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救過我的性命。”
慕容清雪吐氣如蘭,話語輕描,可聽在衆人耳中,反倒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這小子纔不過凝丹初期,怎麼可能救得慕容清雪的性命?
鶴山陰沉地說道:“慕容清雪,你要編織謊言,也要像樣一點纔是,就憑這個廢物,他怎麼可能救你的性命?你豈不是信口胡謅?”
慕容清雪看着他,慢慢說道:“信與不信,隨你的便,與我無關,根本無需向你解釋。”
慕容清雪現在身爲實丹修士,早已經不把鶴山看在眼中,當然也沒有義務,要向他多費脣舌,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小子,救過慕容清雪的性命!難怪慕容清雪會如此護着他,並贈送靈訣功法,異於常人。”一個一代弟子說道。
“若真是有救命之恩,那麼慕容清雪這些舉動,就彷彿都順理成章了。”
“嗯,慕容清雪雖然性子有些冷傲,拒人三尺,但骨子裡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救命大恩,重謝犒賞,理所應當。若是有恩不還,反倒是容易變成心結,化爲因果,影響未來的修仙之路。”
鶴山下定了決心,不依不饒,追咬道:“無需解釋?還是根本無從解釋?你在宗門中,素有冰魂素魄之稱,平日和男子說話次數都極少,怎麼可能突然就對一個少年人青睞有加?莫非……關係不乾不淨?是你新尋的姘頭?”
“鶴!山!你好大的狗膽,口無遮攔,只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慕容清雪素來風傲,神姿高徹,何曾聽過這種侮辱話語,當下俏臉完全陰沉下去,寒霜如雪,雙目如劍,刺得鶴山眼睛生疼,竟是不敢再對視一秒。
鶴山對於慕容清雪和伏君,都沒有什麼好印象,巴不得將兩人都弄死,才能心情舒暢。
眼前這兩人,一人毀去自己一件中品法器,他可謂時時刻刻,都在謀求機會,準備翻盤,用手段將兩人鎮壓,關入兇罰殿永不見天日。
然而這句話,他一脫口,就有些後悔,但想起身邊的章筠,他又有了膽氣,挺直腰桿道:“慕容清雪,有章筠長老在,你敢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真是沒有這回事,何須動怒?何須把話放在心上?”
慕容清雪雙目寒氣籠罩,面色幾乎結出霜來,一字一句吐道:“強詞奪理,僅憑你這句話,我今日就要滅殺你,將你化爲齏粉。”
“你敢!章筠長老在此,你還敢口出狂言?”鶴山怪笑道,彷彿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極是得意。
“章長老?你辱我在先,今日誰也救不了你!”慕容清雪冰冷地說道,根本沒有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她現在身爲實丹修士,未來板上釘釘的入室弟子,有着自己的威嚴,豈容對方隨意冒犯?此事如不處理,日後難以服衆,
難以確立自己在宗門中的威嚴。
“黃毛丫頭,口氣越發狂傲了,也不看看自己才修行幾年,就敢妄想一手遮天?”章筠在一旁說道,對於對方的態度,很是不滿。
鶴山都點明瞭章筠的存在,他要不站出來,自己的威儀也會受到打擊,所以必須遏制慕容清雪,維護自己兇罰殿長老的臉面。
不料慕容清雪根本不怵,反倒是冷淡一笑,輕聲道:“我要殺你,誰也救不了你,受死!”
慕容清雪靈力一動,美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她是真的動怒了,白衣袖袍間有殘影飛出,就像一道奪命暗器,死神符籙,追魂而去,直逼鶴山。
這道殘影,速度太快,來勢突然,連章筠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感到身邊有涼風掠過,帶着極爲鋒銳的氣息。
不好,他心中暗叫,想要回首救援鶴山,卻發現對方已經雙目呆滯,帶着驚慌和恐懼,一動不動,愣在了原地。
嗯?自己明明感覺到有勁風穿過,難道是錯覺嗎?不,不對,難道是……
章筠猜得沒錯,鶴山此刻,已經魂歸西天,雖然外表看起來沒有變化,卻只剩下了一道軀殼,喪失了生機。
連章筠都反應不及,鶴山又怎麼可能作出判斷,他生命中最後一個感覺,就是頸脖一涼,有些刺痛,隨後意識完全沉寂,永遠不會再甦醒過來。
慕容清雪此次出關,就是爲了確立威嚴,哪知道這鶴山不知好歹,污言穢語,正好撞在了槍口上,活該受死。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性子絕對果斷,認準起來,殺伐果斷,不會有絲毫留情。
半秒之後,在衆目睽睽下,鶴山的腦袋開始緩緩前傾,直到整個慢慢滑落,“軲轆”一聲掉在了地面上,成了滾地圓球。
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平整細膩的切口,就像寶刀破豆腐,沒有半點歪曲。
存在晉升堂百年有餘的凝丹修士,鶴山,就這樣人頭落地,腦袋搬家,成爲一具無頭屍體。
晉升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隨後又沸騰起來,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慕容清雪居然真的將鶴山斬殺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的手段還真是果決。”
“你看清鶴山是怎麼死的沒有?我只感到一道虛影竄出,那鶴山的生命氣息,就已然消失,無影無蹤了。”
一代弟子很多人可能沒有看清,但入室弟子和幾位長老都有了猜測,臉上雖無表情,內心實則早已波濤洶涌,雷電交加。
那絕對是一把品質極高,威力極強的飛劍,雖然事發突然,他們也沒有反應過來,但多年殺伐鬥爭的直覺,告訴他們,那道殘影,就是飛劍無疑。
天啊,速度如此之快,突然祭出,簡直就是雷霆暗器,絕世殺招!換做他們,若是沒有提前防備,怕是也難逃厄運,很有可能白白枉死
。
那把飛劍,最少也是上品法器,不,不,不,至少也應該是一件極品法器。
何謂極品法器?通常情況,只要法寶不出,那麼便是上品法器,都不夠看,沒有法器能對抗其鋒芒。
這種極品法器,雖然珍貴程度不及法寶,但其價值,已經是彌足珍貴,不可度量。
最最普通,十件上品法器,也交換不到,有價無市。
好一點的,甚至二十,三十,五十,一百件上品法器,都要甘拜下風,不能對等。
但法寶纔多少?整個御靈宗也不過三件,其稀有程度,鳳毛麟角,大部分長老和入室弟子,都是持有上品法器。若是慕容清雪擁有極品法器,那麼就意味着,整個御靈宗,她將擁有絕對的地位,少有人與之抗衡。
眼紅,妒忌,憤恨,貪婪等,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蔓延在這羣上層精英心頭,揮之不去,纏繞不停。
幸好,此女和風長老已經敵對,不然她和清韻兩人都成爲入室弟子,力量和勢力,迅速就會結成氣候,對其他人造成衝擊。
入室弟子,就是未來長老的候選人,就是未來掌門的爭奪者,表面上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內部暗流洶涌,明爭暗鬥。
誰都不願意其他人爬到自己頭上去,他們都是宗門佼佼者,有着自己自尊和驕傲。
不過,他們都是有頭腦的人物,並不表現出來,也不去出頭,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慕容清雪這個威是立定了,誰也不能輕易將其打斷。
而且,那把鬼神莫測的飛劍,就像是一種魔霧陰霾,懸在他們心中,讓他們不敢亂動,否則平白招來慕容清雪的打擊,就太冤枉了一些。
這種人物,還是交給章筠去處理吧,她在章筠面前殺了人,以章筠古板要面子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最好兩人鬥個兩敗俱傷,纔是完美。
章筠從異色中恢復了過來,他看着鶴山的無頭頸脖,平滑的傷口上,居然沒有一滴血液流出,整個頸脖都被薄薄的寒冰封住,結成了冰晶。
種種情況,都說明,慕容清雪那件法器,極爲不凡,不是普通的器物。
但章筠畢竟是老牌實丹強者,位居巔峰已久,威煞鼎盛,加上境界超過慕容清雪一大截,他自然不會害怕對方。
畢竟實丹初期和實丹巔峰,雖然名義上在同一層次上,卻相差十萬八千里,如同天地雲泥,駑馬麒麟。
所以,就算慕容清雪還藏有絕強法器,他也無懼,仗着實力高深,他自信能鎮龘對方。
“慕容清雪,你居然當衆斬殺鶴山,是否根本不把本座放在眼裡?”章筠沉着臉,雙眼陰鷙,幾乎要滴出水來。
慕容清雪白衣如雪,長髮輕垂,身形娉婷,淡淡地說道:“我說過,我要殺他,誰也救不了,包括你章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