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殿居然髒成這樣!”牧淳打掃着宮殿,忍不住抱怨出聲。
“你聽好,除了這座殿,其餘三座都不許打掃。”明薩依然不理他的話,自己發着指令。
牧淳擡頭看了看門外那三座對稱的出奇整齊的宮殿,有些意味深長的多看了幾眼,他似乎已經想到,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子一定懶得迴應自己的抱怨,然後低頭繼續掃地了。
“這裡平時都沒人打掃的嗎!”牧淳已經大汗淋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他本來沒期望有人會理他的話。
結果他話音剛落,那個傲慢的小子卻回了一句:“知道什麼叫塵不到,時時自有春風掃麼。”
牧淳心中暗罵道:還塵不到,自有春風掃,現在春風倒是沒來掃,塵土卻都到了。
嘴上卻換了個更諷刺的說法說到:“春風似乎好久沒來了。”
“我每天燒飯、栽花,哪裡有功夫管這些,”明薩聽出牧淳話裡面陰陽怪氣的意味,反駁道:“你覺得髒,剛好你來打掃。”
牧淳卻從她的話裡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原來小兄弟也是個奴僕啊。”說完不顧明薩生氣的臉色,裝作低頭掃地去了。
明薩當然不是甘心被氣的主兒,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用午飯的時候,牧淳就被報復了。
明薩準備好香噴噴的飯菜,護元早溜溜的坐下大快朵頤了。
他一邊嚼着,一邊有些含糊不清的叫着明薩:“致兒,來吃啊,來吃啊。”然後他看了一眼尷尬的站在小角落裡的青年,說了句:“他叫什麼呀。”
“他叫什麼你也記不住,不是嗎?”在護元還沒問完,聲音都沒完全落下時,明薩已經插了一句進來。
“對哦,對哦。”護元開懷的笑着說到:“小子,你是不是餓了?”
牧淳那一刻想要點頭表示肯定,他幹了一上午的體力活,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可他還沒來得及點頭,護元就接着說了一句:“你先餓着吧,我吃完纔是你的!”
說完繼續吧唧着嘴,像是故意讓餓肚子的人知道飯菜有多香似的。
明薩也笑了笑,接了句:“估計剩不下什麼嘍!”說完,和護元兩個哈哈大笑兩聲,囂張到極點。
牧淳心想就知道這一老一小不會有什麼好心。心中暗叫他們:老魔頭和小魔頭。
老魔頭和小魔頭吃完後,着實沒剩下什麼,那樣的殘渣剩飯如果他去舔了吃,豈不是一絲尊嚴都沒了,於是牧淳寧願餓肚子。
下午明薩帶着牧淳去花園,指揮他如何栽種這些分門別類的花草。
她語速很快嘰嘰喳喳,還警告牧淳最好用心記下她說的每一句話,如果稍有不慎,這些花有一株枯死,他就一天別想吃飯。
牧淳在她身後跟着,眼中不時的翻過幾個白眼,對她的傲氣態度實在不敢恭維。
無奈牧淳的肚子已經餓到咕咕直叫,這樣跟這小魔頭賭氣下去,吃虧的是自己。
於是他咬緊牙,決定還是要昧着良心拍拍這娘娘腔的馬屁。
“小兄弟你儀表堂堂,還強文博識,”牧淳用讚美和佩服的語氣說着:“定有很多女孩心生愛慕!”
“怎麼?你們鼎界女子喜歡我這樣的?”明薩當然知道他在奉承,自己女扮男裝,這嬌小身材,若真是男兒不被人說笑就是好的,還有人愛慕,開什麼玩笑!
這個牧淳說自己是鼎界過來經商的,一副油腔滑調不靠譜的模樣,誰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當然,兄臺燒得也一手好菜,那得多有幸才能吃到兄臺手下的美味啊。”
哈哈!明薩實在忍不住,大笑出聲。
“收起你那套花言巧語吧,今晚讓你吃飽行了吧。”明薩還禁不住繼續笑着,對牧淳揮着手,意思是說,你那一套對我不管用,我一猜就知道你想幹什麼。
牧淳見這小子機靈的很,自己在他面前像個白癡,討好也不是,順從也不是,實在挫敗。
晚上做飯的時候,因爲明薩承諾了牧淳要讓他吃飽,卻還忍不住繼續整治他,於是眼睛一轉心生一計。
等護元和明薩都已開始享用美味,牧淳過來一看,鍋裡的飯菜還是中午的那般量,哪裡有自己的份,於是有些怨憤的看着明薩。
明薩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裝作很誠懇的說到:“對了,牧淳兄弟的那份美味忘了拿來。”
說完她露出抱歉的神色,然後快跑去抱了個用紫青兩色雜草包着的東西,那東西還散發着熱氣。
護元一看便知,那是自己曾留戀多年的草香雞啊!
不過自從丫頭給自己做其他的美味之後,自己再也不要啃一口那個雞肉,想想都後怕。
明薩將那“美味”推到牧淳的懷裡:“這是你的,絕對讓你吃飽!”
護元和明薩就一邊大口吃着自己的菜品,一邊欣賞着牧淳吃雞的表情,有人滿足,有人苦楚。
不吃就要餓肚子,吃就真的如同嚼蠟。
“小魔頭!”牧淳憤憤的說了一句。
“不錯!”明薩笑着點點頭:“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多謝!”
那天晚上,牧淳按照明薩的指點,將各個花種照料一遍纔去睡,萬一一個不小心,有一株花死掉了,明天自己可不想再餓一天了。
天色已晚,牧淳疲憊的走回那唯一一座允許他踏入的宮殿。
可自己要睡在哪還不知道,他見小魔頭房中還亮着燈,於是走上前去,想要問他如何安排自己。不然自己擅做主張,他不會又來一頓指責和懲罰吧。
牧淳一邊叫着小兄弟,一邊伸手推開房門。
男兒之間毫無遮攔的,腦子裡沒想太多。
卻沒想到門開半扇後,房中一陣檀香氤氳而來。
再看屏風後面,燈光月光相照下,映出一位體態窈窕的女子身姿,起伏曼妙似冰肌玉骨。
她漫垂青絲,雖隔着絲秀屏風,卻似能看到那是怎樣美妙的濃黑雲鬢。
而房中硃紅櫻桃色的鬥形紗帳,繫着彩色絲穗徑自低垂。
這無疑是女子閨房,屏風後那一位也無疑是位妙齡女子,而且她正在一片熱霧繚繞中準備沐浴。
這島上竟還有一位女子?
牧淳愣怔在這一片溫紅的景象之前,心中都來不及思索這殿中女子是誰。
那屏風後的女子也聞聲將頭探出來,瞧見牧淳那個愣小子莽撞的站在門口,明薩不禁“啊”的一聲,響徹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