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錘發動之後,苗彥也是臉色慘淡,身子都晃了幾晃,顯然是十分虛弱。
苗彥就是想畢其功於一役,想借助中品魔器之威,一舉擊敗苗彥。
這是苗彥與方玉商量後的決定,在他們看來,這絕對是萬無一失的,因爲他們知道,郝仁的底牌大招是攻擊手段,不具有太強的防禦力,根本不可能擋住中品魔器的攻擊。
郝仁身後浮現出來的魔影,其實就是他的底牌大招,在修真界的時候,他就是仗着這個大招才能走到飛昇魔界的地步,所以他對這大招運用得十分熟練。
不過在對方的中品魔器砸下來之際,郝仁先是有點慌亂,而後臉上露出了毅然決然之色。
郝仁沒有用自己的底牌大招去抵擋那大錘,而是將之打了出去。
魔影自郝仁身後極速飛出,宛如飛天夜叉一般,只在瞬間就撲到了苗彥身前。
“他瘋了!”
觀戰的魔宗弟子,全部都驚呼了一聲。
任誰都可以看出,郝仁若是以魔影去抵擋那大錘,縱然也會負傷落敗,但並不會有大礙,不會有性命之憂,若是魔影出去攻擊,雖然也能做出反擊,有較大可能將苗彥擊下臺去,但更大可能就是自己命喪那大錘之下。
尋常修士肯定不會選擇以冒着丟命的危險,去將對方打下臺。
蕭凌宇也對郝仁的選擇有點驚訝,不過隨後他就明白了郝仁的意圖。
郝仁是知道自己必定不會命喪大錘之下,因爲除了那魔影之外,他還有底牌,就是蕭凌宇贈予的中品魔器。
就在魔影剛剛飛出,大錘距離腦袋還有兩尺多遠的時候,郝仁忽然仰面朝天,一道黑光自他口中極速飛出,頃刻之後便化爲了如龜殼般的法寶。
大錘轟中龜殼的時候,也就是魔影撲中了狀態不佳的苗彥。
魔影速度極快,而且是死死鎖定,這比鬥場就這麼大點地方,苗彥又功力虛弱,自然無法躲閃過去。
轟的一聲炸響,苗彥和郝仁所在的比鬥場裡魔氣縱橫肆虐,讓得大家都無法再看清楚裡面的情況。
雖然那龜殼狀的防禦魔器是蕭凌宇送給郝仁的,但他對那魔器的防禦力也不算了解,所以他也無法在瞬間判斷出場中的情況如何,不由得爲郝仁捏了一把汗。
也就幾刻過後,場中的魔氣完全收斂,景象漸漸清晰。
讓大家都意外的是,苗彥雖然是被那魔影擊下了場,但還在場中的郝仁卻是躺着的,一副生死不知的樣子。
至於那面龜殼狀的防禦法寶,以及苗彥的大錘,此時都安靜地躺在郝仁的身邊,色澤黯淡,威勢全無。
“那傢伙死了?”
“他剛纔用的,好像也是中品魔器!”
“真沒想到,兩個都只是地魔境界,竟然都有中品魔器,我都天魔中期了,還用着下品魔器呢。”
“如果郝仁死了,這場比鬥應該算是苗彥勝了。”
在大家議論紛紛之際,苗彥掙扎着站了起來,先是表情緊張地看了看比鬥場,見到郝仁躺着不動,他大聲地笑了起來,似瘋癲了一般地喊道:“哈哈!就算你也有中品魔器,一樣不是老子的對手!”
不過,也就在苗彥剛剛喊完,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比鬥場上,原本躺着的郝仁,竟是雙手撐地,換換坐直了上身,然後又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也只是站了兩個呼吸,郝仁又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苗彥連忙跑到了臺上,想看看郝仁剛纔是不是迴光返照,這次是不是真的死了。
讓苗彥鬱悶的是,郝仁並未死掉,也沒有昏迷,而且眼睛還睜着看天。
郝仁見到苗彥之後,咧嘴一笑,說道:“眼睛別瞪那麼大,老子還沒死呢!”
苗彥嘴角抽搐了幾下,哼哼着道:“沒死還躺着裝死!估計是受傷不輕吧?”
郝仁聽此,當下一躍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貌似輕鬆地道:“站着太累,所以想躺一會兒,別誤會!”
見此情形,在臺上的蕭凌宇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目光也瞟向了不遠處的方玉。
方玉此時臉色鐵青,身子都被氣得一顫一顫的,他非常疑惑的是,明明是剛剛飛昇不到百年,而且最近才晉升到地魔初期的郝仁,怎麼就有中品魔器呢?
方玉更加氣憤的是,同樣有中品魔器,明明在境界上高了一階的苗彥,竟然會打不過對手,而且人家還好端端地站在臺上。
一聲冷哼後,方玉自座位上站了起來,憤憤然地走向一邊。
郝仁將那龜殼狀的法寶收進體內,對苗彥說道:“以後五百年裡,就有勞苗大哥照顧那些幼獸了,哈哈……”
當裁判宣佈獲勝者是郝仁後,郝仁才施施然地走下了臺,緩緩到了蕭凌宇跟前。
蕭凌宇剛剛想恭賀一聲,哪知郝仁已經先一步白眼一翻,向蕭凌宇懷中倒來。
“這小子還真能裝!”蕭凌宇一把將郝仁接住,然後取出一粒丹藥,喂入郝仁嘴裡,並以功力傾入郝仁體內,幫忙郝仁化解藥力。
郝仁受傷不輕,身體的筋骨斷裂得十分嚴重,所幸的是丹田並未受到太大震盪,魔嬰雖然有點萎靡,但並無大礙。
剛纔蕭凌宇給郝仁喂下的,乃是一粒中品魔丹,足夠爲他療傷了。
王泰的比鬥與蔣奎的比鬥,是同時進行的,不過,王泰此時已經上場,而蔣奎卻還沒有出現。
王泰的對手是一位地魔後期修士,而且隱隱有突破天魔期的跡象,之前蕭凌宇就說過,如果對方真的太強,王泰就不要太拼命了,也不必暴露自己擁有中品魔器的事情,畢竟王泰和郝仁都是出自於御獸堂,如果都在比鬥中用出中品魔器,那必定會招惹懷疑。
剛纔郝仁的驚豔表演,已經引起很多東極魔宗高手懷疑,而且郝仁也受了重傷,老實忠厚的王泰,自然知道此時該怎麼做,他只是裝模作樣地比劃了兩下,然後就拱手認輸了。
雙方境界差距頗大,王泰主動認輸,在大家看來是明智之舉,並不會有絲毫懷疑。
王泰下場後,就帶着郝仁回御獸堂了,而蕭凌宇則是看向了方玉的那個比鬥場。
按照比斗大會的規定,遲到一盞茶時間,就視爲主動認輸。
也就在裁判準備宣佈結果時,蔣奎纔出現在比鬥場前,看着風塵僕僕的樣子,而且略顯狼狽。
“蔣師兄,來這麼晚,我還以爲你準備不比了,主動認輸呢。”待得蔣奎上臺,方玉笑着說道。
“哼!放心吧,我蔣奎還沒有淪落到那種地步!”蔣奎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哼着應道。
“那蔣師兄可準備了足夠的魔石呢?”方玉又笑着問道。
蔣奎嘴角抽搐了下,道:“魔石有,不過不夠十萬塊,只有六萬塊。”
“哈哈,蔣師兄,我們的約定可是十萬塊中品魔石,誰若是拿不出來,就要從我胯下爬過去,然後學狗叫三聲。如今蔣師兄並未湊夠數目,那麼在比鬥之前,是不是先把這個約定兌現了呢?”方玉大笑着說道,因爲苗彥輸掉而有的鬱悶一掃而空。
在這一刻,蔣奎那原本偉岸的身子,顯得有點顫抖,他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從來不曾食言過,如此重信義的人,想讓他不承認自己親口說出的話,絕對是萬難辦到。
“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蔣奎說到絕對做到!”
蔣奎只沉默了片刻,便是在應了一聲後,作勢要爬下去。
此時,全場的觀衆都在盯着蔣奎和方玉的比鬥場,因爲最近關於這場比斗的事情在宗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且慢!”
一聲喝止,自臺下傳來。
衆人都循聲看去,見到一位青年修士緩緩走到比鬥場下面。
這青年就是蕭凌宇,此時他心中十分愧疚,竟是讓一位錚錚鐵漢,要去鑽別人褲襠。
走到比鬥場邊上,蕭凌宇將一個儲物袋丟到了臺上,說道:“現在你的魔石夠了!”
說完這句,也不給臺上二人說話的時間,蕭凌宇就轉身快步回到了觀衆席的座位上。
蔣奎心中有點詫異,思緒也複雜了起來,不過在想了想後,他還是決定先把魔石收起來再說。
魔識沉入儲物袋中一看,全部都是中品魔石,至少也有七八萬塊,蔣奎的臉色輕鬆了不少。
“現在魔石足夠了。”蔣奎晃了晃手中的兩個儲物袋,對苗彥說道。
方玉臉色怨毒地瞪了蕭凌宇一眼,聲音低沉地道:“那我們就在比鬥中分高低吧!”
眼看自己心中嫉恨多年的人就要鑽自己的褲襠,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方玉本來就很仇恨蕭凌宇,如今心中的恨意自然更加深厚,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將蕭凌宇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正合我意!”
蔣奎應了一聲後,就退到一邊,擺開了架勢。
方玉和蔣奎都是天魔中期修爲,不過蔣奎入門較早,而且蔣奎是天魔中期頂峰修爲,方玉則是沒有進入天魔中期多久,在境界和功力上,蔣奎佔着上風。
其實方玉的資質和悟性並不差,甚至可以說比蔣奎要好很多,只不過經常被自己師傅柳姓婦人抽去陽元,他很難取得太快的進步,不然的話,他如今至少也是天魔後期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