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與城中衆將士一一道別,在衆人惜別聲中,騎上吉光馬飛馳而去。一路上蒼山映翠,碧水溪流,黃旭皆是未看一眼,一直快速奔行,前往蚩離府邸。
以吉光馬這極快的腳程,也是毫無停歇的奔行了整整半日方纔來到蚩離府邸。那門口侍衛將黃旭到來,立刻向府內報告,黃旭也是被接入大廳等候。
不出片刻,卻聽一陣爽朗笑聲,便看見蚩離大步跨出,笑道:“小兄弟,你可算回來了。”話音剛落,卻見一道倩影閃出,直向黃旭奔來:“黃旭哥哥!”直直衝入黃旭懷中,幽香滿懷,頓時鬧得黃旭滿臉通紅。黃旭尷尬的推開顏荃兒,卻見蚩木圖從一側走來,頗有敵意的看着自己。
卻聽蚩離詫道:“三輕侯他們呢?”顏荃兒也是一愣,“黃旭哥哥,我爹爹和孃親呢?還有木飛大俠呢?”
黃旭心中一黯,不知該如何開口,索性先瞞着她,於是道:“梟陽前輩、長琴仙子還有木飛前輩還有要事要辦,故而讓我先回來報信,讓衆位不要擔心。”
蚩離點了點頭:“到底是何事情,讓三輕侯三人如此重視,只讓小兄弟你回來報信呢?”顏荃兒也道:“是啊,我爹爹和孃親到底幹什麼去了。”
黃旭一時語塞,只好道:“這個梟陽前輩道並未與我說,以梟陽前輩的修爲,加上長琴仙子、木飛大俠,自然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大家儘管放心便是!”黃旭說到此話,心中不覺心虛無比。
卻聽蚩離哈哈笑道:“不錯不錯,二十年前他便勇冠三軍,如今放眼天下,除了數個神級高手,誰還能傷他分毫?便是遇上神級高手,也有自保之力。我當真是多心了!”顏荃兒也是笑道:“不錯,爹爹那麼厲害,孃親、木飛大俠也不差,他們走在一起,怕是已經天下無敵了!”顏荃兒少女心性,說出話來也是不經大腦,憑空臆斷。不過話一出口,黃旭卻是無比愧疚。
卻聽顏荃兒道:“黃旭哥哥,你在戰場上定是經歷了許多十分有趣的故事吧,你快點給我講講!”蚩木圖也站在一旁道:“是啊,黃兄。這次南疆戰亂,我一直跟在父親身旁,未能親身體驗戰場,實在遺憾的很。不如黃兄將戰場上所見所聞說出來,也讓木圖有所感受。這蚩木圖話說的好聽,黃旭卻從中聽到無比醋意。
黃旭想到此刻有許多事情需要向蚩離訴說,開口道:“這些故事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不過既然你們要聽,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講。現在我有機密要事要和蚩離神上講。”
顏荃兒聽到黃旭的話頗覺掃興,但也頗爲識趣:“恩,既然黃旭哥哥有重要的事情,那麼以後再講也不遲。”
蚩離聽到黃旭說有要事相告,微覺詫異:“黃兄弟真有要事相告?”見黃旭點點頭,轉露嚴肅之態:“那好,你隨我來。”
蚩離將黃旭引入書房之中,將侍應全部退下,方道:“有什麼要事,你可以說了!”
黃旭醞釀一陣,方纔把雷州城到那地底石穴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講了出來。蚩離聽到黃旭講那五行幽鬼一事,臉色一驚,當聽到梟陽竟是被那五行幽鬼死死制住,更是詫異無比。最後黃旭講出梟陽、長琴仙子、木飛三人被深埋地底,失去性命,竟是驚叫一聲,臉色慘白,一下坐在地上。
兩人均是沉默不語,良久,蚩離方纔長嘆一聲:“我方纔還說三輕侯功力高超,這天下幾乎沒人能傷他性命,哪知道他竟是真的殞命了。我冤枉了他二十年,本來就愧疚無比,現在卻讓他爲南疆之事殞命,這叫我有何顏面面對他的女兒啊。”
黃旭聽到蚩離的話,心中也是悲慼不已,咬牙道:“這一切皆是成山、樑儀二人幕後操縱,我們決不能姑息這惡人,還請神上將他二人惡行公之餘天下!成山雖然已經埋在地底,但也要讓他接受世人唾罵!”
卻見蚩離微微搖頭道:“成山在九州之上威望極高,而且一貫擺出親善萬民、德高望重之態,我如此站出去說他,怕是不會被人們接受。”
黃旭愣道:“這成山與樑儀在南疆操縱蠱屍,逆謀犯上,鐵證如山,難道還不足以將他治罪?”
成山搖頭苦笑道:“這成山可曾當衆承認操縱蠱屍之人便是他?又或者你們有何證據證明他乃是幕後操縱蠱屍之人?”
黃旭急忙道:“曲辰那日記錄成山所說的迴音螺不還在你手裡麼?難道這還不是證據?”
“這回音螺確實在我這裡沒錯,可是這裡面所記錄的內容不過是成山承認當日陷害三輕侯而已。並未提到蠱屍之事。而且三輕侯與成山已是深埋地底,死無對證,又如何證明成山有罪呢?”
黃旭一聽,頓時呆住:“難道便讓成山落得個善名,讓樑儀逍遙法外不成?難道讓梟陽前輩、長琴仙子、木飛大俠還有曲辰白白犧牲麼?”
蚩離嘆了口氣,苦笑道:“怕是隻能如此了!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我們能找到新的證據證明成山、樑儀等人的罪行!”
黃旭心中一黯,蚩離之言與沒說無異。若是有證據證明成山、樑儀等人罪行,自己也便不會再次焦急萬分了。卻聽蚩離道:“小兄弟,你我在這裡苦想也是沒有辦法。不過你方纔沒有告訴荃兒小姐此時倒是極爲正確,她與雙親剛剛相認,若是知道如此噩耗,怕是一時接受不了。你還是先瞞着她比較好。”
黃旭點了點頭:“我也是怕荃兒妹妹接受不了,自從荃兒妹妹和梟陽前輩、長琴仙子相認之後,便是笑容也多了許多,若是讓她知道了這個消息,怕是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蚩離嘆息一聲,卻是轉而哈哈大笑道:“也罷,小兄弟,我們便不說這傷心之事了。如今這南疆蠱屍之事我看是暫時告一段落,雖然這蠱屍沒有消滅殆盡,反而消失了,但是幕後主使成山既然已經埋葬在荒郊地底,怕是也不會再掀起什麼波浪來。”
黃旭點了點頭,卻聽蚩離哈哈笑道:“如今倒是你,成爲名人了!”
黃旭一愣:“我?怎麼會成爲名人?”
蚩離哈哈笑道:“火神傳人,蠻族新主,以一人之力獨鬥萬千蠱屍,你的傳聞已是在幾日之內傳遍南疆了,怕是再過幾日,便是連九州之上也會傳的沸沸揚揚了。”
黃旭頓時傻眼:“什麼火神傳人,蠻族新主的?我一點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且問你,長琴仙子的父親是誰?她教了你什麼功夫?”
“火神祝融!”黃旭心中一動,脫口而出。
“那便對了!長琴仙子教你的‘祝融神火’乃是祝融的絕技,你連他的絕技都會了,難道還不能成爲火神傳人麼?祝融家族早已隱居於九州之外,已是數十年沒有露面,你這一出來,無異於一石激起千層浪,能不成爲人們焦點麼?當年火神祝融在南疆立威,用的便是‘祝融神火’,是而蠻族之人看到有人會使用,便會奉其爲主。那驩頭族人與菌人族人稱你爲‘扎黑’,便是主人的意思。所以你這蠻族新主的名號也可謂實至名歸!”
黃旭聽了蚩離一番解釋,當真是哭笑不得:“可我確實不是他們所說的什麼火神傳人啊,長琴仙子傳我祝融神火乃是爲了緩解我體內蠱毒,延長我的性命,我便是連火神的面都沒見過,便說我是火神傳人,這也太武斷了吧。”
“可是你會‘祝融神火’便是事實,人們往往注意的是現象,而並非是事情的本質。小兄弟,這出名未嘗是件壞事,既然已經成爲名人了,你便淡然看待好了!”
黃旭此刻已是哭笑不得,只能點點頭道:“蚩離神上說的極是!”
卻見蚩離一捋鬍鬚,笑道:“對了,你可知道我兒木圖對荃兒小姐的心意?”
黃旭一愣,不知道蚩離此言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何突然卻談到顏荃兒身上。蚩離見黃旭呆愣不語,笑道:“雖然我兒木圖對荃兒小姐癡心無比,但我看她確實早已對小兄弟你芳心暗許了,你還要把握機會,莫要錯失良機啊!”說着哈哈大笑不止。
黃旭一直以來從未想過男女之事,突然被蚩離點到此處,竟是不知如何開口說話,滿臉憋得通紅。
蚩離看着黃旭窘迫樣子,哈哈大笑:“沒想到我們火神傳人也會有如此難堪的時候。”說罷拍拍黃旭肩膀道:“今日便說到這裡吧,你的荃兒妹妹還等着你爲他講故事呢!”說着領着黃旭走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