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吹來的夜風一陣刺骨冷意,孤隕那魑魅倏忽的身影,在樹林之中來回竄騰,發出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額,不知道爲什麼,感覺最近總是大半夜在樹林裡逃跑,真是邪門!”孤隕不滿地吐槽了一句,
突然間,肩膀上的彩蝶發出了一聲慌張的蟲鳴,嘴中噴出一灘熒光毒液,信標一般射向那襲來之人。
“五階高級契約靈獸,果然還需老夫親自出場!”
從上方的樹梢中,一道破滅劍光湮然裂轟,孤隕的左右各處,一陣陣幻光紋路浮現,如水波一般浮動遊離,向這周圍的方向盪漾,隨後,化作圖案!
在半空中的不同方位,卻發生着同樣的一幕,一道道圖案出現,天地之間劍意呼嘯縱橫,諸多圖案如若神罰,垂下凌厲劍意,連孤隕都有些心驚膽戰。
【千霄劍陣圖:四階功能類靈技,屬性五成光五成風,霄雲蔽日風隨影,神圖已現劍從心】
“小子,你在劍運山的表現雖然強勢,但是以一介靈魁之力,就敢妄圖挑戰我劍閣之威名,簡直是蜉蝣撼樹!”
範遼蒼老的身形出現在了孤隕的身後,扶着長飄飄的鬍鬚,另一邊的方向,幾名初級靈宗階級的劍閣弟子,也驟然殺至,各個神情激昂憤慨。
八階靈宗的氣息陡然降臨。
孤隕的眼縫一虛,用手捂住了彩蝶即將射出的毒液,“老爺爺,這麼大年紀,不老老實實地頤養天年,盡行這種走狗之舉,不怕你的兒孫爲你恥辱嗎?”
“哼,我的兒孫,都在劍閣效力,都已宗門之利爲己任!又豈是你這種惡徒能夠理解的!”範遼正聲嚴色,身上的氣勢越發強悍,劍意呼嘯攀升,連神識都要隱隱爲這股劍意所磨滅。
孤隕隱晦的目光瞥向周圍劍圖,明白這些劍圖可以直接侵滅與精神領域,雖然心中一陣沒底,可表面上依舊是一幅玩世不恭的跋扈神色。
“哈哈哈,您所謂的劍閣,不就是凌虛劍宗的一個小小下屬宗門罷了,很值得你驕傲?”
“你……”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範遼那原本渾濁滄桑的表情頓時一僵,內心震徹,他到不是因爲對方那輕蔑的話語而氣氛,而是心慮重重,
在浮雲劍閣的高層,知道凌虛劍宗的強者不超過三人,即便是在整個北荒乃至整個奧羅帝國,對其知曉的的人也是極其稀少。
而眼下,這個瘋癲的青發少年,竟然親口說出了那個地方,這讓關於他來歷的謎團變得更加陰雲重重。
“真是該死……”孤隕的心中大罵開口,本來以爲自己這番舉動會讓範遼對自己加深忌憚而不敢出手,可實際情況是:
這份成倍增長的顧慮,好像反而堅定了對方斬殺自己的決心,那股由劍圖之上衍生的殺氣,在極短的時間攀升的極其可怕。
“小子,多說無益,你殘害了我門如此多的弟子,今日想要將你這條命帶走,還要問問老夫的千霄劍陣圖同不同意!”
一時間,孤隕只感覺自己的神魂都被鎖定了,彷彿這一刻他無處可逃,無論走到哪裡,都只有一種結局,那就是被千霄之劍所殺!
千霄劍陣圖,是範遼很多年前從凌虛劍宗傳來的一部古籍之中所自行感悟的一項靈技,雖然相較於那古籍原本記載的完整版劍圖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稱其爲北荒最強的劍陣也絕不爲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是這位範長老的最強底牌!
身後的一衆劍閣弟子驟然殺至,流利的劍光切割空間,配合那無處不在的劍圖威能,將孤隕所在的區域籠罩在殺伐的劍流之中,似要將區域內的所有生靈盡數斬滅!
在這威力驚人的殺伐之力斬來之時,孤隕眼中的時間彷彿放緩,一縷縷無形的猩紅氣流釋放而出,白皙的手掌溫柔的揉了揉彩蝶的腦袋。
“彩蝶,別怕!你先休息一會。”彩蝶雖然強悍,但是其攻擊類似充能類的靈武,此時儼然在緩衝階段,孤隕心念移動,即使彩蝶不斷髮出擔憂的蟲鳴,依舊被收做一縷紫光,歸入了孤隕的蝴蝶印記之中。
“天狼崩!”
掌風將空氣隔絕,殘心境關瞬間開啓,手臂之上的赤色肉筋暴凸,豎瞳充斥着無垠嗜戰之意,一聲衝破夜色的狼影轟滅而出,將劍意匯聚的殺網硬生生地轟出一道缺口。
可是,在孤隕的軀體之上,大大小小的密集斬痕,將他的皮甲撕裂成了粉碎之狀,鮮血飛灑,可他依舊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怪叫,如野獸一般衝入到劍閣的這些精英弟子之中,鉤爪映射寒芒赤影,兩爪就將一位兩階靈宗撕成屍塊!
“無用的掙扎,只會讓你死得更痛苦!”範遼貌似真的怒了,金色的劍光繚繞在食指之上,指向孤隕,頓時間,所有的千霄劍陣圖,都向着一個方向射出了劍光,速度其快!
孤隕那沾滿鮮血的臉龐迅速轉過,望向了從四面八方殺來的恐怖劍芒,腦海中竟然閃過了無數念頭。
鬼影百裂應該能夠一定程度上擋下這一擊,但是這招的消耗實在太大,之前已經用過一次,現在再用,即便擋下了,靈脈也會因爲承受不住而爆裂。
開啓了殘心境關的現在,已經是他現在體術的巔峰,毫不設防的向這對方猛攻,倒也也有一定可能將對方打殘。
但是,無論是哪種手段,他都必死無疑。
範遼的目光漸漸陰沉,整個目光中的世界,都被淺金的劍芒所佈滿,呼嘯而錚的劍鳴,似乎是催命的符咒。
轟!吼!
在孤隕幾乎絕望地豎瞳之中,闖入一抹豔麗的火紅,一個赤甲紅裙的女將,如若爆鳴的火炮,衝入戰陣之中,背後六把刀鋒燃燒着耀眼業火,猛然一拳就是直接迎向那湮滅劍光!
“愣什麼呢!我一個人可撐不住!”炎婉兒怒呵一聲,馬尾在火光之中向後飄去,美眸之上流露出極度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