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師父!”祁懷毅連忙稱謝。
見師尊給了自己一個眼色,隨風突然攬住酒徒的肩膀,一臉諂笑:“那個……酒徒前輩,聽說你那個恨意破浪十九式曾經把蜀山四聖中的酒聖殺得丟盔棄甲的?能不能……”
“行了,別給酒徒我臉上貼金了,酒聖那老東西沒你師父說的那麼不堪。”酒徒口是心非地笑開了花:“看在你師父這次這麼給力的份上,回頭你自己過來,反正教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教,無所謂了!”
“那就謝過二師父了!”隨風嘿嘿一笑,然後朝祁懷毅使了個得意的眼色,彷彿在說,這下,我可是你貨真價實的師兄了。
酒徒怪叫了一聲:“唉……收了一手的二手貨,真是賠本買賣!”
易無念擡起一腳,將酒徒踹飛了出去:“給你點顏色還蹬鼻子上臉了,得了便宜賣乖,不知所謂的臭東西!”
在酒徒氣急敗壞地殺回來的同時,祁懷毅破空而去,留下一句:“師父,前輩,師兄保重,我先去也!”
看着空中消失的流光,酒徒眨巴了下小眼睛,易無念微微一笑:“不捨得啊?”
“開什麼玩笑,才相處幾天……”酒徒罵咧咧地甩手道:“只是覺得,這符籙派的御符飛行,比我那騎葫蘆飛行還真是更漂亮些。”
“嘴硬!”易無念搖了搖頭:“別人都以爲你酒徒,逍遙不羈,一個人晃盪來晃盪去,成日不着調,日子過得賽過神仙。可我知道,你這個世上最孤單的人,卻是最怕寂寞的傢伙。”
咕嚕嚕灌了口酒,在隨風古怪的眼神中,酒徒吧唧了下嘴巴應道:“你要是把你那自以爲是的嘴臉收起來呢,我還覺得你挺順眼的!”
“那就是說你現在看我不順眼了?”易無念捋起了袖子。
鄙夷地撇了撇嘴:“別跟我捋袖子,有本事放開手腳跟我打一場,你也就知道嚇嚇伍子夫那老頭……呀……別別……”
“你他孃的不要命了,我靠……”
“算我服了行不……像個孩子一樣……”
“得……我不說了”
看着兩個師父在那鬥嘴,隨風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希望……大師父就算不成功,最起碼……也兵解成功吧!
夷陵郡,祁府。
因爲有幾棵剪枝得體的大樹,碩大的庭院基本被籠罩在樹蔭下面,即便是烈日下也顯得很是清涼。
一旁站着兩個身着彩服的丫鬟
,兩人輕笑着看着院子玩鬧的四個小孩,一個女孩,三個男孩。而在庭院一側,一個精神矍鑠,看上去不過五十左右的婦人,很有福態地仰靠在藤椅上,仰頭看着天空,很認真。
“老夫人,你該挪挪地了!”發現老婦人一側的身子儼然已經曬到陽光,細心的丫鬟連忙提醒道。
“不妨事!”老婦人擺了擺手,目光依舊看着天上:“我又不是那些真正的富家老太太,想我在祁家莊的時候,什麼農活沒幹過,比這更毒的日頭,我都曬過,不妨事!”
丫鬟輕笑:“那是老夫人身體棒,精神頭好。那個,隔壁院老王家的丫鬟都說,咱祁府的主子都有神仙庇佑,才能一個個那麼年輕,您吶,今年快七十了吧,可精神頭跟我娘差不多!”
老婦人呵呵直笑:“小翠,就你嘴巴甜,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娘才什麼年紀,三十多,一條水蛇腰還能扭出好幾道浪花來。”
“可不僅我一個人這麼說,大家都這麼說!”小翠眼睛笑成了兩個月牙,旁邊的丫鬟也應道:“就看夫人,聽說少年十七八歲了吧,她看上去卻像剛嫁進門的大媳婦一樣。別家老爺都誇我們家老爺有福氣呢。”
“唉……別的都好,就是他那……”就在老婦人神情微微有些黯然間,在玩鬧的四個小孩中更大些的小女孩,捧着一片瓦片盛着的一些草根樹葉,走了過來,看了看天上,奶聲奶氣地問道:“奶奶,奶奶,你在看什麼呀?是不是有大鳥啊,你每天都在這看呢,可我怎麼看不到呀?”
“是娟娟啊。”老婦人清輕撫小女孩的頭:“奶奶我不是在看大鳥,是在看你們大哥。”
娟娟歪着脖子看了好一會兒,身子都有些搖晃:“我沒看到大哥啊,大哥怎麼會在天上呢?”
老婦人呵呵一笑:“你們大哥現在是不在天上,可說不定,下一刻,他就在天上飛過來了。”
娟娟瞪大着圓圓的眼睛,煞是可愛:“真的麼,大哥像大鳥一樣會飛麼?”
然後老婦人就在那呵呵直笑,也不置可否,這個時候,一個敦實的身影進入了院中,正是失去了雙臂的祁念善:“娘,聽成香說,你這七十大壽不做了?”
肖老太婆起身,搖了搖頭:“做什麼,懷毅、大力和小幺都不在家,都是一羣外人熱鬧有什麼意思。”
祁念善微微苦笑:“娘,怎麼能說是一羣外人呢,古家、米家的人那天聽我念叨起,都說要過來給您老拜壽呢。何況
七十歲大壽,又不是平常散生……”
“兒子,娘知道你是想讓娘開心,不過現在我們祁傢什麼都有了,我有什麼不開心的,沒必要折騰這些東西!又耗錢又耗力的,讓大家都歇着吧。”肖老太婆口上是這麼說,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眼中卻滿是惆悵。
跟着肖老太婆後面,本就不太會寬慰人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知道老母親是想念孫子了,要不然這段時間,也不會老沒事就看天空,成日想着孫子會從天而降。
老人就是這樣,雖然身體被老大梳理過,現在倍兒棒,啥病痛都沒,但是容易思念子孫卻是不變的過程。老大祁懷毅去茅山修道,他要自己不趕回來,誰能聯繫得上呢。老二和老三兩兄妹又在皇城,倒是早早地託人帶信,卻也不知道有沒送到。
跟着老母親進了屋,看着老母親將窗欄推開,耳邊響起老母親的話語:“兒啊,還記得那年的晚上麼?”
雖然基本上每天都要說上一遍,但是祁念善絲毫不覺得膩:“當然記得,還是娘你有先見之明,要不是你追着我去尋寶,我又怎麼能當上爹呢?”
眼中閃着追憶的光芒,肖老太婆憑欄坐下,眼睛又忍不住地往上瞟:“我好久沒有回祁連山拜祭山神了?”
“娘,您上個月纔去過!”祁念善展顏一笑:“是媳婦陪你去的,我知道,媳婦肯定還求山神,讓她也能給我生個娃兒。”
肖老太婆微微一笑:“兒啊,成香吃苦耐勞,賢良淑德,這樣的媳婦夠了。這些年,這個家多虧有她,你可不能因爲她不生養嫌棄她。”
祁念善連忙搖頭道:“娘說的哪裡話,成香前些日子竟然犯傻,說什麼讓我納房妾室,真不知道成天腦袋裡想些啥。咱現在有老大,又有大力和小幺,還有娟娟、懷恩、懷強和小寶,雖然我不否認想有個自己親身的,但那也是想跟成香生嘛,其它女人,不考慮!”
“恩,這纔像我的兒子!”肖老太婆滿意地點了點頭:“以前我們老唸叨怕老祁家無後,現在呢,誰都羨慕我們兒孫滿堂呢,呵呵……就是……兒子啊,這幾年,苦了你了!”
知道老母親又是心疼自己的雙手了,祁念善爽朗笑道:“辛苦啥,這麼大家子,都是老大和娘還有媳婦在張羅,我就是個老爺,有啥辛苦的。”
見祁念善知道照顧自己情緒,肖老太婆如何會老拿兒子的痛處說事呢:“也不知道老大在茅山怎麼樣,會不會受人欺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