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銅不壞體初步大成,讓伏君的身軀,更加強固,原本在藥力衝擊下風雨飄搖的百骸,現在瞬間剛穩下來,分毫不動,宛如老樹盤根,巨巖墜地,定如青山。沒有了後顧之憂,他的氣勢,開始瘋狂猛漲,就像是潮水起涌,節節攀高,速度之快,讓人駭然。
這種情勢的出現,讓所有金丹長老,始料未及,個個老目瞪圓,眼定舌僵,看着那黑髮少年,眸光之中,全是不敢相信,彷彿蒞臨鬼神,使得他們手腳難驅,就像被釘在了原地。
戰局後方,南河也無法再保持平淡神色,雖然眼前濛濛一片,霧氣濃郁,但這並不妨礙他的靈覺,查探出去,前方的種種鉅變,他皆瞭然於胸。而其中伏君的異變,自然是最爲醒目,讓他嘴角微張,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還是他身邊的那個金丹長老,率先開口,道:“南……南河長老,那……那小子……氣……氣勢……已經……”
南河目光有些改變,不再是一副袖手旁觀的模樣,反倒是漸漸深沉下來,低聲答道:“老夫看見了,他的力量,似乎已經達到金丹地步,而且還在繼續攀升……九品聖藥,雲霧天華丹,果然是藥力兇猛,竟然可以讓他提高到這種程度……可怕啊!”
最後一句話,南河語意頗深,難以摸透,不知道他所謂的可怕,是指藥性,還是伏君本人,亦或者……兩者兼有,值得考量。不過至少有一點,很是清楚明白,那就是此時此刻,伏君的表現,已經開始漸漸超過了南河對他的預期,乃至是……隱隱有些失控。
南河本來的意思,當然是希望伏君能夠殺傷,造成一定破壞,削弱其它宗門的實力。但這個殺傷和破壞,還是有個限度,要是漸漸超過了自己的掌控,那麼好事就變成了壞事,甚至演變到最後,難以收場。
要是這種情況,繼續惡化,那麼他縱使心中不願,也要迫不得已,抄身上前,隨同其它宗門長老,一道對敵。否則戰局顛倒,對方氣勢越殺越盛,或許會危及自己性命,那樣一來,他南河,就等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作自受,有苦難言。
伏君那方,氣勢凌冽,已經能夠和金丹長老,並駕齊驅,而且這還不是盡頭,他能夠感到,身軀之中,力量依然在繼續激增,並未放緩下來,有停滯的趨勢。感受到身體中,那近乎狂暴的力量,他驟然爆笑,看着四周,大喝道:“老狗們,看見了沒?不是說依靠藥力,乃是旁門左道,惹人嗤笑嗎?現在你們,再優越一個給我看看!!!”
掃過這羣金丹長老,目瞪口呆,張嘴難言的樣子,伏君雙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但很快就被血殺氣機給淹沒,道:“今日小爺,無慾無求,唯一渴望,就是斬殺你們這羣老賊,將你們分筋削骨,生吞活剝,撕成肉片!!!”
他的話,很是狂躁,殺機濃烈,一字一句中,皆夾帶着暴戾之氣,似乎僅剩的理智,就是殺戮,要將所有修士屠盡,方纔心情舒暢,善罷甘休。
由此一面,也可看出,伏君心裡,當真是沒有了希望,全部精神,都是絕望驅使,整個人充滿了負面情緒,就像一枚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雷彈,波動很大,極不平穩。
這些金丹長老,修煉數百年,歷經風雨,又豈是嚇大的主?之所以現在會呆滯,完全是因爲,伏君吞下了九品聖藥,卻安然無恙,這種情況,太過於罕見。實際上,對於伏君的力量攀升,反倒是退居其次,並不是太在意,沒有那麼強烈的衝擊感。
要知道,便是伏君藉助大量藥力,硬頂到金丹地步,也難入他們法眼。答案很簡單,就算是真正的金丹修士,又能如何?他們這麼多金丹長老,聯手出招,殺伐攻取,片刻之間,就能將其打碎,爆成齏粉,飄散四面。
所以說,只要伏君的力量水平,還是金丹,那麼就無需太過於擔憂,畢竟他們自己,也是金丹修士,同階對抗,人數佔優,就是一個巨大的勝勢,難以抵平。何況金丹長老,都是金丹修士中的老成者,經驗豐富,手段老辣,普通同階,基本上都能擊敗,佔據上風。
袁長老,修仙時間最長,定力強大,金丹長老當中,數他回神得最快,只見他眸子一沉,不怒反笑,道:“諸位長老,看來這小子,已經完全喪心病狂,居然口口聲聲,要誅伐我等,列爲覺得,倒是如何?”
“實在可笑,黃口孺子,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一個金丹長老,也冷淡了下來,看着伏君,寡淡道。
“狂妄至極!真以爲自己就是金丹修士了麼?太囂張了!”
“無妨,依我看,這小子是被藥力衝昏了腦袋,所以纔會胡言亂語,信口雌黃。我等無需介懷,待會動手,便能讓這小子明白,什麼叫做差距。”
另一個金丹長老,嗤笑了一聲,張嘴就說道:“別說我們了,就是這百來修士,都可讓他粉身碎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個什麼東西!”
袁長老聞言一笑,衝着伏君說道:“只要我們一聲令下,這些修士,就會動手攻擊,你以爲
,你能躲得過去?百來法器,足夠讓你四分五裂,剮成肉片。”
伏君氣勢,還在升騰,此刻他的力量,已經堪比金丹中期,只見他笑了笑,頗爲森然地說道:“是嗎?就憑這些土雞瓦狗,也想要我的性命?你們……倒是可以試試。”
說到最後,伏君反倒是詭異地笑了起來,聲音低沉,彷彿深淵兇魂,正在“咯咯”嗤笑。
“實在是太猖狂了,本長老倒是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和嘴皮子,一樣堅硬!”一位金丹長老,張手一揮,低喝道:“所有弟子,聽我號令,攻擊此人,無需留手。”
“是,謹遵長老號令。”
包圍此地的修士,紛紛點頭,表示遵命,個個臉上,都帶着一絲怒容,看着伏君,恨不得立刻就將其斬碎,剁成肉泥。剛剛伏君的放言,他們也通通聽見,明明都是結丹境界的修士,豈能被人如此小瞧?稱作是土雞瓦狗?
“讓這小子看看,我們的實力,究竟是不是土雞瓦狗!”
“不錯,此番言論,聽着我就氣極,如此囂張,真當自己是金丹修士嗎?”
“就算是真正的金丹修士,只要我們聯手,照樣讓其毀滅,筋骨難存,化爲天地塵粉!”
“將他宰了!老子看着,心情就不爽快!讓他囂張!!!”
“大家一起出手,催動法器,務必一擊斃敵,將這小子斬殺!!!”
伏君的話,讓這些宗門弟子,羣情激昂,個個摩拳擦掌,只待一聲令下,便要催動法器,將對方打成篩子,渾身上下,每一寸筋骨,都要轟滅,片甲不留。
“哈哈哈哈,一羣走狗,犬吠之聲,倒是及時……小爺倒要看看,誰敢取我性命!”
伏君目視四方,毫不畏懼,眼眸之中,除了殺伐,挑釁之色,也隨同升起,睥睨開來。
“混賬,真是猖狂,諸位,無需再等,一齊動手,將這小子,撕成碎片。”
“好,看法器,給我斬了那小子,疾!”
“看我法器之威,定讓他身首異處,血肉分離!”
“臭小子,你是找死,千獅刀,給我滅了他,剁成血泥!”
霎那間,整個四面,八方之中,全是光彩,靈芒竄動,看起來宛如百花齊放,五顏六色,很是奪目耀眼。四周的天地靈氣,彷彿受到了刺激,迅速紊亂,轟然波動,就像是整個天空,都被點燃,爆發出顏色各異的火花。
周遭之中,全部被光芒給充斥,伏君矗立中央,宛如一根獨木,巍然不動,任憑狂風,將黑髮吹亂,四面披舞,髮絲打在面頰上,噼啪脆響。
被如此多的法器對準,伏君身邊的空氣,都有些震顫,隱隱發抖。百來法器,所散發的靈光銳芒,不用言語,極爲駭人,一般修士站在其中,早已經六神無主,暈闕昏迷,難以承受這種龐大凶威,似乎每一秒,都會被刀光劍影給吞沒,魄散魂飛,百骸分離。
如此強壓,就像是寒芒刺骨,渾身周遭,每個毛孔,都受到了威脅,天上地下,全部溢滿殺機,躲無可躲,逃無可逃。
一種看似絕殺的局面,已經成形,可想而知,身在其中的修士,將是何等悽慘的結果。
好多法器,真是光芒燦爛,耀眼至極……百來法器,橫空飛舞,蓄勢待發,這種場面,還真是看得起我。不過,僅僅如此,就想將我磨滅生機,屠掉筋骨,轟碎血肉?真是異想天開!沒有一點準備,小爺豈能如此瘋狂?
“這羣老狗,纔是我伏君需要屠滅的目標,你們……還不夠資格!”
伏君暴吼一聲,眸子凝沉,身體之中,威勢暴漲,宛如青龍騰空,勁風驟然擴散,宛如漣漪,緩緩撐開,帶着震懾的力量,衝擊四面,彷彿激流海嘯,拍打而去,將要所有修士,全部席捲,大口吞嚥。
“就憑你一人,也想和我們分庭抗禮,真是天大笑話!”一個修士,鬨然發笑,身軀中靈力運轉,大聲道:“諸位道友,讓這小子看看,什麼纔是無匹力量!”
“大家動手,破了他的氣勢,將他就此斬殺,轟成爛泥!”
“殺了他,直接屠滅,抹殺乾淨,半點不留!”
“動手!法器出擊,山河覆滅,江湖倒轉,無物可當!”
霎那間,漫天法器靈光,璀然放亮,嗡鳴四起,那金伐銳利之音,隔着數裡,都能察覺,飛禽走獸,皆盡惶恐,匍匐在地,簌簌戰慄。由此可見,這番凝聚了百來人的攻擊,究竟是多麼的強橫,無數法器騰飛起來,就像是一道道光梭,沖天而起,殺生而下。
周邊霧氣,已經全部被驅散,天地靈氣,波動激烈,那百來法器,橫空劈下,就宛如高山巨人,憑空劈掌,空氣震顫,大地掙鳴,鋒銳之力,正在刺破大氣,暴殺強掠,冰冷無情。
這般攻擊,飛劍齊鳴,刀槍同舞,流光溢彩,飛鴻萬千,那感覺,就彷彿連天空都要捅下,使其墜入無盡深淵,陷入幽冥地獄。漫天炫光,充斥天地,靈光璀芒,刺目亮眼,法器
橫天,異彩紛呈,整個周遭四面,宛如都陷入了各色光芒之中,尋常世人要是站在其中,剛一睜眼,就會被刺瞎雙眸,瞳孔爆裂,血流不止。
好強的鋒威,銳力之氣,相隔老遠,就能感受得到,百來修士,同時攻擊,果然不凡。
但,如今卻是正好,試一試身軀威力,看看真銅不壞體,究竟到了哪一步。
初步大成後的真銅不壞體,給了他極大信心,就算舉目擡頭,全是金銳法器,也不能動搖心智半點。內心之中,反倒是涌起一股期待之意,想要看看這漫天殺機,能不能刺破筋骨,劃破血肉,給自己造成疼痛傷害。
“來來來,讓我看看,你們所謂的無堅不摧,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伏君突然放聲大笑,氣勢如潮,軀體之中,明黃大亮,如同玄剎明燈,懸掛半空,雙手緩緩放在後背,胸膛一頂,宛如無垠大地,敞開懷抱,無懼一切殺伐攻取。
“太囂張了,這小子,大難臨頭,居然還敢負手而立,簡直是欺人太甚!”
“真把我們當成了蚍蜉螞蟻嗎?這等姿態,實在狂妄,讓人牙癢!”
“大家拿出全力,將他轟成肉末,我是一秒鐘,都不想再看見此人!”
伏君近乎瘋狂的言語,讓所有出手修士,都憋足了氣力,靈力飛速運轉,將自家法器,驅動到極限,靈光大放,鋒威無敵,強大的破空之力,讓四周氣流翻滾,生扯出道道尖嘯。
所有金丹長老,都環顧而立,嘴帶殺機,冷眼看着伏君,靜候他的死亡。
百來修士,同時出手,那是極爲可怕的,何況他們,和伏君境界,大同小異,沒有多少差別,攻擊起來,就更是威勢旺盛,如同汪洋咆哮,氣焰滾宕,殺機如潮。
這其中,唯傅慍一人,盯着伏君,眉峰緩皺,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不斷在明黃光彩上游曳,絲毫不停。
明黃光彩,強橫肉身,無懼刀劍,不怕鋒芒,這種場景……彷彿在哪裡看到過……究竟是在哪裡呢?
百來法器,騰向高空,激射而下,光彩斑駁,靈芒絢爛,如若有天際流星,劃破大氣,掙脫束縛,朝着伏君,崩殺伐取。而誰也沒有看到,在某個瞬間,傅慍眼眸,忽然一頓,昂起首來,瞳孔之中,全是驚訝,與其伴隨的,還有幾分疑惑和難以置信。
這小子……難道……可這門靈訣,不是千年之前,就已經失傳,消聲滅跡了嗎?
千年之前,隨着那人的消失,這門靈訣,便再未出世過,很多宗門,曾經派人尋覓過,但都是竹籃打水,白費功夫,半點消息,都沒有尋到。
如此,這等靈訣功法,塵世已久,幾乎都快被修士忘卻,怎會突然,又蹦了出來?而且一出世,就被低階修士掌握,實在是頗爲詭異,讓人猜想不透。
究竟是不是呢?或許馬上,就能揭曉,公佈答案。
傅慍所想,自然無人得知,現在每個人都看着戰局中央,等待對那黑髮少年的最終宣判。
百來法器,從天而降,那種感覺,就算是袁長老,都感到頭皮發緊,雖然結丹修士,單個來說,螞蟻一般,不值一提,但要是如此聯手,同仇敵愾,那麼其聲勢,也不可小覷。
就像眼前,蟻多咬象,葉多壓馬,人數上去了,便可形成一股強悍的勢力,舉手投足,風起雲涌,山崩石裂。
那成片法器,靈光交織,激射下來,宛如一張光幕大網,鋪天蓋地,壓山罩海,給人萬嶽壓頂,無處藏身的錯覺。彷彿四面八方,九天十地,都是殺伐兇機,躲到哪裡,都是死路一條,斷絕生機。
“賊小子,死吧!”
“臭小子,看死!”
“小崽子,下地獄去吧!”
諸多喊聲,在這羣修士嘴裡,爆發出來,個個面色亢奮,彷彿已經看到,伏君被法器吞沒,絞殺得乾乾淨淨,連根骨頭,都沒有剩下來。
法器如雨,傾盆而下,道道殺機,寸寸逼人,那燦亮的靈光,俯衝下來,立刻就要將伏君,給完全吞沒,侵蝕在其中,撕裂瓦解。
就在這時,伏君身軀裡,丹藥之力爆發到巔峰,他的氣勢,竟是再度提升,堪比金丹後期,威力絕倫,氣息澎湃。不僅如此,他身上的明黃光芒,同時一展,玄叱熠熠,流彩隱轉,如同一副絕世戰甲,晶瑩刺目,讓人驚覺恐駭。
“真銅不壞體,加持肉身,刀槍不入,鋒銳難侵!”
他擡起頭顱,雙目微眯,瞳孔之中,有精芒遊曳,彷彿那天空之上的諸多法器,耀眼靈光,都是虛無假象,不能給他帶來一點損傷。
佇立傲然,黑髮暴舞,背脊如峰,直指天穹,宛如要憑藉一己之力,對抗天威地怒。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威力,有幾許!!!”
說完,他整個身子,都被流光炫彩給淹沒,彷彿一葉扁舟,被風暴席捲,並落深淵。
“轟隆”一聲,靈光亂射,氣機震盪,天空之中,如受錘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