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武功底子,但晴語霜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見到晴暖出來,她直覺上就知道,這怕是她最後的生機了。
想到這裡,她立即跳下車,快速的將晴暖拉過來,拔下頭上的髮簪抵在晴暖脖子上,惡狠狠地對戀夏吼道:“放我們走!不然,我殺了她!”
戀夏無奈的笑了笑:“你覺得,有意思嗎?只要我想,現在一根針就能飛死你。”
晴語霜臉色一白,隨即便蠻橫的將髮簪刺進了晴暖脖子一點點,鮮紅的血順着髮簪開始往外冒。
“反正橫豎也是死,你這麼心疼這個丫鬟,我臨死前拉着她墊背也不錯啊,至少,這丫鬟是因爲你而死的,晴戀夏,你會內疚的,哈哈哈哈,”晴語霜準確的捕捉到了戀夏臉上閃過的心疼,有了一張王牌,她還怕什麼?
“晴戀夏,站着別動。”
晴語霜推着晴暖,一步步的逼近戀夏。
雖然說戀夏想弄死她易如反掌,但,晴暖的命就懸了啊。
她微微皺了下眉頭,只能乖乖的讓不懷好意的晴語霜步步接近。
說時遲那時快,晴語霜飛快的推開了晴暖,髮簪直直的插進戀夏的心口。
怕插得不夠深,她還刻意加大了力道,直到那鮮紅的血將戀夏的紫色衣服染成黑色才猙獰的大笑:“哈哈哈,晴戀夏,你最終還是敗在我手上!”
就在這時,一道掌風襲來,將晴語霜直接打飛了出去。
控制着髮簪的力量瞬間消失,戀夏支撐不住的癱軟倒下,卻落入了身後那堅實的胸膛。
“你是傻瓜嗎?爲什麼不躲!”懷秋氣急敗壞的衝她咆哮道。
戀夏也不還嘴,衝着他蒼白的笑了笑,“你來就好了啊。”
懷秋將她攔腰抱起,向一旁的晴丞相和晴語霜掃射了一眼,冷冷說道:“敢動我的女人,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戀夏暖暖一笑,在他的胸膛蹭了個最舒適的位置,安心的靠了上去。不知道爲什麼,她就知道他會來,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而且,他真的來了,不是嗎?
而就在不遠處的樹上,邱逸塵盯着他們遠去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晴戀夏,我真的,盯上你了呢。
其實,宴會結束後,他就猜到了有人會對她下手,所以一路暗中保護着。
只是,當那羣人圍住她的馬車時,原本打算飛身下來幫忙的動作因爲戀夏的突然竄出而停下了,他戲謔的眸子將底下發生的一切收入了眼底,這丫頭還真是個驚喜啊,她的武功竟會如此之高,那他,也就沒有出手的必要了。
只是,他沒想到,這丫頭竟會爲了一個丫鬟而甘願被語霜表妹刺傷。本來,他打算現身去救她的,但就在想動的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了懷秋的存在。
呵呵,他該想得到的,連他都猜得到戀夏會有危險,聰明如懷秋,怎麼可能猜不到。宴會結束後,皇帝就把懷秋宣進了御書房,看這樣子,是一出皇宮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呢。艾懷秋,你的弱點,暴露了。
輕點樹枝,他飛身離去。然而這一切,纔剛開始。
另一邊,懷秋抱着戀夏穩穩的飛回了槿王府,至於晴暖,他已經吩咐清風送到安全的地方了,現在,這裡只屬於他們兩個人。
溫柔的將她放到牀上,懷秋飛速拔掉那根髮簪,輕聲詢問:“我,要解開領口給你的傷口上藥,抱歉了。”
說着,他的手便沉穩的解上了她的扣子,戀夏的臉一紅,趕忙擺過頭去不看他。
那雪白的脖頸,清晰的脈絡,讓懷秋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趕忙將金瘡藥撒上她的傷口,用乾淨的紗布包紮好,繫上了釦子後才安然坐回牀邊的凳子上,目光緊緊鎖着她。
被他盯得實在是不好意思,戀夏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尷尬的開口,那略帶責怪的語氣怎麼聽都是在撒嬌:“別這麼看着我啦。”
懷秋順勢將她的手攥在手心,任憑她怎麼抽也抽不出分毫:“你,幹嘛啊。”
“還想跑?”
“我哪有,”被他的目光盯得心虛,戀夏放棄似的嘆了口氣,“好嘛,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待在我身邊,讓我保護你。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要我想,現在就可以讓你成爲我的。這,只是通知你。你可以試試拒絕,我很樂意證明一下的。”
戀夏無語,水眸盯着他看了片刻,便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將頭偏進裡側,不再說話。
抱歉,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迴應。
的確,在現代,她是個孤兒,但,並不代表她就沒有牽掛好嗎。她的院長媽媽,她的那些姐妹淘,還有,她本就是現代人,回到現代,是理所應當的。她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裡留下來。
懷秋見她擺過頭去,也不勉強,安安靜靜的坐在牀邊守候着她,良久,牀上的人終於開口了。
“如果我說,我這條命是借回來的,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收回,你會不會相信?面對這樣隨時可能消失的我,一個不可能給你未來的人,你還要堅持嗎?”
懷秋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夜色已是濃郁的化不開,一陣微風襲來,屋內的燭光淒涼的搖曳掙扎了幾下,便隨風逝去,留下了一室的黑暗,只剩從窗間漏進來的月光還在慈愛的撫摸着大地。
黑暗中,兩人默契的陷入了沉默,她能清晰的聽到他那幾不可聞的呼吸聲,心頭慢慢泛起一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