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塵坐在原地,苦苦的笑了,戀夏你知道你有多殘忍嗎?不負責任的偷走了三個人的心,卻只留下一個,將其餘的兩個人無情的丟掉,你知不知道,得不到的痛,有多讓人崩潰。
你已是他的妻了是嗎?
呵呵,我會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默默的,祝福着你,爲你保駕護航。
懷秋帶着一身的寒氣回到屋裡,將門緊緊閉上,脫去外衣鑽進了被窩裡。
雖說早已料到,他身上的寒與被窩裡的熱氣相沖,會讓戀夏不太舒服,沒想到的是,原本熟睡着的戀夏竟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半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聲音裡還透着濃濃的睏意,沙啞的說道:“你去哪兒了?手怎麼這麼涼?”
伸手捂住他有些冰涼的手,拉過來縮在懷裡給他暖手,戀夏懶懶的縮了回去,閉着眼睛說道:“你喝酒啦?早點休息吧。”
懷秋無言的將又睡過去的她抱進懷裡,心緒翻涌,方纔,極度怕冷的她下意識的動作不是逃走,而是湊上來給他暖手,這樣的她要他如何能夠放的下?
可是,子霆那裡真的不能再拖了,萬一成了魔,那可就說什麼都晚了!血濃於水,要他怎麼狠的下心?
這天晚上,懷秋盯着她的睡顏,發了一夜的呆。
所以,第二天早上戀夏醒過來的時候,就迎上了一雙佈滿了血絲的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眷戀與不捨。
不捨?怎麼會有不捨呢?
等戀夏想要再確認的時候,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早,娘子。”
“額,早,相公。”
戀夏微微蹙了下眉頭,清楚的感覺到了心頭的一抹疼痛,怎麼回事?他在心痛嗎?
“你昨天晚上,跟誰一起喝的酒啊?”
“這個問題,我晚上再回答你,現在呢,趕快起牀,我帶你去個地方。”
懷秋刻意岔開了話題,像拎小雞仔似的將她從牀上拎起來,在她還沒來得及感覺到寒意的時候,迅速的爲她裹上了衣服。
好吧,既然他不想說,那她也就別問了,真要有事的話,他會說的。
戀夏乖乖的穿好衣服,吃了頓簡易的早餐之後,便被他帶到了屋前的庭院裡。
看着這被白雪覆蓋了的庭院,戀夏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這,就是你大早上把我弄起來,非要帶我來的地方?自己家裡?”
懷秋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將一把掃帚塞到了她手裡,賤兮兮的說道:“我們今天的任務是,自掃門前雪。”
掃雪?呵呵,真是呵呵了!等它自己融化就好了嘛!掃毛線!
但是,他今天就是怪怪的,她倒真想看看,他到底要幹嘛?
打定主意的她立即揮動起掃把來,奮力的開始跟他一起掃雪。
兩個人分工配合,你鏟我掃,效率倒也挺高,沒一會就掃出了一大片空地。
累到夠嗆的戀夏用胳膊肘撐着掃帚,伸手擦掉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因爲疲累而喘出來的氣都因接觸到冷空氣而變成白色,偏偏她還覺得熱的不得了。
這倒真是個運動驅寒的好方法哈。
歪着頭看了一眼同樣出了汗的懷秋,戀夏不解的問道:“所以說,然後呢?”
懷秋從袖中取出一個紙包,塞進了她手裡。
戀夏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打開了紙包,只見紙包裡包了些褐色、黑色的種子,“這是?”
“這是花種,我記得你說過,要在自己住的地方種滿自己喜歡的花,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我已經等不及了。”
這話,貌似是殷琦紅剛來的那天,她跟逸塵在後院曬太陽時說過的吧?難道說,那天她跟逸塵說話的時候,他也在?
開玩笑啊,滿天星這種小花,就算有,在古代也只會被當成雜草,除了接觸過大神的逸塵,這個年代哪裡有人會知道?
所以她才說自己白癡啊,怎麼會認爲那滿天星是懷秋送的呢,根本不可能啊。
頗有興趣的挑起眉尖,戀夏刻意問道:“所以,你買的花種是……”
懷秋羞赧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我實在不知道你們那天說的滿天星是什麼,連賣種子的也不知道,所以,我只能把那裡所有的花種都買了一些。”
真的是越來越不對勁了,就算種花再怎麼急,他也不至於傻到大冬天的種花吧?就算種子凍不死,那地面都凍成這樣了,哪裡還能刨的出坑?
所以,要麼就是他傻了,要麼就是他在着急交待“後事”。
伸手握住他的手,戀夏終於沒了等他自己說出來的耐心,開門見山的“逼問”:“你到底在急些什麼?我們的日子還很長,種花一定要在冬天種嗎?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懷秋也終於扛不住了,把手中的剷雪工具往地上一丟,大手一撈便把她拉進了懷裡。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麼,我的心裡很亂,很痛苦,我想了一夜,終於在你睜開眼睛的瞬間做了決定,現在卻又再次反悔了,我簡直快被自己給逼瘋了,這麼多年來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沒有這件事來的要難以抉擇。”
戀夏聽着他這反常的話語,第一次見到他竟也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卻意外的開心了起來,原來,牛掰如他,竟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啊。
感覺,跟他的距離,縮短了那麼,一丟丟呢。
伸手撫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背,戀夏柔聲的問道:“到底怎麼了?”
懷秋這才把子霆爲她入魔的事情和盤托出,要知道,一旦入魔就意味着他已經與邪靈做了交易,出賣自己的靈魂去獲得蓋世的靈力,以及他想要的一切。
這世界上總是遊蕩着一些邪靈,專門在人們積欲成心魔的空檔,侵蝕人們的心靈,挑撥引誘他們交換自己的靈魂,來獲得他們想要的一切。
而這些所謂的邪靈,往往,是人們自己召喚出來的。
成了魔的人丟失靈魂,除了原本的執念還存在之外,類似於人性、良知這些人世間美好的事情都會完全泯滅。
“子霆是我的親侄子,我不能……”
“所以,你就打算把我拱手讓給你的侄子?懷秋,你有沒有想過,我愛的是你,要怎麼去假裝出對他的愛?”
“不,不是的,”聽她這麼說,懷秋有些急了,生怕她誤會似的,趕緊解釋道,“我是想說,假裝一段時間,等他擺脫心魔之後再……”
說着說着,他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這不是傻是什麼?這種東西哪裡假裝的出來?而且,就算裝的出來,誰又敢保證,當她把這一切和盤托出的時候,被欺騙了的子霆能否接受的了,會不會因爲受不住而再次入魔?
萬一,他這心魔一輩子不去,那她難不成要陪他一輩子嗎?
但,他又能怎麼辦呢?一邊是血濃於水的至親,一邊是愛到骨子裡的她,兩方他都難以割捨,他能怎麼辦!
戀夏安靜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由糾結變爲痛苦,竟沒來由的笑了出來,果然愛情面前,都是傻瓜嗎?就連懷秋這般的人物,也難逃犯傻的命運。
“解了心魔就可以了不是嗎?又不是非得獻身,這件事情,有這麼複雜嗎?你呀,關心則亂。”
懷秋愣住。
額,對啊,他怎麼就自顧自的陷入了那種苦情戲碼了呢?哪有人逼他做什麼啊?真是,因爲太怕失去她,關心則亂啊。
低頭無奈的看着地上掃出來的那片空地,懷秋自己都笑了,大早上的犯傻,拉着她掃雪,真也是傻的可以了。
心疼的拉過她的手,放在嘴邊哈着氣,懷秋歉然的看着她,“冷嗎?抱歉。”
戀夏豪氣的笑了笑,抽出手來走到空地裡,站在那兒回頭對他燦爛的笑:“你會彈琴嗎?”
“嗯。”懷秋點頭。
“那,快去拿啊!”
戀夏站在空地裡慢慢的轉了一圈,似乎對今天早上的成果十分滿意。
要說她也算因禍得福吧,要不是殷琦紅那次的陷害,她病急亂投醫的喝了大神的神藥,竟意外的連同她的腿傷一起治好了。
其實寒氣侵體啥的,她早就不在意了,反正都已經寒成這副樣子了,也不在乎再多一點少一點了吧。
她在乎的是上次語霜造成的腿傷,要她像個豬一般的休養三個月,抱歉,真心做不到哇!
一開始她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跟懷秋逛了一天的集市回來摔了一跤,她這纔想起,對啊,她之前腿受傷了呀,怎麼就能活蹦亂跳的了呢?所以說,大神就是大神,給的藥就是牛!
好不容易終於能行動自如,不活動活動筋骨,怎麼對得起自己啊!
不一會,懷秋的琴就拿來了。
將琴放在院中的桌上,懷秋悠然的坐了下來,手指優雅的撫上琴絃,試了幾個音後滿意的停了下來,清亮的眸子緊盯着她的身影,做好了準備。
雖說不確定槿離王朝究竟處在什麼時代,但之前用凌遲嚇唬晴心的時候,她就想過,最早不會超過五代十國與宋代之間,那就意味着,這朝代已經歷經過盛唐時代了,詩詞歌賦應該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