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激盪,自滄浪河水脫離出來,席捲着強大的元氣,浩浩蕩蕩的拍向萬千雷霆。
轟鳴巨響。
雷霆在半空炸開,升騰起焦黑的煙雲,浩瀚的紅河古水亦是四分五裂,化成細小的雨滴降落下來。
最具恐怖的元氣波動,猶如漣漪般向四周輻散而去。
“該死,怎麼又來了個妖孽!”
法王楊勇信亦是讓這股強大的元氣,震動的有些招架不住,不斷踉蹌的退後了幾步,凌亂的捲髮披散在眼前,讓他看山去顯得有些狼狽。
“是妖王。”影東流擡頭望着席捲半空的紅河,眉頭忍不住微蹙起來,眼眸掠過些許異樣,沉聲說道:“有些奇怪啊,妖氣不是很強,至少不是大妖王級別的妖怪,可爲何給我的感覺這般詭異。”
“孃的,不是妖王還這麼囂張,看我劈了這作怪的紅河!”
楊勇信勃然大怒,手中風雷錘轟然砸落,天空劫雷降落,轟鳴的雷霆直接將半邊河水砸穿。
“爲什麼感覺妖氣越來越強呢?”影東流望着那條已經支離破碎的紅河,似乎想起什麼,驀然驚醒的:“不對,楊勇信不要在砸了,你快點停下來!”
楊勇信置若罔聞,他正敲得興起,半邊紅河都已經砸落,眼看着滄浪河的靈脈就要到手,又怎可能半途而廢。
“白癡!”影東流暗自咒罵,可現在已經不能在猶豫,正如楊勇信所想,滄浪河水靈脈馬上就可切斷,萬不可栽在這條紅河上。
“紅河大妖,大河州,滄浪河,不管你們存在什麼聯繫,今天也必須要死在這裡。”他眼眸微微眯起,手中櫻花刀悄然流轉,細密的櫻花縈繞在這把幽藍色的古劍,在沒有絲毫猶豫,強大的元氣裹挾着凌然的劍意,化成半空那條細長明亮的線。
劃破紅河,銳利切割之意,不可阻擋。
“東流大人,好樣的!”楊勇信眼裡流露出興奮,紅河在這條細線下直接支離破碎,妖氣已經不會崩潰,眼看着就隕落於此,可下一刻他睜大了眼睛,眼裡充滿了震驚:“不可能!”
紅河崩潰,沒有想象的屍橫於此,卻衝出道白衣身影,手持着古劍,在清寒的月光下直接刺了過來。
這一劍,來的快且強大,裹挾着讓人心生畏懼的凜然劍意,倉促之間讓人根本就反應過不來。
“東流大人救我!”
楊勇信大驚失色,雷電法王擅長道法仙雷,常常都是將別人轟的難以招架,可若是碰到善於近戰的劍道宗師,倉促之間很難召喚劫雷,只有逃命的份!
“哼,真是廢物!”
影東流眉頭微皺,對於這個雷電法王楊勇信,心裡忍不住有些微微怒火,在沒有經歷漫長歲月成就的王侯,不論心境還是意志,都已經差到了極致。只有真正的王侯,山河崩碎亦是不行於色,是真正經歷過大放大浪走過來的。
半路出家,機遇成就王境,楊勇信是個徹徹底的暴發戶!
可對於這個楚王重視的白癡楊勇信,自己還不能不管,暗自咬牙的同時,手中櫻花刀在剎那間撩起劍勢。
影東流整個人似乎都已經化成數道殘影。
漫天櫻花飄落,三道墨色身影手持櫻花刀,斬出數道細長而銳利的線,縱橫交錯的掠向那名白衣男子。
“池……池櫻劍法?”
楊勇信望着影東流那突然出現的三道殘影,目光有些微微吃驚,可隨即卻又放下心來。
吳越劍池有洗劍池,池水清澈冷冽,是爲地脈深處的天寒水,時常淬鍊古劍可愈加鋒利而充滿韌性,每逢初夏時節,池邊櫻花盛開,便會有很多前來洗劍的弟子。
相傳吳越劍池的一位老祖,在池邊洗劍的時候,正巧見到櫻花飄落水中,映着殘影模糊而充滿道韻,福至心靈,領悟吳越劍池最具飄逸的池櫻劍法。
殘影如花,亦真亦假,讓人難以分辨。
楊勇信雖然成就王侯的時間不是很長,但對於眼前這套世間最具飄逸夢幻的劍法,自是明白其強大的地方,不在於劍法凌厲,而是亦真亦假,看似全部都是假的,但卻又實實在在的全是真的。
一起化三清是道家最具超然的法門,甚至可以將丹田靈海分三,池櫻劍法雖未能達到這種境界,但其真正強大的地方,是可幻化出七道殘影,同時使用劍勢攻擊敵人。
簡單來說,面對池櫻劍法,就是要做好以一敵七的準備。
不過影東流即使在如何天賦超然,也不過是幻化出三道殘影罷了,真正的七道殘影即使八境都未必能夠達到。
“三道足以,以影東流的劍法實力,三道殘影足以將這妖孽斬殺!”法王楊勇信已經不在逃了,自信滿滿的站在那裡,手中風雷錘流轉着浩瀚的元氣,再次溝通天雷,想要蓄勢回身在劈他兩道劫雷。
“恩?怎麼回事!”
可他下一刻就發現什麼,擡頭望着持劍追來的男子,心裡驀然一驚,道:“不好,影東流,咱們中計了,這不是那妖怪的本體!”
“你說什麼?”
影東流大驚失色,可惜三道手持櫻花刀的殘影,已經收不回劍勢,早已徹底斬落下去。
三道殘影歸一,加持出的強大劍勢,將眼前男子直接斬斷。
嘩啦。
白衣飄散,直接化成一灘血色的河水,從眼前流了下去。
“不對,不對,不對!”
“肯定是哪裡出了差錯,肯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不知爲何,劍勢斬落下去,影東流心裡出現前所未有的危機,額頭也隱隱沁出冷汗。
“我知道了!”
影東流驀然間驚醒過來,可惜已經來不及,一道平淡至極的劍勢,卻有包含着大道至簡的生死之意,直接劃過夜空,洞穿三道殘影已然歸一的胸口處。
鮮血,滴落下來。
他垂眸望着胸口處的那把劍鋒,眼眸裡充滿難以置信的神情,多少年未曾受到這樣的傷害,多少年未曾有過這樣的危機,多少年未曾流過鮮血。
“你以爲這樣就能殺得死我嗎?”
影東流輕輕的說道,不知何時,他的聲線變得有些細細的女子聲音,可卻充滿着冷然的殺意。
“你最大的失敗,就是在我面前玩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