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注視了雲嵐良久,道:“莫非,你是因爲王女?”
雲嵐就像一個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一般,急道:“王女!和王女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一下欲蓋彌彰,更着痕跡了,阿吉道:“小嵐,你不會是……”
“不會,嗯!”沒等他說完,雲嵐已經搶先道,說完一個轉身直接出了帳篷,留下阿吉獨自一人呆立帳中。
一個下午雲嵐都沒有回來,阿吉也曾出去找她,可是營地太大,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只好又回到帳篷中等,直到傍晚時分,雲嵐纔回來,還沒等阿吉和她說上話,阿齊鼓已經從帳外走了進來,道:“宴會要開始了,在營外的空地上,汗王讓我來請你們過去。”
雲嵐直接就出了帳篷,連說話的機會也沒給阿吉留,無奈之下他只得快步跟上前去,三人來到營地外,中間一個巨大的篝火架子已經點燃了,人們圍着篝火坐在地毯上,正北面擺着七八張大桌子,汗王正坐在其中一張大桌子前,見到兩人,指了指身邊一張桌子道:“兩位貴客,這邊坐。”
見兩人坐定,汗王吩咐他的族人們,宴會開始了,鼓聲響起,一盤盤烤好的肉被端到了衆人面前,隨着鼓聲越來越激烈,人們也開始按捺不住,圍着篝火唱起歌跳起舞來。汗王舉起杯中酒,向阿吉和雲嵐敬酒,兩人忙舉杯回禮,馬奶酒的味道有點怪,雲嵐喝不習慣,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四處張望,正在好奇主角還沒登場呢,不遠處緩緩走來一個人,那人越走越近,藉着火光雲嵐終於看清姍姍來遲之人正是王女。
王女今晚的打扮似乎很隆重,不像白天的那一身騎服,現在穿的是一襲白犬一族的長裙服飾,臉上依舊帶着面具,面具擋住了她的眼睛和鼻子,露出鮮豔的嘴脣,身上掛着的掛飾在她走動時,發出丁丁當當的聲響,王女直接走到汗王身邊,靠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輕聲在汗王耳邊說着些什麼,引得汗王開懷大笑,她似乎向汗王請求什麼,汗王不時地用眼睛看着阿吉,眼神中那種我懂了的表情,讓阿吉越發的不舒服。
汗王突然鼓了鼓掌,示意圍着篝火的人羣散了,然後說了幾句阿吉聽不懂的話,阿齊鼓忙翻譯給他們聽,道:“汗王說,王女要獻舞,你們有眼福了,王女的舞姿在白犬一族,甚至整個北方都是出了名的。”
“是嘛,那要好好看一下,對吧,阿吉!”說着,雲嵐用異樣的眼神望了阿吉一眼。
阿吉此時的感受真是如坐鍼氈,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只得端起身前的酒杯,用喝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但更爲尷尬的事,喝得太急反而被嗆到了,因咳嗽而滿臉通紅的他,看到雲嵐的眼神,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可是不論他的心情如何,篝火邊的鼓聲還是響了起來,王女站在中央,面具下的眼神在火光的輝映下,顯得格外的明亮,和雲嵐的舞不同,她跳的舞如蒼鷹遨遊九天,如駿馬奔馳萬里,雖然沒有細膩小巧的動作,卻依舊讓人賞心悅目。
舞動中的王女,慢慢地靠近了阿吉,將一條揮舞着的白色長飄帶甩到了阿吉的脖子上,輕輕將他拉了起來,在衆目睽睽之下,阿吉又不敢掙脫飄帶,只得隨着她慢慢來到場地中間,王女圍着呆立場中,手足無措的他繼續跳動,舞姿越來越優美,也越來越快,阿吉卻無心欣賞,因爲此時場下正有一雙凌厲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如果眼神能傷人,他估計已是千瘡百孔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阿吉的感覺裡像是數十年般長久,王女的舞終於結束了,他忙轉身逃也似的想要離開,誰知王女卻緊握着手中的飄帶沒有放開,她朝汗王鞠了個躬,用族語說了幾句話,汗王開心地笑着,也站起身來向衆人說了幾句話,滿場的白犬一族瞬間發出了歡呼聲,把阿吉嚇了一大跳。
場下的雲嵐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爲何,阿齊鼓在汗王宣佈那些話之後,已經吃驚地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喃喃地對雲嵐道:“駙馬,王女選他做駙馬。”
雲嵐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在九州大陸上這樣的事根本不可能發生,但她卻忘了自己現在身處之地,是未開化的蠻夷之地,他們對感情的表達來得直接的多。
王女鬆開手中的飄帶欣然離去,臨走前還朝阿吉望了一眼,一臉懵的他就這樣帶着那條潔白的飄帶,回到了雲嵐的身邊,阿齊鼓已經緩過神來,對他道:“恭喜啊,成爲汗王的駙馬。”
“你說什麼?”阿吉如被電到了一般蹦了起來,道。
阿齊鼓道:“剛纔王女跟汗王說,你就是她選定的駙馬,汗王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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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急道:“什麼叫汗王也同意了,我同意了嗎?這都什麼事啊,莫名其妙。”
阿齊鼓道:“王女可是整個北方最有名的美女,能成爲駙馬是每個北方漢子求之不得的啊。”
阿吉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趕緊幫我和汗王說,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不會跟他的女兒成親的。”
阿齊鼓疑惑地看着他,道:“王女……你都不要?”
阿吉道:“不要,我要來幹嘛!”
阿齊鼓道:“你可知道拒絕汗王的後果有多嚴重嗎,別說你想買馬,能不能離開都是個問題。”
“拒絕汗王的後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拒絕的後果更嚴重!”阿吉心裡嘀咕着,但嘴上卻道:“後果我來承擔,你幫我翻譯給汗王聽就行。”
這個時候必須要表態了。他拉着阿齊鼓來到汗王跟前,催促他把自己的話表達給汗王聽,無奈之下阿齊鼓只得把他的意思轉達給汗王,聽了他的話,原本心情愉悅的汗王,臉上喜悅瞬間就消失了,他冷冷地盯着阿吉,道:“你再說一遍。”
看着他那充滿殺氣的眼神,阿齊鼓甚至都有點不敢翻譯了,可此時的情況也由不得他,只能硬着頭皮把汗王的話轉達給阿吉,阿吉道:“在下已有傾心之人,無法與王女成親,希望汗王成全。”
汗王道:“王女說,你是第一個看到她容顏的人,如果你不願意與她成親,你以爲我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裡嗎?”
阿吉道:“一切只是一個誤會,如果汗王真的要強人所難,在下也無能爲力,在下來此只爲購買馬匹。”
汗王道:“成爲白犬一族的駙馬,你依舊可以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如果是這樣你也不願意接受嗎?”
對白犬一族來說,二女共侍一夫,並沒有什麼稀奇,但阿吉卻還是搖了搖頭,道:“此生只願與一人相伴!”
汗王沒想到他如此冥頑不靈,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聲,阿吉雖聽懂他說什麼,但四周白犬一族的勇士們在這聲令下,紛紛拔出腰間的彎刀。
見此情形,阿吉猜也猜到對方的意思了,此時卻有一隻溫暖而又柔軟的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他回頭望去,看到的正是雲嵐滿是柔情的眼神,她道:“此生相伴。”
聽她這一說,阿吉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他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道:“看來是買不到馬了,我們走吧。”
以他現在的原氣等階,要把這些白犬一族全都打倒也許還要花點時間,但如果只是帶着雲嵐離去,相信沒有誰能阻止得了,他已經把法器釋放出來了,而所有的白犬一族的勇士們,也慢慢地向兩人圍攏過來。
正在此時,一名白犬族人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衝了進來,朝汗王說了幾句話,汗王似乎很震驚,已經站了起來,他朝所有的勇士一揮手,那些勇士們不再理會阿吉兩人,迅速地隨着汗王衝回了營帳,阿吉很奇怪,問阿齊鼓道:“怎麼回事。”
此時阿齊鼓的神色已經很慌張了,他道:“黑狼族來襲,黑狼族來襲。”
阿吉道:“黑狼族?”
阿齊鼓道:“黑狼是北方最兇狠的強盜,他們所過之處從不會留下活口,所有男子與小孩都會被當場殺死,而女子則會被抓去他們的營地遭受蹂躪。”
阿吉道:“白犬一族,不是北方最強大的民族嗎?”
阿齊鼓道:“白犬一族是最強大的,可是汗王此次是來這邊交易的,他並沒有帶足夠的勇士一同過來,如果是在犬封國,黑狼族肯定不敢挑釁,現在就要看黑狼族帶着多少人來襲擊這個營地了。”
阿吉眉頭微皺看向雲嵐,雲嵐知他之意,道:“你想幫他們,就走吧。”
相處這麼久,只需一個眼神就能瞭解彼此的想法,兩人牽過馬匹,縱身上馬,向不遠處的白犬一族陣線的地方馳了過去,他們並沒有直接找汗王表達自己的意願,只是在不遠處觀望着,目前的情況,最好的方式就是作爲奇兵,在合適的時候發揮作用,雖然他只有一個人,但是面對沒有原氣的黑狼一族,以一敵百應該還是能夠應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