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當真是寂寞如雪啊!”
距離徐逸超被困在至尊教總壇,杭州西湖的地宮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
這個時間他還是通過武林通鑑上對時間的標註來確定的,假如沒有武林通鑑的話,徐逸超估計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這種循環中到底過去了多長的時間。
和那次被困在大沙漠裡不同,這一次的徐逸超絲毫沒有感覺到飢渴,明明都已經不吃不喝這麼久了,他卻依舊是神采奕奕,毫無倦意。
在這一個星期裡,他一共擊殺了至尊教主近兩萬次,也弄清了這種時間輪迴的原理。
那就是——
每當他殺死至尊教主,只要把注意力從他的身上轉移到別處,另一個新的至尊教主就從他的身後產生,勸說他加入至尊教。
徐逸超試過各種辦法,例如和至尊教主講道理,擺事實,列數字,舉例子,可都沒有什麼辦法阻止繼續輪迴。
甚至連辱罵打,毆打他、羞辱他都試過了,依舊是沒什麼卵用。
這個至尊教主似乎是自始至終就要貫徹一個理念——說服徐逸超加入至尊教。
於是,最終徐逸超在萬分不情願的狀態下答應了他,加入至尊教。
然而。
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因爲就在他答應了至尊教主的那一刻,至尊教主竟然自己死了。
是的,莫名其妙就嗝屁了,一點都不考慮合理性。
他也想趁着至尊教主還活着的時候去其他地方看看有什麼線索,可他卻無奈地發現根本去不了其他地方。
至尊教主倒是不會阻擋他,可每當他走出一段距離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聲音就又會自他身後響起:
“徐公子,既然已經來了,何必這麼急着走呢?”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徐逸超也是醉了。
總之,在嘗試過各種辦法之後,徐逸超最終只能無奈地放棄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跑到了《恐怖遊輪》的片場,只能通過一次又一次地殺死至尊教主,重啓整個循環,從而尋找這個設定中的破綻。
可惜整整過了一週,他依舊沒有找到任何頭緒。
在第一萬八千七百六十五次擊殺了至尊教主之後,徐逸超說出了那句名言:
“人生,當真是寂寞如雪啊!”
對於自己現在所處的這種情況他倒是並不擔心,武林通鑑在手,大不了他就等時間到了返回九州大陸唄。
本來他就已經覺得能夠將修爲提升到後天境三層,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不虧了,剩下的時間即使是遊山玩水都沒什麼——更何況他還得到了割鹿刀,這已經是大賺了。
只不過,徐逸超心裡也清楚,一旦他能夠破解掉眼前的困境,那麼他得到的肯定要比這些還多。
因此他並沒有放棄。
如果現在就放棄的話,比賽就等於提前結束了。
在一次次擊殺至尊教主的過程中,徐逸超也隱隱約約發覺自己的刀法似乎在發生着變化。
一直以來,徐逸超對於武學的認識都是基於老金的理論體系,內力爲本,招術爲末。
金系武學衰退論也正是基於此。
然而隨着徐逸超揮出了近兩萬餘刀之後,徐逸超卻隱隱感覺到自己之前似乎是有些想錯了。
一開始他爲了在出刀時儘快解決這個至尊教主好進入下一次輪迴,他在刀法上是貫注了霸天心法的。
在後天境三層的內力加持上,解決至尊教主也就是一個呼吸間的事情。
但後來他覺得這樣實在有些麻煩,索性連內力都不用了,直接衝上去就是幹!
憑藉着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達45點的刀法屬性和割鹿刀本身的優秀品質,速度並不比霸天心法加持下的速度慢,而且還省力的多。
漸漸地,徐逸超感覺自己已經不再需要胡家刀法了。
刀法招式本身於他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累贅。
他的刀,越來越純粹。
每一刀在揮出時,竟然隱隱有罡風產生。
拔刀,出刀,擊殺,三個動作一氣呵成,中間的生澀感越來越微小,幾乎已經可以忽略。
徐逸超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刀。
胡一刀傳授給他的刀法已經完全被他拋到了腦後,什麼“天地君親師”,什麼“展、抹、鉤、剁、砍、劈”,什麼“刀如猛虎,劍如飛鳳,槍如游龍”,什麼的什麼都是浮雲。
他的眼裡,唯有刀的存在。
他的心裡,唯有刀的存在。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揮刀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第一萬九千九百九十八刀,他拔刀出鞘,做出了一個揮刀的動作,至尊教主就已經倒下。
第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刀,他僅僅只是將刀剛剛拔出刀鞘,至尊教主已經躺屍。
第兩萬刀!
刀光一閃。
徐逸超拔刀出鞘,隨即收刀。
“撲通”一聲,至尊教主爲徐逸超手中的刀氣所攝,直接倒地撲街。
“原來,這纔是刀。”
此時此刻,徐逸超已然明白,他對於刀的領悟踏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這是一個超越了武學的境界。
刀道!
在這個武俠世界中,徐逸超第一次觸摸到了道的門檻。
“原來如北”,徐逸超望着依舊倒在地上的“至尊教主”屍體,展顏一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還是要謝謝你。”
他又擡起頭來,“這一切,也應該結束了吧!”
舉手,揮刀。
眼前的空間就彷彿是破碎的玻璃一般全部四散炸開。
“終於出來了。”
看了看和剛纔截然不同的畫面,徐逸超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個小小的屋子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這裡,又是怎麼陷入剛纔那種循環的。
但慶幸的是,他終於出來了。
不但出來了,而且還突破了。
“看起來我還在西湖地宮,也不知道過了一個星期之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正思考的時候,徐逸超就聽到屋外傳來了一陣陣的喧譁聲:
“殺啊!”
“殺了他們!”
“兄弟們頂住,抄傢伙上啊!”
徐逸超一怔,這會麼情況,打羣架呢?
還不等他走出去,屋門便被人一腳踢開,幾個人直接衝了進來,爲首那個更是顯得面目猙獰,相貌可憎。
在看到屋裡只有一個少年之後,他頓時面露喜色,目露兇光:
“這裡還有一個,砍死他!”
他一邊大叫着一邊就朝徐逸超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