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一臉惶恐,將自己體內血液含有劇毒之事告訴了顏荃兒。
顏荃兒聽言一愣,臉色轉了數轉,半晌才道:“原來你竟然百毒不侵!方纔進入那關你的牢籠之時我就奇怪,但凡關在那裡的人必定身中蠱毒,行動不便,你卻行動如常,原來是這個原因。也罷,反正這血已是輸入了你體中了,這蝗血蠱也算是功成身退。”
黃旭聽聞此言,大爲感動,道:“荃兒妹妹救命之恩,黃旭感激不盡。不知道方纔囚禁我之人是誰?黃旭不過尋常人,爲何要如此對待於我?”
顏荃兒咯咯笑道:“你都身中劇毒了,還說什麼平常之人?至於是誰抓的你,我還不能告訴你,這其中牽扯重大,你還是不知道的爲好。”
黃旭聽言一臉失望,又問道:“那麼那個和你鬥蠱的人是誰?他苦苦追求你,你爲何不答應呢?”
顏荃兒臉色一沉:“不要和我提他,這些你也不用管!”說罷孩子氣的用腳踢着地面,轉身對黃旭道,“你害死了我的蝗血蠱,你說你要用什麼來賠我?”
黃旭無奈道:“荃兒妹妹,你看我身上空無一物,拿什麼來賠你?”
顏荃兒道:“那麼你要答應幫我做一件事當做賠償!”
黃旭尷尬一笑:“若是我能辦到的,荃兒妹妹但有吩咐,黃旭一定竭力而爲。”心中卻想着:“老子廢人一個,能做些什麼?剛來南疆,仇人沒找到,又遇到這麼一檔子爛事,當真是倒黴至極。”當下苦笑兩聲。
卻聽顏荃兒道:“最近南疆可不太平,你來這裡幹什麼?”
黃旭嘆道:“我是受高人指引,前來南疆找尋蠱母,看能否爲我解去身上的劇毒。”黃旭並未將尋找仇人之事說出,怕着惹麻煩。
顏荃兒聽到黃旭之言,眼睛一瞪:“你說你是來找蠱母解毒的?”
“是啊!”
“你如今百毒不侵,多好啊,爲何還要解毒呢?”
黃旭苦笑道:“荃兒妹妹你有所不知,若是不解去我身上的毒,我怕是活不過百日了!”
顏荃兒聽言愣住,想了半晌,道:“好吧,不過你卻要先幫我一件事再說!這兩日你先好好休息,過兩日我們就動身!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了!”說罷轉身出了房門。
黃旭看顏荃兒走出房門,一生哀嘆,眼前這顏荃兒一身是迷,當真是看不透。黃旭感到自己一身倦意,確實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便在牀上昏沉睡去。
話說這黃旭和顏荃兒休息兩天,兩人都已是好的七七八八。這兩日以來,黃旭發現者顏荃兒少女心境,內心倒是頗爲單純。黃旭從自己參軍說起,除卻萬獸谷之事不說,竟然將自己的經歷添油加醋,變成了頗具傳奇色彩的故事講給顏荃兒聽。顏荃兒每每聽得津津有味,倒還纏着黃旭講給她聽,聽到驚險之處,還爲黃旭的安全擔心記掛,當真是聽得十分用心。
且這二人本來就在深山隱秘之處休息藏身,沒有什麼可口的食物,黃旭此刻卻是大展身手,抓來山間野兔、山雞,自己採些佐料,做起野味來。黃旭自由跟爺爺混跡山林,這做野味的功夫可謂了得,一頓飯的功夫便將顏荃兒徹底征服,每天“黃旭哥哥”、“黃旭哥哥”的叫着。
黃旭這日方纔起牀,卻見顏荃兒推開房門道:“黃旭哥哥,你身體可好了?”
黃旭微笑點頭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顏荃兒笑道:“你還答應過我要爲我做一件事,你可記得?”
黃旭點頭道:“不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荃兒妹妹你儘管吩咐便是。”
顏荃兒猶豫半晌,似乎有些難以啓齒:“此事可能有些危險。不過我覺得你肯定不會有事。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白幫我,若是你能夠幫得了我這個忙,我便幫你尋找蠱母如何?”
黃旭道:“那就這麼定了!”心中卻是想到蠱母傳聞中蹤跡難尋,便是你這小姑娘本領通天,這找人一事,也並非本領大的便能找的着的。不過看着顏荃兒身上寶物不少,怕是來歷不小,多一人幫忙卻也沒有害處。隨即問道:“荃兒妹妹,你到底要讓我做什麼呢?”
顏荃兒嘿嘿一笑,道:“你隨我去了便知!”
二人走出木屋,來到野外空曠處,顏荃兒抽出寶劍放出火鳥,對黃旭道:“這鳥兒名爲烈焰鳥,周身火焰包裹,一般人都不可近身,乃是南疆最炙熱的火山中孕育而成。你快快上來吧!”黃旭想到前兩日自己站在這烈焰鳥身旁便已難耐高溫,如今若是坐上,不是要被蒸熟了?當下連連搖頭道:“荃兒妹妹,不如我們換個腳程吧。”
顏荃兒莞爾一笑,道:“黃旭哥哥不必擔心,這烈焰鳥對熟悉之人時不會產生傷害的,前兩日因爲烈焰鳥不認識你,所以你纔會被火焰傷着。”
黃旭聽罷膽戰心驚的走到烈焰鳥身側,果然已經沒有那種灼熱之感,方纔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
顏荃兒咯咯嬌笑道:“黃旭哥哥,你真膽小!”說罷拉着面紅無比的黃旭跳上烈焰鳥背。烈焰鳥一聲高吭,雙翅舒展,凌空飛起,在空中盤旋兩圈,朝遠處直飛而去。
這烈焰鳥速度極快,才一會功夫,便聽顏荃兒指着地面到:“黃旭哥哥,便是那裡。”黃旭往下一看,只見下方乃是一塊空地,背靠一處陡崖。陡崖下方卻是一個石穴,石穴門口,竟然有人看守。
烈焰鳥盤旋而下,安穩落在地面。黃旭二人跳下鳥背,待顏荃兒將烈焰鳥封入劍中,方纔向那石穴走去。顏荃兒叮囑黃旭道:“呆會你不要說話,一路跟我走便是了!”黃旭點頭答應。
二人走到石穴門口,那把守石穴二人見到顏荃兒,俱是一愣,其中一個站出來道:“荃兒妹妹,你怎麼到這來了?”
顏荃兒小嘴一撅,道:“我怎麼就不能到這來了?我到這來看我婆婆不行麼?”
那守門男子面露難色,道:“可是,石穴之內此刻正有人請蠱,你來的恐怕不是時候,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顏荃兒“哼”了一聲,道:“有人請蠱怎麼了我便不能進去看看麼?又不是我請!”
守門之人聽到此話,面色頗爲難看,想了半天才說:“那你進去觀看可以,但是千萬別打擾到求蠱之人!”
顏荃兒道:“放心了,這我還不知道麼?”說着就拉着黃旭往裡走。
才走兩步,卻又被看守之人攔住。那看守之人看着黃旭道:“荃兒妹妹,這石洞一般人可不能進去啊!”
卻見顏荃兒一把拉住黃旭,道:“這是我的蠱奴,他還不能進去麼?”
那看守之人顯然是非常吃驚,呆立半晌才道:“你們進去吧!”
黃旭聽到顏荃兒將自己說爲是她的蠱奴,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幾乎笑出聲來。卻被顏荃兒怒目瞪得憋了回去。
黃旭卻不知道,這蠱奴早便有之,但數量卻少之又少。蠱奴,須得以人煉成,且蠱奴必須是心肝情願爲蠱主獻出一切,一生一世,永不悔改。煉這蠱奴需要被煉之人吃下無數與蠱主心血相連的蠱藥,以此來和僱主建立心心相通的聯繫,而蠱奴卻可保留自己的意識,不似一些邪惡的蠱術,完全吞噬掉他人的意識。而這蠱奴之數非常稀少的原因,一是因爲願意爲蠱主奉獻一切之人少之又少,二是想要煉成蠱奴,這蠱奴需要忍受巨大痛苦,很多蠱奴便是因爲忍受不住中途而亡,三是不能對蠱主懷有異心,一旦生有異心,必定會在第一時間蠱毒攻心而亡。是以這蠱奴之事,雖不受禁忌,卻實屬罕見。
顏荃兒拉着黃旭走進石洞之中,這石洞之中雖無人把守,但岔路頗多。顏荃兒道:“這石穴中機關重重,且幻陣密佈,若是不認識路,便可能終身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
黃旭聽罷心中一突,猛地憶起窮奇齋中自己收服窮奇的石洞之中的情景,倒和此處頗爲相似,又想起爲自己殞命的窮奇,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顏荃兒拉着黃旭一路奔行,繞的黃旭早已是頭昏眼花,許久方纔停下。卻見顏荃兒向黃旭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拉着黃旭悄悄向前走。
兩人來到一處大洞門口,伸着脖子向裡望去。卻見這石洞足有數千見方,巨大無比,四周牆壁皆是以火把照明,火光通明。卻見石洞之中,一位蒼顏白髮的女子坐在洞首一個巨大石椅之上,面目威嚴。石椅之下,七七八八的跪着幾個南疆服飾之人。這些人有的年過耄耋之歲,有的卻年輕無比。這些人身側築着一個巨大的圓形石臺,石臺直徑足有五丈之寬,半人高,不知有何用處。
黃旭正看得莫名其妙,卻聽顏荃兒悄聲道:“我們來的正好,好戲剛剛開始!”
黃旭聽到一愣,正欲詢問,卻聽到石椅上的老婦開口道:“你等衆人可是爲了求蠱而來?”跪着的衆人皆道:“正是!”
老婦又道:“求蠱一事,有違天道,隨時可能失去性命,你們可知道?”
衆人又齊聲道:“知道!”
老婦道:“既然你們都知道,那便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