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二位。”
方塵輕輕點頭。
黑白紙人相視一笑,齊齊消散在原地。
雖然它們不見了,可剛剛那一幕,以及眼前薛老祖的模樣,依然讓吳措財等人感到窒息,呼吸都變得不太順暢。
他們望向方塵的目光早已沒了先前的戲謔,如今只剩下驚恐,慌亂。
現場氣氛很沉默,直到薛老祖的傷勢有些好轉,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才把衆人目光再次吸引過去。
“拿,拿下張淳風。”
薛老祖聲音沙啞,一邊從地上艱難起身,一邊衝吳措財吩咐道。
拿下張淳風!?
衆修士大驚失色,張門主下意識望向年輕人。
吳措財也愣了一下,但他反應極快,當即一揮手,年輕人就被磅礴的靈力所禁錮。
“薛老祖!?”
年輕人不敢相信,這位最疼愛自己的薛老祖會做出這般決斷。
“老祖,然後呢?”
吳措財小心翼翼的問道。
“閣下打算如何處置這小子?”
薛老祖望向方塵,慘不忍睹的臉上擠出一抹強笑,用已經摺斷的手臂勉強抱拳。
要不是有一身極其強橫的靈力支撐,他現在這具肉身別說站起來,就是翻個身都很困難。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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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火道門的一衆金丹心中慘淡,連薛老祖都這般態度,說明今日離火道門的的確確遇上難以抵禦的敵人。
“薛老祖,我是淳風啊,你最疼愛的淳風啊……”
張淳風不敢置信,試圖改變薛老祖的心意。
“閉嘴。”
薛老祖冷聲怒斥:“你的所作所爲已經危害到離火道門,還不知錯?再敢吭聲老朽便一掌拍死你。”
張淳風失魂落魄的望着薛老祖,不敢再吭聲了,他真的怕被對方一掌拍死。
先前與張淳風一起審問李道爺的那羣年輕子弟如今均低着頭,望着自己的腳尖,彷彿腳尖上有大道神韻十分吸引人。
張門主身爲張淳風的父親,此刻也是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出聲求情。
“不愧是活了八百多年的出竅期,見風使舵的手段遠超我這樣的青年才俊。”
李道爺嘀咕道。
他聲音不大,可在場之人全都是修士,聽的是一清二楚,有一些修士臉上露出羞慚之色。
可作爲主人公的薛老祖,完全沒有任何變化,他目光恭謹望着方塵,等其開口決斷。
“薛前輩,如何處置他由你來決斷如何?”
方塵笑了笑。
“前輩二字在下不敢當,閣下莫要如此客氣。”
薛老祖連忙擺擺手,隨後繼續道:“既然閣下要小老兒來決斷,小老兒覺得張淳風的過錯理當以死謝罪。”
張門主心神微微一顫。
周圍的金丹面面相覷,神色怪異。
張淳風倒吸一口涼氣,呆呆的看着薛老祖,臉色突然變得無比扭曲,張口就罵:
“薛老怪,你口口聲聲說我日後必然是離火道門的門主,以後有資質晉升元嬰,甚至是出竅,十分看好我,如今卻要親口斷我死罪!?”
“顯然是老朽看走眼了,你如今對老朽出口謾罵就是證明。”
薛老祖冷聲道。
“你!”
張淳風氣的無法言語。
“吳措財,還等什麼。”
薛老祖淡淡道。
吳措財見狀,二話不說一掌落在張淳風身上,對方只是一名築基,被他這樣元嬰拍上一掌能有什麼下場?
其肉身當場化作光點消散原地。
衆人寒蟬若驚,眼見張淳風落的如此下場,就連那些金丹也覺得脣亡齒寒。
“閣下,您看我這離火道門還有什麼需要修整?”
薛老祖低聲道。
“修士修心,我覺得你們離火道門的修士,在修心方面落了下乘,大家同爲道門子弟,在下心中不忍。”
方塵輕輕嘆了口氣。
衆人神情一緊,薛老祖眼神有些驚疑,低聲問道:“那閣下覺得應該怎麼辦?”
“都說渡劫便是修心,這樣吧,雷法與雷劫有些相似之處,或能借此磨礪磨礪你們離火道門修士的心境。
不知諸位打算誰先來?”
方塵道。
衆人面面相覷,不敢吭聲。
方塵見狀,指了指吳措財:“小吳你先來吧。”
“方前輩,晚輩剛剛已經渡過兩劫,感覺心境得到昇華,這樣的機會不如讓給這些金丹。”
吳措財抱拳作揖,同時看向張門主等人:“他們修行至今早已失去本心,若能得方前輩的雷法磨礪,或對他們日後的路子有所幫助。”
幫助個屁!老陰比!
張門主等人心中勃然大怒,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望着吳措財的眼神簡直像是要殺人。
“小吳,你和小薛不是想修煉我的雷法嗎?若心中懼怕雷法,日後又怎能掌控雷法?”
方塵面色凝重:“這等機會難得,後輩有後輩的機緣,如今屬於你的機緣你得自行接住。”
“屬於我的……機緣?”
吳措財神色僵硬。
薛老祖輕輕嘆了口氣:“吳措財,這的確是屬於你的機緣,去渡劫吧,渡過了便海闊天空。”
他最後一句話帶着十分明顯的暗示。
吳措財考慮了幾息,想到剛剛在兩道雷法之下他仍然不死,心中便有了決斷。
“好,有勞方前輩!”
吳措財緩緩抱拳。
青色蒼雷徒然落下,轟在吳措財身上,這一次,吳措財周身的靈力不僅如豆腐般破碎,且只抵消了幾分蒼雷的威力,餘下六七分徑直作用在他的肉身上。
他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只在原地留下一團焦黑疑似血肉般的塊狀之物,正冒着淡淡青煙。
“雷,雷法原來如此恐怖……”
許長老等人心中倒吸一口涼氣,這麼一個元嬰,就這樣沒了!?
張門主等人心頭狠狠一顫,這與先前所見截然不同,當時吳措財分明能抵禦雷法,只是受點皮肉之苦,可眼下,吳措財竟被這雷法一擊斃命!?
“唉——”
方塵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小吳沒有這份機緣,若他能撐的過去,也有資格得我雷法傳承,可惜了。”
“……”
一衆金丹沉默不語,薛老祖看了看吳措財留下的些許血肉,一時間不知該說點什麼。
“你們呢?誰先來磨礪心境?”
方塵再次開口,目光落在張門主等人身上。
這羣金丹冷汗淋漓,求救似的看向薛老祖。
薛老祖眼觀鼻鼻觀心,看也不看這羣后輩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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