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儀看到如此景象,臉上露出微微一絲笑容,顯得卻是從容不迫,自信非常,彷彿這一切都在自己預料當中一樣。
“滋啦啦!”
“滋啦啦!”
天吳在蓐收所化的狻猊身下無力的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失去力氣,眼中的戾氣逐漸散去,身子如同被吸食殆盡一般迅速乾癟下去,成爲一具乾屍!朝陽水伯,一代神級高手,原本受萬人景仰,就這麼化爲一具乾屍,再無人認得出來!
狻猊感到腳下天吳的身子迅速乾癟下去,也知道天吳此刻已經氣絕,“嗷嗷”狂吼兩聲,將壓在天吳身上的四肢收了回來,一道精光閃過,竟是又緩緩化爲人身,滿臉得意之氣的凌立空中,看着在場衆人。
“呼啦!”
“呼啦!”
一陣風從衆人身前輕輕拂過,吹到早已是一具乾屍的天吳身上,只聽“滋啦”一聲,這乾屍眨眼間碎成萬千粉末。
“呼啦!”
又是一陣微風,這叱吒一時的朝陽水伯就此煙消雲散,幻滅在空氣之中。
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在眨眼之間發生,完全出乎衆人意料,直到現在仍是沒有人反應過來。尤其是風伯此刻臉上表情可謂極爲豐富,這蓐收的出現已是讓衆人極爲詫異,而原本兵刃相加的樑儀和蓐收二人在最爲緊要關頭竟會突然聯手,瞬間將天吳置於死地。而且樑儀手中所拿的血蠶絲必然是精心準備,專門用來對付天吳的八極之法的,那麼這二人必然早已是暗地私通,想要置天吳於死地!而這成山、蚩離等人歸順如此迅速,也不知道這數人是否也是早已知曉。
不過讓風伯極爲疑慮的是,這蓐收在如此關鍵時刻出現,到底抱有何種目的,若是依照蓐收所言,其乃黃旭爺爺,那他不就是黃帝的丈人?如此想來,也過於混亂了,饒是自己乃是軒轅黃帝御用之人,也難以搞清其中真假。而且若是蓐收此行來是爲了救自己的孫子,那動機未免也太過於單純,而此番看來蓐收必然是經過長久計劃,動機絕非單純。
而樑儀在九州之上早已是罵名四起,蓐收竟然就這麼幫助樑儀吸收天吳所有功力,怕是旬月之後,等到樑儀將吸食天吳的功力消化完全,怕是要造就九州之上最爲年輕的太神級高手,到時候莫說自己,怕是蓐收本人也不一定是樑儀的對手!而以蓐收的老謀深算,又不可能沒有考慮到此點,此刻蓐收心中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算盤,一時間當真是難以琢磨!
此刻最爲憂慮的事,便是蓐收心懷不軌,先是將天吳收拾掉,等到再無後顧之憂,反身聯合樑儀等人在對自己一方衆人不利,那便是大爲不妙了!風伯此刻心中卻以這蓐收乃是黃旭爺爺來寬慰自己,但是若是知道蓐收之前曾告訴黃旭自己要復辟金族,稱霸九州,怕是風伯此刻就不會如此淡定了!
這樑儀眼看成山、蚩離等人已是跪地臣服,又看見天吳屍身隨風飄散,眨眼不見,這才微微一笑,向着衆人揮了揮手道:“你們都起來吧,跟着我,必定不會讓你們後悔的!”
蚩離成山、吉良三人聽到樑儀之言,這才站起身來,站到樑儀身後。樑儀卻是向着風伯、樑父衆人轉身,嘴角上揚:“父親大人,您看這仗還繼續打麼?”說着又是橫眼掃下不遠處的戰場,朝陽水師和揚州城守軍仍是打得難解難分,傷亡卻是不斷累加。
樑父聽到樑儀道出“父親大人”四個字,嘴角微微抽搐,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倒是一旁的成山哈哈一笑:“不打了,不打了,都是一家人,還打些什麼!”說着竟是縱身飛躍,轉瞬來到舉着軍旗的將士處,一把奪過旗幟,下令鳴金收兵。
朝陽水師以及成山、蚩離二人所帶來的軍隊早已是戰的精疲力竭,聽到鳴金之聲,竟是“嘩啦啦”如同潮水一般退卻下來,讓揚州城守軍和一衆蠻族將士瞠目結舌,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這風伯看到如此情景,心中也是一陣哀嘆,此刻揚州城守軍和蠻族將士已是戰局一定優勢,這成山自然是找到藉口,急忙收兵,然而對方既然已經收兵,兩方高手也並未交手,當真是不好再繼續纏鬥下去,只能下令收兵,兩方偃旗息鼓,收拾戰場。
風伯看了一眼蓐收,拱了拱手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蓐收卻是擺了擺手道:“且莫謝我,有些事我卻是要說明了。此番出手相助,原因有三,這第一乃是爲了爲了我孫子;第二者天吳本來就與我有些恩怨,近日也算是一個了結;這第三嘛,這一統九州之事當然是需要我親自來完成,這天吳擋在我面前,也是自然要除掉的!”
蓐收話一說完,滿場皆驚,尤其是風伯、樑父等人聽到此話,心更是陡然一沉。蓐收此刻的實力怕是除了風伯,無人可以抵擋。然而省些的樑儀、成山、蚩離還有吉良四個神級高手此刻卻是無人可以抵擋了,尤其是樑儀在吸食天吳功力之後,此刻雖然還沒有消化完全,但是實力也是暴漲,絕非之前可比。而且戰場之上雖然已是鳴金收兵,但是朝陽水師尚有萬餘人,而揚州城守軍和蠻族將士也傷亡不小,蓐收帶來的兩萬精銳雖然數量不多,但是卻未經戰鬥,精力飽滿,一旦倒戈,跟朝陽水師沆瀣一氣反攻揚州城,這城池絕無不失陷的道理。
一時間面面相覷,誰都說不出話來,倒是樑父站出身來道:“閣下當真要與這天下爲敵?”
蓐收哈哈笑道:“此話怎麼講的如此難聽?這天下本來就該是我的,又何來與之爲敵之說!”說着又是看向衆人,似是看出衆人心中憂慮,笑道:“不過你們今日不必擔心,我蓐收向來行事光明磊落,絕無乘人之危的道理,今日你們傷亡累累,與天吳纏鬥良久,也算幫上我一個忙,所以我也不會立刻率領部隊攻擊你們!我看不如這樣,一個月之後,我再領兵前來討教一二如何?”
衆人皆是沉默不語,沒有人敢開口答應蓐收的請求。原本衆人以爲蓐收乃是天降奇兵,特來相助,沒料到其不過是螳螂捕蟬,坐收成果而已。且不說單以神級高手數量而言,加上蓐收本人,也有五人之多,自己一方算上風伯、樑父,再加上琅琊也不過三人之數,又如何能夠匹敵?若是一旦答應下來,這後果卻是無人能夠承擔的。除非軒轅黃帝和應龍真神親至,抑或那夸父族三兄弟前來幫忙,還有勝利的可能。然而軒轅黃帝不知所蹤多年,應龍真神上次和成山、蚩離敵對,受傷頗重,此時也是不知去向,而那夸父族三兄弟在完成軒轅黃帝所囑託之事之後,早已是蹤跡全無,而且就算在場,以這三兄弟隨性的性子,能不添亂便是好的,有如何能夠指望這三個人?”
蓐收看衆人皆是沉默不語,微微笑道:“怎麼,不敢答應?那不如就此棄甲認輸,歸順於我,我保證,只要這天下是我的,你們什麼九州八主,王侯將相,該是什麼爵位便還是什麼爵位,你們看如何?”
風伯聽到此言,卻是站了出來笑道:“前輩此話倒是說笑了,這九州的太平盛世乃是軒轅黃帝陛下歷經千辛萬苦方纔得到的,又豈能毀於我等手中。既然前輩已然能夠如此大義,給我等準備時間,我們又如何不敢答應?只是這揚州城連連經歷戰火,附近百姓已是哀鴻遍野、民不聊生,再也經不起戰火荼毒,我們不妨另設戰場,一決勝負如何?”
蓐收拍掌笑道:“很好,很好,不愧是九州風伯,時時刻刻都能爲百姓着想。想我治理之下的天下也不應當出現這民不聊生之舉,也罷,你便說說到何處吧?”
風伯略微思量一下,開口問道:“不知道前輩此行前往何處?”
蓐收道:“這朝陽水伯已死,殘餘將士還待我收編。”說着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樑儀,繼續道:“新任水伯既然已經出現,我自然是要助他整編朝陽水師,重建朝陽水谷了!”言下之意已是將樑儀認定爲新的朝陽水伯,劃爲自己編下了。
風伯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前輩此行要前去朝陽水谷了?”
蓐收頷首道:“不錯,正是如此!”
風伯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定在朝陽水谷,一個月後一決勝負如何?”蓐收兩掌一拍,笑道:“如此便這麼說定了!”說罷又是看向樑父懷中昏迷的黃旭,向着衆人道:“我的孫子你們可要好生照顧,切勿出了什麼差錯!等他醒了,你們便將我今日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他,至於他自己想要幫助哪方,全憑他自己的意思了!不過他若是選擇與我敵對,別怪我到時候不認他這個孫子!”
風伯聽到蓐收之言,微微一愣,急忙開口道:“這個前輩還請放心,這些話我必然轉達!”
蓐收點了點頭:“我信得過你!今日前來,我還爲我孫兒準備了一份禮物!”說着兩手一拍,一旁的將士之中頓時讓出一條道路,緩緩走出三個人來,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梟陽、長琴仙子和顏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