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二人四目相對,卻是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青陽老祖的雙眸裡滿是憎恨和怒火,此外,他還有些驚訝,不明白對方怎麼突然功力暴增,竟能與自己平分秋色了。
要知道之前敖戰根本接不住他一招半式,連逃命都顯得頗爲狼狽而好運。
這番交手下來,敖戰也感覺到了青陽老祖的戰力絕對在血蒲領主之上,許多招式都直逼那一道暗黑的藤蔓攻擊,只是生命精氣和血氣不如血蒲領主旺盛罷了。
擊殺青陽老祖,此刻基本不可能。
‘轟!’
一捧巨大的金陽焰僕的衝出,立刻照亮了整個洞府,敖戰二話不說就往洞口衝去。
他殺了對方獨子及所有部族,更是染指洞府之內的造化,知道青陽那廝恨他入骨,因而懶得多說廢話。
青陽老祖眼見金陽焰衝擊而來,忌憚之色一閃而逝,隨即妖力狂震,萬千風刃好似一面牆,以排山倒海之勢向敖戰攔去,將去路堵死。
風牆被金陽焰衝破部分,敖戰欲要藉此衝出,卻被青陽老祖夾擊過來,儼然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態勢。
他的一雙手已然化形,利爪如刀,割出一道道凜冽鋒銳的寒光。
‘鐺鐺鐺!’
敖戰施展固化天賦後的雙翅護住周身,被刀光衝擊的飛退,不斷髮出厲響之聲。
待得刀光過後,他雙翅猛地撐開,將剩餘的刀光擊得四濺,隨即肋下陰爪呼嘯擊出!
青陽老祖面色一變,有心抵擋卻發現此爪詭異難尋其蹤跡,前一刻明明還在身前,下一刻卻已經從自己的後腦虛空處探出了。
但他畢竟邁入六階多年,靈魂已形成人胎,穩固異常,因此略微感受之下竟然偏頭躲了開去。
陰爪迴歸,敖戰卻是驚異無比,這是他第一次失手!
“看你還有何手段,受死!”青陽老祖面色猙獰,施展極速,根本不給敖戰喘息之機。
敖戰暗自感慨一聲所料非虛,這青陽老祖的戰力的確要高於血蒲領主一截,陰陽二爪根本無法建功,自己的金陽焰又奈何不得對方,力量和速度也最多和對方持平罷了。
可青陽老祖想要殺他也不容易,血脈之力邁入六階之後,防禦力已經達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因此先前纔敢用一雙翅膀硬接對方的刀光衝擊。
電光火石之間,青陽老祖手成劍指,其上匯聚一點星芒,踏着疾風而來,欲要一擊點向敖戰的眉心。
“滾!”
敖戰兀自怒號一聲,血脈之力被催發到極致,雙翅狂煽間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將萬鈞之力匯聚於右拳之上,一拳擊出!
他早就看出了對方這一擊凝練至極,其上妖力渾厚綿長。
‘轟!’
伴隨一聲巨響,圈圈氣浪波及四下,以至於洞府之內石壁迸裂四濺,一片狼藉,而他二人也是在一瞬間便各自彈開。
下一瞬間,敖戰一咬牙,肋下陰陽二爪齊齊探出!
面對這無休無止的戰鬥,他即便拼得引來天雷的危險也要快速解決戰鬥。
這一次,陰陽二爪齊出!
青陽老祖明顯吃了一驚,頗有些顧此失彼之狀,他避開了陰爪,卻沒躲過陽爪一擊。
“啊?”青陽老祖驚懼大吼,連忙想催發絕招逼出陽爪。
可下一刻,陰爪又一次出擊,僕的便插入了其天靈之中。青陽老祖頓感天旋地轉,可他仍然催發靈魂之力負隅頑抗。
敖戰看得清楚,青陽老祖的靈魂本相就跟他人形一模一樣,此刻雙臂撐起,一道藍色光華拼命抵禦着覆魂爪掌心的虛幻世界衝擊。
敖戰咧嘴冷笑一下,這一瞬間葬心爪已然攝取了大量生命精氣,即便對方能抵擋覆魂爪之威,也仍然必死無疑。
“不好!”青陽領主當即又感到一陣眩暈,低頭看向插入自己胸膛的利爪,不知如何是好。
千鈞一髮之際,洞府外的天空之上突然悶雷乍響,其聲勢之浩蕩猶如一個怒不可遏的雷獸在仰頭怒嘯,彷彿是這蒼天不滿敖戰又同時祭出了陰陽二爪。
敖戰面色一苦,他沒想到這天罰來得如此之快,但他不願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要一舉擊殺青陽老祖,以絕後患。
‘轟隆!’
一道無比龐大的雷霆降下,彷彿是不滿敖戰還不收手一般。不過眨眼功夫,這鐘靈毓秀的天然洞府頂部驟然崩裂,被刺眼的雷光洞穿,而後威勢不減的將糾纏在一起的二人擊中。
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兩人皆如一塊焦炭般狠狠彈開,重重砸在巖壁之上,撞出大片蛛網般的裂紋。
敖戰已經是第二次被天罰擊中了,這次他沒了雷帝留在體內的力量抵禦,即便施展了固化天賦,此刻也是受創頗重。
那青陽領主更不好受,被吸收了近乎四成的生命精氣之後,他整個人裡裡外外的傷勢恐怖至極,根本連動彈都做不到了,只是一對灰暗的雙眸不甘的轉動,隨即憤恨的望向敖戰。
“我本不願以命相搏,只怪你苦苦相逼,那今日便徹底做個了斷吧!”敖戰仰面朝天,用虛弱而乾澀的聲音喊道。
望着頂部被雷霆擊穿的碩大窟窿,感受着紛飛細雨滴落臉龐,原本略顯昏暗的洞窟恍若被一道聖光籠罩,敖戰長吁一口氣,彷彿壓在心頭的巨石在此刻破碎湮滅。
“一路風雨,幾多恩仇,若非我殺人,便是人殺我!”敖戰低沉嘶吼,奮力起身,卻始終不能完成。
青陽領主呆呆的看着他,卻是連話都講不出來,良久之後,敖戰還是沒能站起。
這般掙扎了許久,敖戰大口喘着粗氣,周身大汗淋漓,可他仍然無法成功的站起來,更別說出手了結青陽老祖了。
青陽老祖看向敖戰的眸子越來越灰暗,最後,他的眸子裡更多的是閃現出一種驚色,敖戰以不間斷的掙扎教會了他反抗。
可反抗什麼呢,是天意還是宿命?
“呼呼……”
不知過了多久,敖戰終於站了起來,一個勁的喘着氣,眸子堅定的徐徐走向青陽老祖,殺氣凜然。
‘啪嗒!’
敖戰驀然駐足,蹙眉看向青陽。此刻的它不再傲氣凌人,不再怨念滔天,有的只是僅僅屬於自己的安詳。
青陽老祖,竟然傷重而死。
“生死之際,或許它悟了些什麼……”敖戰在這一瞬間不由得思緒萬千。
下一刻,陰爪擊出,一把拽住青陽老祖即將消逝的靈魂,隨後吸入掌心世界之內。
敖戰再次唏噓一聲,隨後盤坐下來,開始煉化歸導陰陽二爪內的力量。
如今爪內的白色氣體和青幽氣旋充盈無比,畢竟先後吞噬了血蒲領主、青陽老祖的部分生命精氣,隨後又吞噬了十三頭五階冥狼和八百餘頭四階冥狼的生命精氣和魂魄。
如此力量,不但能使肉身傷勢痊癒,還能使受傷的吞魂康復。
花了兩天時間,敖戰療傷完畢,仰頭長吐一口體內濁氣,雙眸精光閃爍,精神抖擻。
他不僅傷勢痊癒,並且血脈之力和靈魂之力都大有提升,吞魂此刻的顏色已經化作了藍色,一旦顏色化做深藍,便意味着二階圓滿了。
他之所以敢如此拼,便是知道生命精氣的療傷妙用,而一切也如意料一般,沒有令他失望。
將青陽老祖的物品檢查了一番,發現其中有一枚土黃色的令牌,其上鐫刻着兩個古字‘混沌’,其氣息似乎與洞府深處的那道法陣有共通之處。
“去看看!”敖戰一念及此,便再也按捺不住,連連來到那陣法之前。
光暈流轉,陣法和令牌居然都同時閃爍而起,他們之間的聯繫也必然如敖戰猜想的一般,只是驀然間,他卻覺得差了點什麼。
這感覺很古怪,但卻很真切,因爲自幕光閃爍起後,便再無不同之處,敖戰試了試,仍然無法破陣。
“咦,這是怎麼回事?”敖戰突然驚聲道。
恍惚間,這道令牌散發的力量似乎在悄悄剝離陣法的力量,而光幕之上,一個拳頭大小的坑洞也緩緩蠕動浮現。
“看來這令牌有消磨陣法之用,只是這進度甚是緩慢,不知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開拓出一個洞口,想來此處便是青陽那廝一番努力所致吧。”敖戰看了看那處坑洞當即明白了一些事。
稍做沉吟,他翻手收起了那枚令牌,決定離開此地。
先不提其內究竟蘊含何物,這破陣需要花費的時間便是他無法接受的,他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涅槃草,並且將吞魂修煉至第二層大圓滿,赴拓宇的三年之約。
“外物終歸是外物,自身實力纔是最重要的,凝聚洞天法之後,我的實力必能發生質變!”敖戰一念及此,不禁心神激盪。
雙翅一震,他整個人扶搖直上,由那雷霆轟出的洞口飛出,靈魂之力一掃便確定了陸珺標註之地的方位,當即貼着迷霧下端飛行而去,這次他便要以最快的速度橫渡最後的六萬裡。
珍寶閣的地圖上標註着六階冥獸領主的信息,可卻一頭七階冥獸都未曾標註。
敖戰之前還暗暗奇怪,可吞噬了青陽領主的靈魂之後他才根據部分記憶得知,原來七獸堡入駐冥獸森林後,收編了所有七階之上的冥獸,像青陽領主之類的六階之流卻沒做理會,任由他們統治着各自的區域。
而古戰場入口,便在七獸堡的外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