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差點就問,上次好像沒有你啊!不過上有將軍在,哪兒輪得着他一個區區小兵插嘴。
不大會兒,一壺滾燙的野茶便煮好端上來,秦離滿意的品着茶,看着謝天道:“你不試試?”
謝天笑嘻嘻的看着秦離,心中卻煞是疑惑,上一次的事情她好像知道得非常清楚,是我們的人還是軍營的人在告密?
易蘭心與吳九斤也各自端着茶碗,看着吳九斤熟練的喝着熱茶,秦離道:“看樣子胖子不是頭一次喝這種茶。”
話語模棱兩可,看你怎麼理解。謝天深知其意,卻不動聲色,倒了一大碗茶,端給了老黃牛,老黃牛滋滋的喝着。
即是裝模作樣,也得裝得有模有樣,蘇仕城吩咐小安子去找人,一壺茶見了底,老黃牛連壺中的茶渣都沒放過。
演武場,其實就是一塊平整的地坪,邊軍的訓練多在實際的軍事行動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活着回來的便成了戰士,不過該有的過場還是不會少。
三百來個身穿皮甲的士兵,威武整齊的排列在演武場,就像平日裡的一樣,等待將軍的檢閱,不過這一次等來的卻是一個漂亮姑娘!
不,是兩個漂亮姑娘!
士兵們有些燥動了,軍營平時抓只耗子都是公的,最稀罕的當然還是女人,更何況還是漂亮女人。
秦離似乎挺享受這種感覺的,完全不懼這些火辣辣的、侵略性極強的眼神。
“大開眼界呀,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軍寨全都是青一色的武道士兵,這樣的話,我大靖朝還在乎什麼魔族、蠻子之類的威脅嗎?”
秦離豪爽的笑着,頗有深意的看着蘇仕城,又看着謝天,最後眼睛盯上了月牙兒和來叔。
“一個洞玄、一個通幽,一個是普通士兵,一個是落魄伍長,蘇將軍的人員配置可是趕得上單大將軍了!”
猛然聽到單大將軍幾個字,月牙兒身形微震,來叔趕緊以幾聲假咳掩飾,警覺的秦離還是覺察到了那絲微乎其微的殺氣。
秦離指指月牙兒、來叔,對蘇仕城說道:“他們兩個留下,其他的都散了,該賭錢的該喝花酒的都繼續,別掃了大家的興!”
知道來者不善,月牙兒看見了師傅,卻沒有急着出來拜見,而是不動聲色的站着,蘇仕城解散了其他士兵,問道:“仙使這是……”
“我只是對你的這位手下稍感興趣而已!”秦離笑道。
謝天湊過來道:“你該不會是來挑相公的吧?”
話音剛落,秦離一手肘撞在他胸口上,疼得謝天捂着胸一陣咳嗽。
“又來這招……”
“讓你長點記性,別想着欺負老孃!”秦離一扭脖子,笑着說道,他很滿意謝天吃痛後的表情,爲此不疲,並隨時恭候着。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還擅長使飛刀吧……月牙兒!”
秦離似笑非笑,直接呼上了那個士兵的名字。連蘇仕城都有些吃驚。
月牙兒冷冷的道:“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說你的來意吧!”
秦離將臉湊近月牙兒的耳朵,低聲道:“很簡單,殺你……”
話一說完,氣勢一振,兩條人影悠然分開。
秦離緩緩拔劍,劍尖指向月牙兒,月牙兒也抽出刀了,舌頭舔着嘴脣,眼中射出虎狼般的冷冽之意。
“果然是名師出高徒!”秦離說道。
吳九斤一見秦離動手,便要暴起,被謝天悄然拉着,他現在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徒弟的實力如何?
月牙兒內心強大,遇敵冷靜,以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必先至爲制敵方針。
在秦離脫兔般躍動的時候,一把小刀已然甩出,然後是弩箭,三連珠齊射,做完這些後,腰間才一發力,腳跟蹬地,身影躍起,在半空上拔出刀來。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秦離的身影纔到身前,劍鋒迎上了彎刀。
並非秦離的速度不夠快,而是月牙的飛刀和箭弩影響了她的攻勢,那一刀三箭凜冽無匹,隱吐風雷,秦離不敢硬扛,身體硬是在無處着力的情況下扭了幾扭才堪堪避過,而這時候正是月牙兒彎刀落下的時候。
秦離暗呼過癮,這纔是戰鬥!面對敵人沒有男女,不分強弱,出手便是最強大攻勢,堪稱一名合格的好對手!
噹的一聲,火星四濺!
刀劍相撞之間,二人沒有任何糾纏,身影悠然分開,各自在暴退中蓄勢,腳尖在地上一點,沖天躍起。
噹噹噹當……
與第一次帶着試探的進攻不同,二人刀劍再次相遇,竟藉着相碰撞的那股力量,迅速朝上攀升,刀劍揮灑的更加猛烈。
謝天不禁暗暗讚歎,月牙兒果然是個天才,分離纔多久,竟能接下煞女如猛烈的攻勢。
二人不待攀升勢頭力竭,各自在彼此肩上蹬出一腳,翻着跟斗從上空落下。秦離迅速調集念力,手中寶劍匹練般的飛出。
也就在這個時候能看出二者之間的差距,月牙兒被那一腳蹬得血氣翻涌,硬是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在穩住身形。
不過這也絲毫不影響他投擲飛刀速度與手法,而那些看似冰冷的的飛刀卻如同獨個的生命體一般,從不特定的角度襲來。
這些飛刀恰巧彌補了月牙兒境界的不足,確保着他在秦離的飛劍到來前站穩了身體,同時將弩箭握在了手中。
咻咻咻……
三隻箭矢齊飛,卻在快速疾進的同時調整的隊形,呈直線狀。
叮叮叮
三聲脆響,第一箭迫使飛劍減速!
第二箭導致飛劍停滯!
第三箭直接令飛劍拐了彎!
而月牙兒此時卻如同腳下安了某種機括般,連預跑都沒有,身體直接彈起,手中的彎刀迎頭落下!
秦離神色如霜凝,如她般的天縱之才也無法祥解月牙兒的發力方式,神念速動,寶劍快速回到她的掌中,橫鋒頭頂抵禦彎刀!
在場的人也許只有蘇仕城算得上個外行,但他久經沙場,也知道趨吉避凶,月牙兒這招本能的殺敵方式越是顯得普通就越不普通。
外行都能看懂,更何況是有着煞女之稱的秦離!
秦離在橫劍抵禦的同時,腳尖上便灌注真元,羣擺隨風舞動,劍鋒噹的一聲迎上彎刀後上身迅速下沉,腳尖陡然朝上,直踢向月牙兒的下巴!
刀繼續疾落!
腳尖繼續向上快速遞進!
這又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
月牙兒的刀會把秦離劈成兩半,而秦離的腳尖會踢碎月牙兒的腦袋!
易蘭心緊張得捂着紅脣,生怕自己的驚呼干擾到他們,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謝天依然笑盈盈的看着二人之間的戰鬥。
千鈞一髮之際,秦離手掌勾地,嗖的一聲竄了出去,月牙的刀轟的一聲劈在地上,將演武場劈出一條深溝,泥塵四濺。
秦離驚異的看着月牙兒,將劍歸鞘,謝天笑呵呵的走了過來說道:“我這徒弟可還入得了你的法眼!”
秦離看了謝天一眼道:“你就偷着樂吧!”
謝天哈哈一笑:“還愣着幹啥,快來拜見你離姨!”
月牙兒收了武器,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一拱手,認認真真的喊了聲:“月牙拜見離姨!”然後再跪在謝天面前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師傅”
“啥……離姨!”秦離不解的問道:“我們什麼時候成親戚了?”
謝天笑道:“現在不是,說不定以後就是,先離姨的叫着吧,對了牙兒這是你心姨!”
謝天又指着易蘭心說道,月牙兒叫了“心姨”又幹脆的在叫了吳九斤一聲“九斤叔”
可把吳九斤給得意得!
蘇仕城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知道肯定不會再出什麼岔子,乾脆的又把大家請進營帳,燒了一壺野茶。
再喝茶的時候心情就不一樣了,所以大家喝得特別香,月牙兒還沒有從戰鬥的氣氛中徹底走出來,看秦離的時候多少還有些敵意。
秦離笑道:“說實話,若非不得已我還真不想與你爲敵,若打起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但真要拼起命來,鹿死誰手還真不好判斷!”
能得煞女如此評價,月牙兒面上依然平淡,謝天與蘇仕城感覺就不一樣了,嘚瑟得像朵花!
嘚瑟歸嘚瑟,有些問題還是要弄明白,不然這小娘們萬一抽起風來就不好辦了!
“我可不認爲你剛剛只是爲了試探,你那是真想要人命啊!”
面對謝天的質疑,秦離沒有狡辯,也沒必要,她喝了口茶說道:
“我是西陵神殿的人,九州應該都知道,但很少有人知道,單田大將軍也是神殿的客卿,有人要對他不利,神殿自不會袖手旁觀。”
“但這和他有關嗎?”易蘭心問道,她雖然沒有見過單田大將軍,但知道單田將軍武道巔峰的威名!
秦離衝易蘭心笑笑,又看着謝天說道:“總有人不知死活,非要拿雞蛋砸石頭啊,後來又被人救走,你們以爲單田那麼好殺?”
“而且我在演武場提到單田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股殺氣,月牙兒……我可有冤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