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沙漠寂靜的黑夜裡,黑色狂沙漫天飛舞。
石楓飛於最前方,穿梭於滾滾黑沙之中,面色看上去無比冷俊,也不知道這一刻的他在想什麼。
他的身後,是天劍神地緊緊跟隨的十人,最後面,自然還是木良與他的黑狗小黑。
“快天亮了。”這時,石楓低低地呢喃這一聲。
天色,確實已經有些轉爲灰白。
這時,石楓再而擡起了頭,望向了天空。
雖然,快天亮了。
然而那輪血色彎月,還是高掛於這時。
“這詭異的月!”石楓又是輕喃道。
這時,不僅僅是石楓,就連天劍神地也有好幾人擡頭。
但見到血色彎月還在之時,那三個人暗暗地嘆了口氣。
他們聽神祭說了,要想破掉這詛咒,除非,他們徹底見不到血月了。
只要血月在,詛咒就一直在,他們……都還可能慘死於這黑暗沙漠中。
這一刻不僅僅是他們,就連那位手掌神盤的神祭老嫗牟穆,雙眉都在跳動。
跟着,只見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神祭,還不行嗎?”老嫗此刻的身旁,飛着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子,見老嫗搖頭,她出聲問道。
“嗯!”老嫗緩緩地點了點頭,應聲。
“要想破這詛咒,還是極難極難!接下來,恐怕將有更加兇險的事等着我們。”老嫗道。
一聽老嫗這話,那女子以及身邊的天劍神地衆人,面色再而一個驚變。
更加兇險的事!
上一次那怪音出現,都令得大長老受創!
而若比那更加兇險的話……
這簡直是難以想象!
莫非,接下來,將有真正的神王九重天力降臨不成?
若真是這樣……後果,將難以想象啊!
“那這二人……”老嫗身邊的女子雖然說着這二人,不過她的手,只指着飛於最前方的石楓。
“神盤是有指引,這二人乃是破這詛咒的關鍵,然而,也僅是關鍵而已,血月詛咒到底能不能破,還得,看我們的造化了。”老嫗再說。
“我有點明白了。”女子輕輕點頭,應道。
而那張清秀的俏臉,再次變得異常凝重起來。
“此次入黑暗沙漠,或許,真是個錯誤的選擇吧。哎!”
……
面臨着未知的神秘兇險,此時此刻,個個各有所思。
先前,他們見到大長老受創之後,心頭便都充斥着不安。
到得如今,那抹不安越來越甚。
氣氛,已經變得越來越壓抑。
……
“譁!”頓時間,忽聽一道仿若海浪般的聲音,頓從他們前方傳來。
聽到那道聲音之後,衆人的面容,頓時齊齊一動。
“我們停下!”那老嫗旋即開口,對天劍神地衆人說。
這時,聽到前方傳來的怪聲,石楓也是面色一動。
原本,他也想就此停下,但下一刻,身後便傳來了那老嫗不容拒絕的冷喝聲:
“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停下!”
她的這道聲音,甚至,透着一抹殺意在其中。
而就在那老嫗的聲音響起之際,石楓的腦海之中,再而傳來了那木良的聲音:
“幽冥兄,沒事,繼續往前即可!聽我的,必能逢凶化吉。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
木良的這道聲音,充滿着懇切。
石楓面色,越來越冷,眉頭也隨之越皺越深。
而緊跟着,他往前破空的身形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於這時,更加加快了幾分,狂衝向前。
與此同時,黑暗魔甲,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額頭之上的第三魔眼,此刻猛然洞開,接着,魔耳、魔指、魔手,也都紛紛顯化,滾滾魔霧,頓從他身上狂涌而出。
僅瞬息之間,石楓身處的這片虛空,便已是魔霧滔天。
“那!”
“那是什麼?”
“他自從換上那身戰甲之後,便變得如此。全是因爲那件戰甲!”
“這是一件不凡的戰甲,給我的感覺,這件戰甲透着邪惡!”老嫗身旁的那個女子,這時也跟着說道。
此刻,那老嫗牟穆也是點了點頭,說:“此甲,確實不凡!”
他們停下身形,望着石楓還在往前飛衝,一個個的目光,自然全數凝聚在了石楓的身上。
看看他,到底能觸碰到何等兇險。
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活下來。
神祭說過,那二人乃是破詛咒的關鍵之一,看看他,到底是如何的關鍵。
石楓身形已經飛遠,而那老嫗,緩緩地低下了頭,雙目,已再次凝視於手中的天命神盤之上。
神盤上的神針,一直指向着前方,不過若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那道神針,此刻正在猛烈地顫動着。
“咚!”旋即間,衆人聽到一陣無比狂烈的轟鳴之音,從前方暴響而起。
他們見到狂飛中的石楓,像在撞到了什麼,狂飛的身形猛一顫動。
“譁!”隨即間,如海浪般的聲音再響。
天劍神地的他們再次聽出,那聲音,還是源自於前方。
不過緊接着,只聽一陣驚叫立即傳出:“快看!你們快看!”
發出這陣驚叫的,正是老嫗牟穆身旁的那個女子,此刻的她,正用手指着下方,面容之上,充滿着驚恐。
在他們身下的那黑色沙漠,出現了一道無比巨大的黑影,那道黑影看上去,像是一股滾滾暴涌的黑色海水,越涌越高,正朝着他們瘋狂拍來,速度也是極快,轉瞬即到。
“啊!”
“這!這是?”
“啊!”
……
道道驚呼跟着再響。
一張張面容也再次驚變。
就連他們的神祭牟穆,老臉都已大變特變,滿臉難以置信地望着下方,又滿臉置信地望向手中的天命神盤,驚然: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天命神盤所指引的兇險,明明是……”
老嫗說着這話的同時,已於天劍神地衆人一同,往上狂飛。
然而,他們的速度雖快,那暴涌的黑色巨影卻是比之更快。
老嫗牟穆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與天劍神地衆人一同,被那股黑影,被那滾滾暴涌的黑海,給吞噬在了其中。
“啊!啊啊!啊啊啊!”道道呼聲,還是不斷地傳出。
2
“這是?”先前撞到那無形力量的石楓,在身軀一顫之後,便穩定了下來。
感應到身後遠處傳來的波動,他緩緩地轉過身望了過去,眉頭一皺。
天劍神地衆人先前所在的那片地域,除了那一大片巨影之外,便是巨影。
天劍神地的人,不曾見一人。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那木良與小黑,也已見不到。
“那個傢伙呢?”想起先前不久,木良對自己說的那番話,石楓眉頭又再跟着一皺。
那個時候,他讓自己往前飛,如若當時,自己沒有往前飛的話,恐怕,石楓也已被那如黑海般的巨影給吞噬了吧?
“我是已經感應到了嗎?既然他已感應到,那麼他自己與那條狗,應該逃離了吧?”石楓暗暗說。
不過,他也有些不太確定。
就在石楓響着這些時,忽然間,只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頓時傳來:“嘿嘿,你是不是在擔心我的安危呀?”
聽到那聲音後,石楓擡起了頭,很快,便望到了那一人一狗。
這個傢伙,還真的是躲過去了。
“看來這一次,還真的被他蒙對了?”石楓又於心中暗暗說。
“嘿嘿嘿,看到我,是不是覺得很驚訝?”這時,木良又再對石楓笑着說道。
“確實有些意外。”石楓說。
小黑墜落,落在了石楓身旁,木良與小黑,與石楓一同懸浮。
他們的雙目,這時也望向了那片滾滾暴涌的黑色巨影。
忽然間,只見這木良忽地咧嘴一笑,道:“牟穆,就算你掌天命神盤,那又能如何?”
當木良說着這番話之時,石楓轉過頭望向他。
發現此刻的木良,與先前感覺有所不同。
透着一抹難言的氣勢,這種感覺,像是自信,胸有成竹,像是一切,盡在掌控。
不過這種氣勢隨着木良也跟着向石楓一轉頭,再而一笑後消失。
木良開口,對石楓說:“幽冥兄,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看我?”石楓不解。
木良指了指前方,說:“當然是需要你的力量,斬殺天劍餘孽啊!
天命神盤此刻失效,你我二人卻是一點事都沒有,牟穆那老太婆必然是起了懷疑。
不過經歷這一波後,那老太婆,力量也已損耗地差不多了。”
“哦。”石楓“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原來,木良打算那股黑色狂海過去之後,給天劍神地那些人補上一劍!
不過這事,不用他說,石楓也會去做。
那個老太婆,先前指揮地自己很爽?
“哼呵!”石楓“哼呵”一聲,血光閃耀之下,天魔血劍已經於他手中閃現。
而他的臉上,一直帶着那一抹冷笑,等待着,那片黑色狂海消失。
望着石楓,又微微低頭望了眼他手中的那柄天魔血劍,木良的面容上,出現了一抹恍然之色,道:
“聽說數月之前,有一位手持血劍者,於天通神路斬殺了天陰山傳人印離,那個人,想必便是兄弟你了吧?”
“是我。”石楓說。
聽到石楓承認之後,木良的面色卻是猛地一動,道:“我靠,還真的是你啊?我也就隨便猜猜的。”
“好了,應該差不多了。”石楓沒有理會木良說的這一句。
他此刻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那片黑暗狂海之中。
如今,那片狂海,已經變得越來越稀薄,眼看着,即將就要消失。
隱隱間,可以看到有幾道身影,在稀薄的黑色狂海中若隱若現。
木良這時也再而望迴向前方,說:“還有五人活着!牟穆這老太婆,果然沒有那麼容易會死。”
就在木良話音剛剛落下,“破!”突聽一陣蒼老的冷喝,從那方黑色狂海中傳出。
隨着這陣冷喝聲,稀薄的狂海,旋即徹底潰滅。
牟穆,先前一直於他身旁的女子,還有三個中年男子現身。
這幾個人,算是其中修爲出衆的幾人。
牟穆便不用多說,武道修爲,掌天命神盤,武道修爲,更是在神王八重天!
而那三個中年男子,其中二人,在登峰造極境。
一人,在神王四重天巔峰!
不過那個女子……牟穆身旁的那女子,武道修爲並不高,僅在神王一重天境,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那片黑色狂海中活下來的。
不過,這五人雖然都活了下來,但顯然,傷勢都極重,看上去無比的狼狽。
一出黑色狂海,牟穆的雙目,便瞪向了前方遠處的石楓與木良,喝道:“你們!你二人,到底做了什麼!”
可以聽出,牟穆的這道聲音無比的憤怒,憤怒蒼老的沙啞之音,聽着像是從地獄中傳出。
“我說的對吧,她一定會懷疑我們的。”木良沒有回那老嫗,而是對石楓說道。
石楓接着那老嫗的問題,也問這木良:“你,到底做了什麼?”
“哦,也沒什麼大本事,只是將那天命神盤稍稍改動了下而已。”木良一臉隨意淡然地笑着說,而他說着這番話的時候,好像真的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木良的聲音雖然不響,天劍神地那五人,雖然也隔得他們挺遠,但以他們的耳力,此刻木良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在了他們的耳中。
“什麼!”
“什麼!”
“什麼!改動天命神盤?”
……
那一張張面容,頓時大變特變,狂變起來。
天命神盤,可以說是他們天劍神地的神寶。
天劍神地有着今時今日的力量與地位,天命神盤那可是功不可沒。
然而那個人卻說……
“神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女子開口,問牟穆。
聽了木良的話後,牟穆皺巴的老臉,已變得無比的陰沉,跟着,再次聽到她冷冷出聲,問木良:
“你,到底是什麼人?”
牟穆這話,是咬牙切齒般狠狠吐出。
“我嗎?嗯……關於我的來歷,其實不用我多說,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而木良,還是那一片無比淡然的模樣說。
“你姓木?”老嫗再而冷聲發問。
“呵。”木良呵然一笑,道:“你這根本就是明知故問嘛!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