都會流進賭莊老闆的腰包,只有那些妄想着一夜暴富的慵懶賴子纔會在這裡找尋人生最後的希望。
推門而入時,一股辣眼睛的氣味就讓葉川連連皺眉,這氣味裡混合着臭腳味、菸草味和汗味,當然,還有銅臭味。
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葉川三人的到來,賭徒們一個個的紅着眼睛,手中緊緊攥着屬於自己的籌碼,他們不敢大意,一個不小心,就是傾家蕩產。
在人羣中,葉川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在舞紅袖之夜提着一麻袋錢幣趕到,卻被張員外派人扔進河裡的那個小白胖子,此時他正用力的搖着骰鍾,口中唸唸有詞,似乎是在爲自己祈禱着什麼。
啪!骰鍾重重的頓在桌子上,小胖子用手小心翼翼的揭開一道縫,眯着一隻眼睛向裡張望。
“阿飛,不要再拖了,趕快開,就算你再看一百遍,還能變成豹子不成?”,一個光着上身的精壯漢子哈哈笑着,他的面前,籌碼堆的如同小山一樣。
那被叫做阿飛的白胖子喘着粗氣,原本圓圓的眼睛此刻卻眯成一條線,在衆人的催促聲中,他將心一橫,猛地把骰鍾揭開!
一點,兩點,四點,篩子上或紅或黑的點數就如同是一張張滿帶着譏諷的嘴臉一般,讓阿飛頹喪的癱在了椅子上。
“哈哈,阿飛啊阿飛,就你那逢賭必輸的手氣,卻還是巴巴的來給爺送錢,到底圖的是什麼?喏,賞你一個銅子,去找個娘們買她一條底褲,頂在腦袋上去去晦氣吧!”,贏了錢的漢子囂張的笑着,將阿飛的籌碼攬到自己懷裡,又從腰間摸出一個銅幣,摔在了阿飛的臉上。
周圍的賭客們也在大聲起鬨,阿飛的一張圓臉由白變紅,顯然是在極力壓制着自己的火氣。
“阿飛,你不是有個正當紅的姐姐嗎?你姐姐那身段……你要是肯把她抵給我一晚,我就把適才贏了你的錢還給你,這麼划算的買賣,你看如何?”,精壯漢子仍嫌不過癮,湊到阿飛面前故意大聲道。
“你……我跟你賭這個!”,阿飛明顯被精壯漢子的話徹底激怒,然而他的拳頭擡到一半,卻又軟軟放下,轉而從懷裡掏出一枚戒指,擺在了精壯漢子面前。
看到這枚戒指,葉川雙眼不自覺的眯了起來,戒面上那熟悉的雷眼圖案,正是出自南凰烈之手。
如此看來,竊走星海戒指的人,就是這個曾經同葉川有過一面之緣的胖子阿飛了。
精壯漢子正要抓起星海戒指看個仔細,冷不防卻被一隻大手捏住後頸,凌空提了起來。
“誰?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大爺……”,精壯漢子拼着的扭着腦袋,試圖看清偷襲者的容貌。
回答他的,是一記鑿在頭頂的悶拳。
“這枚戒指,我跟你賭了!”,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葉川將昏過去的精壯漢子扔到一邊,徑直坐到阿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