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北知郡府,朱定候正在聽着後花園聽着“怡紅遠”新來的歌妓彈奏着,幽雅細長的琴聲讓朱定候心裡一陣舒坦,側坐在椅子上,閉起了小眼,時不時的跟着琴聲的節奏雙手輕觸起來。突然,一陣叫喊聲遠遠的傳過來:“大人,大人,那個朝廷使令有消息…...”
正舒服着卻被人打斷了,朱定候兩眼睜開,臉色露出不悅的神情。待到來人走近了看清楚後,朱定候板起臉訓斥道:“慌什麼,還有沒有一點朝廷命官的樣子。”
來人正是朱定候的心腹知郡從事劉喜兒,那劉喜兒並未理會朱定候的訓斥,而是喘着氣繼續剛剛的話:“那個朝廷使令回來啦……”
還沒說完就被朱定候伸手製止了,朱定候對着旁邊的歌妓和下人揮揮手,示意她們下去。待她們走了後朱定候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繼續對劉喜兒道:“說吧。”
“大人,那個使令自七八日前去了龐堅的軍營後,就沒了消息。剛剛城門的兵卒來報,說那使令剛剛已經進了城了,您說他在龐堅那裡待了多少久,是不是跟龐堅早就認識啊?”
“派人去龐堅那裡問過沒有?”朱定候眼珠子轉動,神色不定,沒有回答劉喜兒的疑問,頓了頓又繼續道:“你說這什麼使令是不是真去找韃子談判了,找龐堅護送他的?”
“還沒派人過去軍營問過,剛剛得到消息屬下就趕過來稟報大人了。至於大人剛剛說的這個,在屬下看來完全有可能,派人去問一問就知道了,談判這麼大的事情龐堅不可能不讓大人知道的。”劉喜兒點着頭回答道。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派人去問啊!”朱定候聽完後突然對劉喜兒斥道。
“是.是.是,屬下這就遣人去問。”劉喜兒連忙彎腰抱拳對着朱定候應聲道,然後轉身走了起來。
留下朱定候一人坐在那裡嘀咕了一會,“要是去談判怎麼被韃子被殺了呢?這韃子這麼兇殘……”然後搖搖頭,起身揹着手悠閒往外走去。
韓軒一干人找了間客棧住下,打算多住幾日,待那兩姐妹回來再一起回去。事情已了,韓軒一身鬆,準備在用過晚膳後,到街市走走。但沒到晚膳時間,敲門聲就響起了:“公子,那遼北知郡送來一張邀請帖,屬下就拿了上來。”
“進來吧,”韓軒在牀上美美的趟着,聽到星二的聲音就起身來走到桌子邊坐下。
“吱呀,”星二推開門進來然後關上走過來把邀請帖遞給韓軒,韓軒接過打開一看,上面寫着:請使令大人到府上一敘,朱定候敬上。
“喲呵,這知郡還真會擺架子啊,去告訴送貼的人,就說使令大人身體不舒服,有事叫他親自過來客棧。”韓軒看完帖子戲謔了一句,然後吩咐星二道。
“嘿嘿,公子放心,屬下知道怎麼回了。”星二也跟着奸笑了一聲出去了。待一會,星二又跑了上來,對着韓軒道:“公子,已經轉達了…..但您說這朱定候會不會來呢?”
“他會不會來我暫且還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豐富,哈哈。”韓軒回答星二大笑起來。想來也是,韓軒剛到遼北郡城時,跟他客客氣氣的,他就以爲可以登鼻上臉了。
過了許久,韓軒與衆隨從一起到樓下吃晚膳,待酒足飯飽後。就叫上衆人一起出去走走,賞下雪夜城景。卻不想剛出門口碰到了一個意外之人,只見遼北知郡朱定候從馬車上走下來,而朱定候剛下馬車也看見了韓軒帶着一干人準備外出。
“喲,使令大人不是身體欠恙麼,還在這冰天雪地裡到處亂跑。”朱定候滿臉諷刺對着韓軒道。
韓軒聽到朱定候的話,立馬掩嘴咳嗽起來,“咳咳”,然後語氣虛弱的道:“朱大人說笑了,在下正打算出去抓藥呢,哪裡有朱大人說的那般閒情逸致啊,咳咳。”
朱定候一聽,又看着韓軒這般模樣,韓軒本來臉就有些白淨,在這風雪天裡看起來就變成蒼白了,便疑惑的問:“使令大人真得了病?”問完頓了頓繼續道:“得了病爲何還要自己去抓藥,你身後這些奴才幹什麼吃的,乾脆拉出去殺了得了。”
韓軒身後衆人一聽,雙眼都冒出了熊熊烈焰。韓軒聽道後把手從嘴邊拿了開來,大聲的諷刺道:“在下勞累慣了,每每做事都想親自動手,哪像朱大人啊,身嬌肉貴的,凡是都讓下人去做,走起路來也不怕掉幾塊肉下來,不知道朱大人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是否也是讓下人代勞的呢。”走起路來掉幾塊肉是指朱定候胖得跟豬一樣,不過看這朱定候身材臃腫倒有幾分相似。
周圍之人包括朱定候帶來的人聽到韓軒這番話都憋笑了起來,但是又不敢笑出聲,只能幹憋着。而那朱定候聽完後臉上的顏色頓時轉換了幾次,最後沉着臉瞪着韓軒道:“好一個牙尖利齒,哼……我們走。”甩袖轉身就要上馬車,卻看見旁邊一個家丁還在憋笑着,就對着他一腳踹過去,“你個狗奴才,讓你笑。”未料,這腳一滑,頓時屁股着地摔倒在地上“哎喲…..”,旁邊的幾個家丁趕緊過來把他扶起來。
韓軒身後的衆人本來就憋笑着,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爆發了,“哈哈哈……”韓軒也跟着莞爾一笑,這朱定候着實太逗了。既然鬧翻了,韓軒自然也不再裝了,帶着衆人大搖大擺的從朱定候旁邊走了過去……
知郡府,朱定候回到府上後大摔東西,“砰”,“啪”,“氣死我也,豎子欺我!”旁邊的下人都不敢靠近房門,而是遠遠的低着頭。過了一會聲音停了,朱定候估計砸累了,大喊一聲:“來人,去把劉喜兒給我找來。”
這天寒地凍的,劉喜兒剛剛纔爬上小妾的牀,還沒暖和暖和呢。就被人從被窩裡叫了起來,別提有多鬱悶了。劉喜兒心裡一路抱怨的跟着傳訊家丁來到了知郡府,藉着知郡府那些大紅的燈籠,遠遠就看見那些下人們低着頭站在門邊上。劉喜兒本是七竅玲瓏之人,不然也不會在朱定候身邊呆這麼久。他一看這情形就知道咱們的知郡大人又發脾氣了。
“大人,您找屬下啊。”劉喜兒輕手輕腳的走進客堂,彎着腰小心伺候的說道。
“本官今日邀請那使令到府上問話,卻讓他以身體欠恙給拒絕了,本官只好忍着去客棧找他,奈何被他出言相譏,豎子欺我,你且教本官如何才能出掉這口惡氣。”那朱定候氣呼呼的一口氣全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