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大自然的力量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一個普通程度的壯漢在這種環境下就像是汪洋中的一葉扁舟,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隨波逐流,自生自滅。
儘管已經做了一定的準備工作,但是徐逸超此刻依舊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斷將他往上拉,有數次險些就要將他捲到空中。
此時此刻,只學了三層的霸天心法被徐逸超運轉到極致,一股內力在四肢百骸極速流動,苦苦抵擋着這股強悍的力量。
就在徐逸超感覺自己要支持不住的時候,這股龍捲風終於離開他周身範圍,繼續朝他身後的方向移動過去。
等到沙塵天氣完全平息,陽光重新籠罩大地,徐逸超這才抖去壓在身上的沙子,從大坑裡慢慢探出頭來。
“呸呸呸!”
雖然之前用溼手帕捂住了口鼻,但他還是嗆了一嘴的沙子,擡頭望去,只見沙暴過後,整個沙漠和自己最初看到的已經大有不同,就彷彿重新畫過一般。
“坑爹啊!”
望着這茫茫沙漠,剛剛從沙暴中逃過一劫的徐逸超心裡沒有絲毫劫後餘生的歡喜,只感覺無比頭痛。
武林通鑑的穿越地點隨機徐逸超已經知道,只是這次未免也太操蛋了吧?
居然把他傳送到了這樣一片茫茫沙海當中,而且剛來就二話不說先是一場沙塵暴,這算是下馬威嗎?
檢查了一下武林通鑑,依舊沒有任何提示,徐逸超嘆了一口氣,知道接下來只能靠自己了。
當務之急是儘快走出荒漠,否則只憑他身上帶得這些水和乾糧,恐怕用不上幾天就會被活活困死在這裡——到那時他還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豈不是很冤枉?
只不過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茫茫大漠,無邊無界,徐逸超身上又沒有像指南針這樣用以確定方向的設備,想要憑着自己的力量走出沙漠那是何等困難?
況且徐逸超心裡清楚,即便他可以根據太陽和星辰確定大方位,但在沒有明確參照物的情況下就這麼往前走,很有可能會繞一個大圈子回到原點。
那樣的話做了無用功不說,精力和體力上的消耗都不是他能承受的,到了那種時候再想走出去怕是真的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現在的處境遠比他懸崖求生那次兇險,一着不慎恐怕真的要死球了。
“這可叫人如何是好?”
徐逸超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像今天這種棘手的情況,思來想去,他依舊是沒有任何辦法。
似乎,好像,大概,自己真的已經陷入了絕境。
“算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到了最後,終究還是被徐逸超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決定在確定了大方向的前提下,每走一步都儘可能修正自己的行走軌跡,同時節約乾糧和淡水,前往尋找沙漠中的綠洲。
這是一場賭博。
能夠找到自不必再說,如果一直都找不到,那麼只要能捱上十五天不死,他就可以用武林通鑑強制返回九州大陸。
只是那樣的話,未來一年內武林通鑑的傳送功能就會關閉,單純就是一個查看人物屬性的面板,這是徐逸超非常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可那也總比死在這裡好。
高旭曾經對他說過一句,徐逸超一直以來都深以爲然:
只有活着的天才纔是天才,一旦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了。
所以只要能夠活下去,哪怕是一年之內都不能再穿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憑着天賦和努力,終究還是可以依靠其他方式提升自己的實力。
只不過……
徐逸超有些擔心地望向四周,如果真的找不到綠洲的話,自己真的能堅持半個月嗎?
在還沒穿越之前,徐逸超曾經看過一個節目,上邊的結論他倒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一個普通程度的壯漢在不吃飯的情況下能活十幾天,不喝水就只能活七天,可一旦連覺都不睡,那麼就連一週都撐不了。
徐逸超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絕地求生的一天,不禁自嘲地搖了搖頭,“好在我的對手只有惡劣自然條件,要是還要防備其他人的話就真成吃雞了。”
又一次確認了自己的身體狀態之後,徐逸超就出發開始尋找綠洲,踏上了他的荒野求生之旅。
七天之後。
“大家好,我是徐逸超,今天我要向大家展示一些在野外生存的技巧,只有這樣才能在某些最極端、最危險的地方求生。
我要面對一個星期的極限挑戰,在這種地方,如果沒有適當的求生技能,你甚至連一天都堅持不了。”
現在的徐逸超整個人狀態都非常糟糕,身上的淡水在今天已經喝完,乾糧更是早在三天之前就告竭。
荒漠中的消耗遠比他想象中要來得大,因爲強烈的陽光帶來的水分流失問題,徐逸超在第二天就改變了作息時間,晚上出行,白天則是找一處遮陽地矇頭大睡。
修正自己的前進軌跡這種事花費的精力也不小,有那麼幾次徐逸超都已經想幹脆停留在原地等上十五天算了。
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看似誘人的打算,因爲他不確定自己在放棄希望的前提上還能不能堅持這麼長時間,而且他總覺得冥冥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不能放棄,如果現在就放棄,比賽就等於提前結束了。
徐逸超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是第六感,但他還是決定相信這個聲音,所以繼續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前進之路。
“貝爺還說只要把頭去掉其他部位都可以吃,可走了這麼久,我是連根毛都沒有看到啊”,徐逸超自嘲地笑了笑,“這裡還真是個不毛之地啊!”
徐逸超現在已經沒有絲毫半點翩翩公子的模樣,此刻的他蓬頭垢面,鬍子拉碴,嘴脣乾裂,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也因爲風沙的關係變得又紅又腫,以及一對深深的黑眼圈。
他嘴脣顫動了幾下,吐出幾個意義不明的音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