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階虎妖被易寒楓用萬世魂約奴役,根本沒辦法違背主人的意願,只能硬頂着滿腔的恐懼緩緩下爬。
兩撥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生怕會錯過什麼細節,直到這頭虎妖消失在視野內,衆人便只能看向易寒楓,因爲只有他才能洞悉虎妖當前的狀況了。
足足三個時辰過去。
“唔,它到崖底了!”易寒楓眼皮一掀,驚喜道。
然而僅僅片刻,易寒楓的臉色又變了。
“看來那傢伙死了,有遺言嗎?”藍闕也是臉色一怔。
易寒楓強忍着滿腔怒火,冷冷道,“你派人下去不就知道了,這次該你的人了吧!”
易寒楓怎麼可能告訴藍闕等人具體情況?然而敖戰有種直覺,這頭虎妖恐怕也跟之前的狼妖一樣,是突然暴斃,唯一的不同是虎妖下到了崖底。
“可以!”藍闕很痛快的說。
他轉身看向身後戰戰兢兢的兩個人族,摩擦着手裡的兩塊魂玉,故意朗聲道,“你二人聽着,我適才已經在你們的靈魂內種下了禁止,如果你們停下不走,或者有情況不報,我隨時會引爆禁止……”
二人一怔,面色蒼白至極。他們把目光投向裁決一行人,卻只看到一雙雙漠然的眼睛。
同爲人族,卻沒有一絲憐憫!
“別磨蹭了,你,下去!”藍闕皺眉沉喝,指了指其中一人。
那人咬緊牙關,目光狠狠地掃了在場衆人一眼,毅然決然的開始往下爬。不按對方的要求做,必然慘死當場,往下爬,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此人功力雖和之前的狼妖、虎妖相近,可攀爬速度卻不可相提並論,足足花費了五個時辰,他終於到了崖底。
“沿途安全,已經抵達崖底了!”藍闕神色可謂一絲不苟。
他的話音剛落。
‘咔嚓’一聲,兩枚魂玉其中一塊突然兀自碎裂,顏色也由綠色變成了深灰色。
“什麼,死了?!”藍闕突然難以置信的怒吼。
“看來崖底有古怪,我們再在上面投石問路也是無用了,下!”易寒楓說完,根本不理會七獸堡的反應,直接開始下爬了。
以他冥人境的修爲,竟然也是慢慢下爬,不敢託大飛行。
“跟上!”藍闕招呼一聲,緊隨其後而下。
一涉足這裂縫,敖戰便覺得彷彿置身在了泥濘中一般,不管是靈力還是靈魂力都受到了無形的規則壓制。
“靈魂受限,戰鬥起來不能完全發揮實力,更何況靈力也受限,這可不妙啊!”敖戰在心底想到。
“大家集中注意力,這裡處處透露着邪魅,連我,此刻恐怕也只能發揮冥珠境的實力!”易寒楓的聲音突然傳來,讓衆人吃了一驚。
相對敖戰等人來說,實力雖說有所削減,但還不至於這麼誇張。這不禁令人遐思,是不是實力越強被壓制得便越厲害?
兩撥人繃緊了神經,小心翼翼的度過了一個時辰,期間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只是裂縫內瀰漫着一股子惡臭,聞之慾吐,再加上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心理上的壓抑是不言而喻的。
“老大,看來這下崖路上並沒有危險,連三階的妖獸和空冥境的傢伙都能到達崖底,我們是不是太緊張了?”烏氓一邊下爬,一邊小聲的衝古陀說道。
“閉嘴,集中精神!”古陀皺眉訓斥一聲。
一個時辰下來,不少人已經鬆懈了,他們認爲之前的兩個‘探路石’都活到了崖底,以他們的功力自然不成問題。
只是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之前的‘探路石’腦袋掛在褲腰帶上,不敢有絲毫的分心,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都有些超水平發揮的避開了一些危險。
“啊,什麼東西?!”烏氓突然一聲尖叫,他的右手被一塊鑲嵌在崖壁上的銳器劃破,傷口極深,幾乎要將他的手掌切開了。
“怎麼回事?”一行人都停了下來,易寒楓擡頭問道。
“我沒……啊,我的手!”
烏氓‘事’字還沒說出口,他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的狂顫起來,只有他自己可以看見,一股黑氣瞬間將他的右臂包裹,連血液都立馬乾涸,成了固體狀。
“啊!!!”
隨着一聲痛徹靈魂的慘叫,烏氓一頭扎落漆黑的崖谷,一眨眼便看不到人影了。衆人這才意識到此地的危險,再看腳下的黑暗深淵時,只覺得這是一張貪婪的大嘴,會隨時無情的吞噬掉在場的每一個人。
“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則死了可怪不得別人!好了,繼續前進!”易寒楓沉聲道。
“哎……走吧,都留點神!”古陀嘆息了一聲說道。
烏氓的死,也算是給衆人敲了個警鐘,現在大家都明白了,來到此地,生與死並不完全是由功力高低來決定的。
有了烏氓這個前車之鑑,不管是判官城一方,還是七獸堡一方都沒有再損失人手,連那個三階的‘探路石’也安然無恙。
如此又過了一個半時辰。
“當心點,就要抵達崖底了!”易寒楓的神色緊張了起來,嚴肅的提醒道。
“孩兒們,儘量靠近我!”藍闕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它們也即將抵達崖底了。
相比起來,在場的恐怕只有易寒楓和藍闕二人稍顯輕鬆些了,畢竟他們是六階高手,手裡的底牌和寶物也多。然而他們也不敢託大,全神貫注、小心翼翼的前進着。
崖底一片漆黑,能見度不超過兩米。一塊塊黝黑的石頭分泌着令人作嘔的不明液體,臭不可聞。一些殘破的兵器有的散落在地表,有的則是出土一小節,鏽跡斑斑卻令人不得不重視,畢竟烏氓就是這樣不小心被劃傷後慘死的。每個人都記得當時他那歇斯底里的慘叫,那是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對未知和死亡的極度恐懼!
“你們有誰看見屍體了嗎?”古陀突然沉聲問道。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從墜落的方向來看,烏氓的屍體應該在他們此刻所在位置的周圍,然而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易寒楓皺了皺眉,以他的眼力居然也沒看到烏氓的屍體。
“難道……”他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聲。
他這一聲極輕,衆人也沒聽見更沒多問。可敖戰卻有些猜想,畢竟他見過屍坑,裡面全是羽化的白毛屍體,據紅袍男子說,那是沾染了刑天屍煞,也就是傳說中的屍魔!
“如果這裡真的有屍煞之源……那,之前的黑氣會不會就是屍煞?烏氓和之前的虎妖、狼妖,是不是已經被轉化成了屍魔了?”敖戰暗自猜想着,努力想把這一絲絲線索串聯起來。
“哼,你們慢慢發呆吧,我們可要繼續前進了!”藍闕冷笑着打斷了判官城一行人的思緒,果然領着一衆通天蛟向裂縫深處走去了。
“走!”易寒楓面色一冷,揮手說道。
“易寒楓,此地危險還未可知,不如我們先聯手吧!”藍闕突然一反常態的衝易寒楓微笑道。
此地給人帶來的心理壓力實在太大了,如果再隨時提防身旁的人,必然非常疲憊,而且什麼都沒見到就彼此廝殺,也不划算,因此暫時結盟是可行的。
“唔,也好!”易寒楓看了他一眼,點頭應到。
‘轟隆!’
腳下一震,衆人立馬重心不穩。只見一副紅木棺材突然從正前方的地底冒了出來,一道慘白的霧氣‘砰’地一聲炸開,棺材板上的綠色符光一閃間,一聲低沉至極的嘶啞吼聲自棺材裡傳了出來。
‘嘎吱!’
棺材板緩緩倒下,露出一個瘦長的乾癟屍體。此屍體身穿板甲甲冑套裝,被裹得嚴嚴實實,只能看見半張枯槁的臉,閉着眼,雙手杵着一柄暗金色長劍,氣勢攝人。
那一身板甲和那柄暗金色長劍實在太過矚目,即便易寒楓和藍闕都雙眼放光,露出了興奮、貪婪之色。
“玄階極品鎧甲,還是如此全方位保護的精品!”藍闕激動道。
“那柄劍,一定是地級的!”易寒楓雙眼都快蹦出了火花。
但是他們都沒妄動,這棺材突兀出現,不可能是白送寶物來的。況且一想到之前的‘探路石’莫名死亡,再看這屍體時就有一種背脊發毛的感覺。
“擅闖暗廊屍冢者,死!”
屍骸突然睜開雙眼,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