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一個毛頭小子的如此奚落,金平血氣狂涌,再也壓制不住喉頭的腥液,“噗”的一聲,爆出大口鮮血來。
“你……你……你……”
金平看着地上的斷劍,又看了看伏君手上的那一截,嘴角喃喃,目光有些呆滯,似乎還沒有將這個事實,接受下來。
“你什麼你?還沒睡醒麼?”
對方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他覺得很是好笑。
彷彿失去了一件上品法器,就和失去了自己的**一樣。
要知道像這種品質的法器,自己在前些日子,不知道損壞了多少件,不知道崩壞了多少把,若每失去一件,都像他一般患得患失,心神渙散,那麼光是鬱悶,就能讓自己鬱悶死。
難怪此人離開了師門,進入了凡民國度。
這等心性,即便是繼續修行下去,也難有大作爲,大突破。
伏君如此想到。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是伏君想岔了。
上品法器之貴重,便是結丹修士,也難以擁有。
在北靈州的小門小派中,上品法器,通常都是宗門核心和宗門長老,纔有資格持掌的寶物。對於一個普通的結丹修士,這種法器,那是盼星星盼月亮,都難以盼來的東西。
一般來說,若是結丹修士能擁有一件上品法器,便會在同階之中,輕鬆拔得頭籌,躋身上游,惹來無數羨慕和妒忌。
若是運氣再好一點,能同時佔有一攻一防兩件上品法器,那麼實力暴漲數倍,不是夢想,一蹴而就,一夜暴富,一步登天。
甚至說得誇張點,從此就在同階修士中,獨佔鰲頭,獨領**,也是大有可能。
便是越級挑戰,也有了希望。
幾乎對於北靈州小門小派中所有的結丹修士來說,上品法器,都是日想夜想,夢寐以求的珍物。
爲了得到它,很多人甚至不惜圖財害命,違背良心。
由此足可見,一件上品法器,對於結丹修士的意義。
而伏君之所以沒有這種感覺,那是因爲他的上品法器,來得太容易,太輕鬆了一些。
不說龍雨軒贈與的上品法器懸庭劍,就算是普通的中品法器,經過他爆兵訣的催動,也可以很快速的成長爲上品法器。所以上品法器對於結丹修士的珍貴程度,他根本沒有多少概念,即便是從書冊上讀到過一些上品法器的價值,也是紙上談兵,終究虛淺,不夠深刻。
因此,他纔會覺得金平的反應,太過誇張。
實際上伏君不知道,此時此刻,金平的心裡,當真是在滴血,欲哭無淚。
失去了這把天鬆劍,對於金平來說,不亞於死了爹,薨了娘。
沒有了這件上品法器輔助,金平的攻殺能力,至少要下跌一半,還要有多。
一想到自己的身手實力,從此就要大打折扣,金平心中,便是怒火暴漲,怨氣狂鳴。
他甚至現在就能想得到,那些和自己有過節的修士,一聽到這個消息,將會如何羞辱奚落自己。他甚至現在就能預見到,很多原本對待自己和顏悅色滿面笑容的修士,一聽到這個消息,將會如何冷漠,如何翻臉。
靈界,就是這樣一個現實的地方。
人們只尊崇強者。
也只尊敬強者。
一切以強者爲尊。
你拳頭越大,所收穫的歡呼,也就越多。
反之,你拳頭越小越軟,所能收穫的,就只有屈辱,就只有譏諷,就只有奚落。
在靈界,沒有人同情弱者。
你弱,就是活該。
你弱,就應該被踩。
在這裡,拳頭大者,便是王。
拳頭小者,便是寇。
再沒有第二種詮釋。
不是強,就是弱。
這,就是靈界的生存規則。
赤裸裸。
殘酷無情。
簡單而直接。
金平越想,心中便越是毒怨,看着伏君的目光,便越是陰冷。
彷彿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大卸八塊。
感受到對方的眸光,伏君心中掠過一絲不快,心道這人還真是心胸狹隘,氣量微小,不就是毀了他一件上品法器嗎?至於流露出如此怨毒的目光?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死不悔改!
算了!
既然他如此怨恨自己,那就更加留他不得。
否則定會平生麻煩。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伏君已經徹底地拋開了婦人之仁。
斬草不除根,放虎歸山留後患之類的事情,他是決計不會再做。
因爲在靈界。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心慈手軟,那是強者才能擁有的奢侈。
現在的自己,遠遠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這個金平,他是必殺之。
心念一定,伏君也就沒有了雜念。
看着金平的目光,漸漸冰冷。
如視死人。
“你準備好受死了麼?”
“哐當”一聲,伏君將手中剩餘的斷劍,給扔在了地上。
“臭……臭小子……”
金平面帶毒恨之色,和着血說道。
還不等他說完,伏君的拳頭就到了,伴隨一聲冷哼,直刺骨髓。
“都死到臨頭了,還嘴巴不乾淨!”
金平見狀,奮力撐起了一道靈力護罩,右手一撐,準備竭力加持。
可伏君看都未看,就是一拳,狠
狠地砸在了靈力護罩之上。
“砰”的一聲。
靈力護罩,就像是泡沫一樣,飛速瓦解,急速崩散。
在伏君的拳威下,僅僅眨眼,就爆成了靈光碎屑。
一觸即亡。
快得讓金平,都來不及反應。
“咔嚓!”
“啊!!!”
一道骨響,一聲慘叫,只見金平的身影,頓時從原地倒飛了出去,足足砸飛了三丈遠。
他的右手,已經完全廢了。
從手掌到手臂,皆以一種詭異的弧度扭曲着,一看就知道,不屬正常。
鑽心的疼痛,直入金平的腦窩。
讓他忍不住慘鳴。
但他還沒有叫出第二聲來,伏君的身影,便宛如鬼魅,又一次貼了上來,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對着他的心門,就是一拳。
勢大而力沉。
狂暴的拳風,讓金平如若窒息。
從這一拳的力度來看,要是砸實了,金平絕對是必死無疑。
胸膛會被直接打陷。
這種後果,金平自然比誰都清楚,比誰都透徹。
他不想死,所以只能竭力反抗,困獸猶鬥。
垂死掙扎。
“柔剛內甲,護我周身!”
金平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力量,突然爆發出一聲惡吼,聲音極大,震徹耳膜。
彷彿這上品法器,柔剛內甲,就是他最後的屏障。
如若再擋不住伏君的攻擊,他也就只能認命,徹底技窮了。
“當!”
伏君的肉拳,直接砸在了柔剛內甲所散發出的光芒上,登時,光芒粉碎,柔剛內甲裂痕盡顯,宛如蛛網之絲,又宛如大地皸裂。
不過,總算沒有如天鬆劍一般,一碰即崩,一劈即破。
對於這種場景,伏君也沒有多少意外,因爲與天鬆劍不同,這柔剛內甲,乃是一件主防禦的上品法器,因此比天鬆劍堅硬耐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擋得住一拳,還能擋得住第二拳?
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如此吊命,沒有一絲一毫的意義。
伏君身子一晃,又是一拳,毫不停息。
這一次,那柔剛內甲,可就沒有剛剛那般幸運了。
“乒鏘!”
柔剛內甲,應聲碎裂,片片甲片,四散紛飛,橫空亂灑。
這件上品法器,也步上了天鬆劍後塵,被伏君的拳頭,直接打成了廢鐵。
“不!”
看見柔剛內甲被砸毀,金平痛聲疾呼,雙目遽然欲裂,眸光投在伏君身上,宛若要生啖其血,生吞其肉。
“受死吧!”
“誰也救不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