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音樂悠揚,舞姿曼妙,席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少頃,便見有侍衛走上前來,將數件物品交予蚩離,黃旭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身上的那幾件物品,細細數來,卻是一件不少。
蚩離哈哈一笑,將東西一一交還給黃旭,指着玉石寶劍和農伯所給的續命藥丸道:“黃旭小兄弟,我看這寶劍絕非凡品,而這丹藥更是無比名貴,看來你來頭不小啊!”黃旭尷尬一笑,倒是沒有答話。
蠱母見蚩離將一應物品全部交還黃旭,兩眼直直望向之萊給黃旭的木牌之上。只見那木牌毫無特別之處,不過正反兩面刻有些許花紋,便是邊角都有些腐爛之跡。蠱母道:“黃旭,將那木牌遞給我看看。”
黃旭依言將木牌遞給蠱母,只見蠱母接過木牌的雙手竟然微微有些顫抖,拿着木牌愣愣出神。卻聽蚩離道:“蠱母大人,依我蚩離看來,這木牌不過是最平凡之物,爲何您偏要如此看重此物?”
蠱母失神半晌,聽到蚩離的話方纔回過神來,尷尬笑道:“無它,但睹物思人而已。”
“哦?”蚩離微微一笑,“難道蠱母心中,還有故人?”
蠱母搖頭嘆道:“不提也罷,還是不要談這些俗事,以免誤了大家雅興!”
蚩離笑道:“也好也好,我們且再乾一杯,賓主盡歡!”說着起身向衆人敬酒。“蠱母大人遠道而來,必然十分辛苦,還請在我府上休息兩日,也好讓蚩離聊盡賓主之宜。”
蠱母正待搖頭拒絕,卻聽蚩離道:“還望蠱母給蚩離三分薄面!”
蠱母嘆道:“如此真是麻煩神上了!”
蚩離哈哈笑道:“不會不會,有貴賓來此,蚩離高興還來不及呢!”說着一拍巴掌:“來人,給蠱母大人準備客房。”
黃旭挪了挪身子,覺得身下這牀極爲柔軟,一躺下去,舒適無比,本來毫無倦意的黃旭此刻卻是希望能在這牀上美美睡上一覺。黃旭此生之中,除了在凌凝臥榻之上,再也沒有過如此感覺。想到凌凝,黃旭心中卻有些莫名黯然之感。
黃旭環顧四周,這客房的打扮也極爲雅緻,比之自己在窮奇齋那幾日所住房屋,何止是好上千倍百倍。黃旭本以爲這南疆荒蕪之地,萬不會有什麼壯麗建築,哪裡知道這兵主蚩離所住之處,竟是如此富麗堂皇,同爲九州八主之一的之萊與之相比,怕是相差天壤之別了。
黃旭正自思量,卻聽門口傳來“嘭嘭”敲門聲。黃旭道了聲“請進”,卻見顏荃兒推門進來,看見黃旭躺在牀上,笑道:“黃旭哥哥,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黃旭坐起身來笑道:“就是黃帝老子的寢宮,我看也不過如此了。”
顏荃兒咯咯笑道:“蚩離叔叔的寢宮的確是非常漂亮,荃兒都不想走了呢。方纔我過來的時候看見旁邊有個很漂亮的花園,黃旭哥哥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黃旭點了點頭,正欲答應,卻聽門外有人喊道:“荃兒妹妹在麼?”
黃旭一聽,感覺此人聲音頗爲熟悉,卻見顏荃兒小嘴一撅,頗爲不快道:“是木圖哥哥!”
黃旭恍然大悟:“既然是來找你的,你快去看看啊。”
顏荃兒一把拉住黃旭:“你陪我一起去!”
蚩木圖在門外等了許久,卻聽“吱呀”一身打開,卻看見顏荃兒走出房門,滿臉喜色,往後一看,卻看見黃旭從顏荃兒身後走出,衣袖還被顏荃兒拉着,不由臉色一沉:“荃兒妹妹,木圖此次前來是向你來請罪的!”
顏荃兒道:“木圖哥哥,只要你以後不再修煉邪蠱,荃兒就不會再怪你了!”
蚩木圖聞言大喜,道:“荃兒妹妹,你真是太好了!”
顏荃兒聽聞此言倒是頗爲羞赧,不知該說什麼。蚩木圖道:“荃兒妹妹,從此以後我必定好好修煉蠱術,爭取早日娶荃兒妹妹爲妻!”
黃旭聽聞此言心中微嘆,沒想到這蚩木圖對顏荃兒倒是癡心一片,不過顏荃兒倒是對蚩木圖毫無好感,倒真是頗爲可憐。
顏荃兒聽到這話,更是不知如何是何,只能道:“我和黃旭哥哥正準備到旁邊花園去看看。”顏荃兒此言之意,乃是告訴蚩木圖自己有事要做,還請蚩木圖自己告別,哪知蚩木圖聽了此言笑道:“那是正好,我可以爲荃兒妹妹帶路,這花園之中可是種植許多爹爹辛苦收集而來的奇珍,我也可以爲荃兒妹妹介紹一二。”
顏荃兒聽到此話,當真是無話可說。黃旭笑道:“也好,那我們便一同前去。
黃旭三人沿着走道一路前行,只見花園一路守衛森嚴,若不是有蚩木圖在前帶領,黃旭、顏荃兒二人決計進不了這花園。
一路上蚩木圖倒是盡職盡責,將所路過的奇珍花草一一細細講解,讓黃旭、顏荃兒二人大開眼界。黃旭自認爲對花草瞭解,在農伯處及萬獸谷中,更是見了許多便是連九州之上都已絕跡的草木,哪想到到了此處,還是有許多聞所未聞的花草。
黃旭對蚩木圖道:“沒想到木圖兄弟見聞如此廣博,倒是讓我受教了。”
蚩木圖嘿嘿一笑,倒是對此言頗爲享用,正待開口謙遜一番,卻見顏荃兒指着遠處問道:“那是什麼!”
黃旭沿着顏荃兒所指方向望去,也是一驚。卻聽蚩木圖頗爲得意笑道:“我們不妨走近些再看。”
三人向前走近,只見一株巨樹拔地而起,足有十餘丈高,枝丫蔭庇,竟是擋住了半片天空。然而衆人向上擡頭望去,卻見這巨樹枝杈之上,竟然長出數個禽獸的腦袋。黃旭仔細一數,竟有六個之多。若是一般樹木枝丫怪異,有一二處與禽獸相似也可以理解,然而一顆樹的枝丫竟然長出六隻禽獸的模樣,當真是一大奇觀了。
卻聽顏荃兒道:“這樹長的也太奇怪了,木圖哥哥,你爹爹是從哪找來這樹的啊?”
卻聽蚩木圖得意道:“此樹名曰‘樹鳥’,樹枝之上,長有六首,分別是蛟首、蝮首、蛇首、蜼首、豹首、鳥首。”黃旭、顏荃兒聞言看去,果真如蚩木圖所說,乃是這六種禽獸之首。
卻聽蚩木圖繼續道:“此樹長於九州之外,大荒之南,南海以西的開明山上。乃是我爹爹當年收服西南諸國之時所帶回,乃是這裡所有草木之中最爲珍惜之物。而且這六首並非死物,而是真真切切的活物?”
“活物?”顏荃兒聞言眼睛一睜,“你是說這些頭都可以動麼?”
蚩木圖點頭道:“不錯!”
“真有如此神奇?”顏荃兒一臉難以置信,說着便上前向那大樹走去。
“不可!”蚩木圖驚叫一聲,急忙想要上前拉住顏荃兒。可是顏荃兒好奇心起,早已是一陣小跑來到樹下,待再喊時,已是來不及了。
卻見那樹上的蛇首眼睛猛地一睜,樹枝如同蛇身一般向顏荃兒疾速捲來,顏荃兒猝不及防,頓時被捲上空中,隨着“蛇身”在空中搖擺不定,而其他五首也都“活”了,發出“嗷嗷”怪叫。顏荃兒被圈在空中搖擺晃盪,竟是連呼救之聲也無法發出。
黃旭見狀大驚失色,急忙拔出玉石寶劍衝上前去,蚩木圖見黃旭動身,方纔回過神來,拿出貼身利劍衝上前去。
只聽“吭哧”一生,黃旭利劍砍至樹鳥枝幹之上,竟然如同砍到鐵皮一般,僅僅劃出一道微微裂口,而蚩木圖更是連道裂口都未砍出,利劍更是豁了一口。
黃旭見狀大驚,自己玉石寶劍極爲鋒利,沒想到也只砍出一道裂口,正不知如何是好。那樹鳥似有知覺一般,似乎感到疼痛,豹首長鳴,竟是向黃旭衝來。那蛟首也是一聲嘶吼,向蚩木圖直直衝去。
這二首來勢迅猛,力道巨大,黃旭使出吃奶力氣,方纔堪堪抵擋住這一擊,隨後便被豹首僅僅纏住,不得脫身,幾次都差點被豹首利齒咬中。轉頭一看蚩木圖,雖然應對比自己輕鬆,但也是被死死纏住,無法脫身。眼看二人都被纏住,無法前去營救顏荃兒,心中俱是無比焦急。
這番打鬥聲勢極大,將附近守衛都驚召而來。然而這些守衛實力低下,往往剛衝上前來便被這樹鳥其他幾首攻擊彈飛,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正酣戰間,黃旭猛地聽到空中傳來一聲尖叫,擡頭看時,卻見那“蛇首”張開血盆大口,直直向顏荃兒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