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瀚州又不是你邵家的,說滅誰就滅誰,我費言也不是嚇大的。”
說是硬氣話,在謝天聽來,怎麼欠缺一點兒該有的氣勢呢,忍不住問道,“邵家很牛逼嗎?”
費言點點頭,“不是很牛逼,而是特牛逼,不過我與你投緣,豁出去了!”
謝天拍拍他的肩頭,“夠義氣,越是牛逼,玩起了才越有意思,不是嗎?”
這幾句話說得很是響亮,邵思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這是哪裡來的傻逼,一個獵戶竟然敢說出這麼狂妄的詞來。
“好得很,好得好,本少到要看看,你手上的功夫是不是和嘴上一樣?”
噌的一聲拔劍,縱身撲來。
“住手!”一聲爆喝,場上多了一個青衣老者,鬍鬚花白,氣勢凌人。“雪山腳下,也敢放肆,不想參加考試了是嗎?”
一見神殿來人,邵思理急忙停手,道了一聲“不敢”,長劍歸鞘,眼神怨毒的盯着謝天和費言。
老者捋着鬍鬚說道,“再有鬧事者,趕下雪山,永不準踏入西陵。”
山腳下密密麻麻的人羣,高傲如邵思理的大有人在,此時卻沒有一入敢有任何異議,都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
老者甚是滿意,隨後說道,“明日一早,便可上山,鐘聲響既可出發,再次鳴鐘則表示結束,未到指定地點的人便可原路返回,因爲你已經沒有了再往上的資格。”
老者說完,飄然離去。謝天和費言席地而坐,背靠青石,倒也愜意。最誇張的是,人羣中擠出幾個人來,手裡竟然扛着一些傢伙什,一聲不吭的來到石塊周圍,叮叮噹噹的一陣敲打,片刻功夫便搭起了一個簡易的蓬子,並擺好了桌椅,有人端出了切好的醬滷肉幹,配上辣椒粉,還有一罈子酒。
費言倒上兩碗酒,對謝天說道,“大哥,喝酒!”
謝天也不客氣,端起酒碗,一乾二淨,費言又滿上一碗,說道,“我這個人嘛,走道哪裡,享受最爲重要,我深知這一點,所以才命人前去準備,而不是爲了地盤的事情仗勢欺人。”
謝天點點頭,覺得這人雖然猥瑣了一點兒,但做起事來蠻有頭腦,而且還有義氣,可交。
“那邵家很難惹嗎?”
“想聽真話假話?”費言喝了一碗酒,問道。
“費話,當然是真話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謝天瞠目結舌。費言直接哭喪着臉,噗通一聲跪在謝天面前,“大哥,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那個邵思理在瀚州,可是一霸呀,我小小費家怎麼能與之抗衡?”
謝天嚇了一跳,趕緊將費言扶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一獵戶,哪裡來那麼大的能量!”
費言卻嘿嘿一笑,“裝,接着裝,大哥的能耐小弟還是能看出些門道的,來喝酒喝酒!”
謝天喝了一口酒,覺得哪裡有點兒不對勁,卻一時說不上來,費言狡黠的一笑,端着酒杯說道,“這酒怎麼樣?”
“湊合着喝吧。”謝天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再抿上一口,突然明白,原來坑就在這裡。
費言小心謹慎的說道,“大哥,先說明,小弟絕對不是顯擺,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但大哥卻是滿臉嫌棄,小弟就知道大哥絕對不是凡夫俗子,但不管怎麼說,你這個大哥我認定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謝天臉都綠了,這怎麼搞得我就像是負心漢一樣!
“得、得、得,別像個老孃們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把你怎麼樣了!”謝天一腳將這個猥瑣男踹到一邊。
繼續喝酒!
棚外,邵思理臉色陰沉,他身爲邵家公子,卻風餐露宿,臉色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心裡把謝天恨得出水,包括費言。
一頓胡吃海喝,二人酩酊大醉,歪七扭八的倒在了棚中呼呼大睡,一覺直到天亮,鐘聲響起。
咚!
謝天一跟斗翻起,罵了聲“艹”,另一邊,費言四仰八叉,口水順着嘴角流成一條河。
蹭的一腳將費言踹醒,隨行的下人迅速呈上一碗熱粥,二人三下五除二的喝完,臉都來不及洗就朝外衝去。
晨光從雪山之巔揮灑,把竹林鍍上一層金色。無數條人影躍起,紛紛朝竹林中掠去,生怕落了後乘。
費言被謝天踹醒,滿臉怨懟,“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吧,我自己多少斤兩,自己還不知道嗎,這弟子試的本子上有我的名字我就知足了,哪還有什麼奢求!”
謝天啪的甩了他一巴掌,“這就知足,你就這點兒眼界,以後別跟別人說我是你大哥,我丟不起那人!”
費言慌了,“大哥,大哥,別,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抖擻精神,做了個鬥志昂揚的姿勢,卻被謝天無情拍散,“擺個屁的架子,快點跑吧你,別的不說,這一趟回來,保證你回家後想泡誰就泡誰!”
“泡誰?這是個什麼意思?”費言摸着腦門,滿臉疑惑。
“就是看上那個妞就追那個妞!”謝天沒好氣的說道。
費言眼睛一亮,“這感情好,拼了!”
“拼個雞毛,老老實實跟在我身後!”謝天一巴掌,費言的萬丈豪情頓時被無情打散!
費言無比委屈,鵪鶉似的,老老實實的跟在了謝天身後,剛剛擡腳,謝天擡手又是一巴掌,“沒看書嗎,擡右腳!”
費言欲哭無淚!
我咋這麼難呢?
有驚無險,進了竹林。也確實神奇,一進竹林,大雪紛飛,宛如進入了冰雪世界。
雪白、竹翠,人影如梭!
謝天嚴格按照神書上所說,以右腳進入竹林,拉起費言的手,一路狂奔,漸漸的,前面便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陷阱也如期而至,腳下開始塌陷。好在竹林中的人都是修行者,反應以及力量都非常人,腳尖猛然發力,就地竄起。
然而,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腳下發力的時候,卻發現,地面突然下沉了。
轟轟轟!
很多人瞬間落入雪坑,沒了蹤影。謝天暗暗慶幸,還好嚴格按照神書所述,一路竟然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一路上看着到處被觸發的陷阱,謝天越是覺得,一錠金子花的物有所值。費言瞠目結舌,我、我竟然走到了第一階段。
謝天卻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因爲,邵思理正盯着他們,手按在劍柄上,也許下刻將會怒起殺人。
嗖嗖!
二人躍入竹林深處,一入竹林,二人頓時覺得一股磅礴的壓力,整個身體像是陷入了沼澤一般,每一步都萬分辛苦。
費言直接被這壓力噗嗤一聲壓得趴在地上,烏龜似的劃拉的四肢,痛苦的**着。謝天放眼望去,竹林中到處都趴的是人。
謝天無奈的搖搖頭,一把揪着費言的領口,將他抓了起來,一腳踹在了屁股上,“還不快滾!”
附近的人傻眼了,還有這樣的操作。別人被壓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他到好,還能拿人當球踢。
不過這一切落在邵思理眼裡,卻像極了跳樑小醜,因爲這樣的實力他也有,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不少人被壓力直接壓得深陷雪中,直到人影消失。還有的修行者更是惡趣,直接從人背上踩了過去,將人徹底踩入雪中。
謝天倒是沒那麼惡趣,但他記仇啊,在雪山腳下那些打過嘴炮的人都被他記得清清楚楚,好不容易逮着了機會,哪有不報仇的道理。
某人聽見腳步聲,還以爲是有人來援救,撤着嗓子喊道,“嗨,兄臺,幫幫忙,日後定當酬謝!”
“歐了!”謝天答應得非常爽快,下腳也非常的講究,專門踩人腦袋,一腳一個,玩得不亦樂乎。
“太殘忍了大哥……我也想踩!”
謝天踹了他一腳,“自身都難保了,還想踩別人!”
那邊邵思理也不甘示弱,學着謝天的樣子,一腳一個,踩着別人的腦袋出了第二階段。
費言覺得,眼前這一切是這麼的不太真實,雖然屁股疼得像是開了花,但是值啊,真TM的值啊。
外面的家丁一直等着擡他們家的少爺回客棧,卻左右等不到人,都快哭了,“少爺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老爺會把我們活埋了呀!”
一名老者怒道,“嚎什麼嚎,沒見出來便是過了關卡,應該高興纔是。”
家丁聞言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仙長說的可是實話!”
老者怒道:“騙人很好玩嗎?”
家丁突然又哭了,“啊、啊,少爺,你出息了啊……”
老者一瞪眼,“還嚎,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家丁趕緊閉嘴,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歡喜,這次回去,可是立大功了,以老爺的性子,打賞肯定是跑不了了。
第二階段完成,前面出現在一片院子,古樸莊嚴,處處透着一股濃濃的厚重的氣息,院子不遠處,站着十來個青衣老者。
其中一位朗聲說道,“這裡便是神殿的外院,你們進了這個院子,纔算是真的進入了西陵,所以,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