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滿月掛在天上,蟲鳴聲聲,絲絲霧氣圍繞着青蔥的植被。
蕭辰一臉機警的站在兩棵大樹中間,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超過一刻鐘的時間。
他的心裡很不安,覺得這裡很危險。
可是危險到底來自哪裡,他說不清楚,武魂清楚的告訴主人,說這裡並沒有厲害的魔獸,只是區域內的植物有些不太對頭。
嘩啦啦……
左邊那棵樹的樹葉無風自擺,發出類似拍手的聲音,增添了一分更加詭異的氣氛。
因爲,距離它十米遠的另一棵樹,紋絲不動。
小侯爺並沒有感覺到有風,但是左邊那棵樹的搖擺幅度,至少要六級風才能達到。
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好,他從揹包裡找出指北針。
要離開就必須找出一個明確的方向,否則的話在漆黑一片的密-林中,結果很可能是原地打轉。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方向感,所以多數情況下指北針都只是一個擺設,這是他進遺落之境以來,第一次使用。
“妹的,怎麼會這樣?”他瞪着不停轉圈的指針,整整一分鐘,絲毫沒有要停下來指着一個確定方向的跡象。
難道是受到磁場干擾?
不可能,視線之內連一塊石頭都沒有,怎麼可能出現磁場紊亂的現象。
結論是指北針壞了,他氣呼呼的罵道:“真是的,好不容易用一次,竟然這麼不給力。”
拿出地圖,仔細比對了半天,也沒能確定自己的位置。
都是天黑前那通爲了逃命的狂奔,一路上沒有留意明顯的地標,把方向給搞混了。
現在唯一能夠依仗的,只有天上的月亮。
他決定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只要能離開眼前這個詭異的地方,隨便在哪裡宿營都可以。
右手持槍左手提盾,葉子武魂頭前開路,他勇敢的邁出第一步。
剛走沒多遠,一片參天大樹擋住了天上的月亮,他採取走直線方式,只有出現會有撞樹的情況纔會繞行,繞過去之後馬上回歸到之前的路線上。
兩刻鐘後,終於走出了這片區域。
但月亮出現在偏左的位置,他眉頭微皺,自語道:“還是偏離路線了,好在偏的不多,及時調整問題不大。”
繼續對着月亮的方向走,前方出現一條不長的山谷,兩邊懸崖絕壁。
只有這路可走,月亮的位置變成偏右一點兒,放眼望去山谷的長度在三裡之內,偏右就偏右吧,出去之後可以隨時調整。
一腳踏入山谷,他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走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月亮已經不是偏右一點兒,和道路的夾角超過四十五度。
硬着頭皮繼續走,到山谷中間的時候,月亮和蕭辰形成一條平行的線。
他開始撓頭,怎麼這樣,明明是筆直的山谷,爲什麼越走越斜?照這樣的速度,等到另一端出口的時候,月亮該不會到背後吧。
耐下性子繼續走,好在路上沒有出現任何的危險,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
結果讓他哭笑不得,月亮果然跟後腦勺在同一個位置。
難道是進山谷前沒觀察仔細嗎,他決定原路返回,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一直走到路程三分之二的時候,月亮還是在背後,位置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怎麼可能,除非有兩條山谷!
他的心跳開始加速,但還是走完了最後的路,月亮的位置仍然沒有發生變化。
倒吸幾口冷氣,難道是撞鬼了嗎?
葉子武魂沒發現四周的植被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他百思不得其解,拽着頭髮原地打轉。
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月亮正好在正前方,背後則是山谷。
“什麼情況,難道剛纔一直都看錯了嗎?”他很吃驚,既然找到了正確的路,那還等什麼。
邁開大步往前走,月亮始終在前方,他愈發的有信心離開這個鬼地方。
武魂提醒他前方有點兒不對勁兒,他沒當回事兒,不對勁兒的地方多了,小爺哪管的了那麼多,只要方向沒錯就行,其他的一概無視。
半個時辰後,他不再走了,瞪着眼睛站在兩棵樹中間,左邊的樹發出類似鬼拍手的聲音,右邊的則紋絲不動,彷彿它們不在同一個平行世界似的。
轉了一圈,竟然回到原點。
而他可以肯定除了山谷之外,自己並沒有走回頭路,怎麼就回來了呢。
這不科學,太不科學了。
面對月亮走不通,這次選擇背對,往和上次相反的方向走,應該不會重蹈覆轍。
爲了不走冤枉路,每隔幾分鐘,他就用龍膽槍在經過的地方留下記號,而且很明顯的那種。
走了大半個時辰,並沒有遇到留下的記號,他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還沒來得及高興,前面的樹幹上就出現一個X型記號,不假思索他扭頭就走,走反方向肯定不會錯。
但這麼一來,月亮的位置從後腦勺兒變成了右邊耳側。
帶着懷疑,他繼續走,很快出現了第二個記號,和剛纔一樣調頭,月亮變成了位於右邊耳側。
思索着在什麼地方調整一下,前面很空曠,就是那裡了。
原地轉九十度,月亮再次回到後腦勺兒位置,他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跳起來喊道:“怎麼又到這裡了?”
還是那兩棵熟悉的樹,一棵發出噼啪的葉片撞-擊聲,另一顆紋絲不動。
他快瘋了,兩次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可結果都是回到原點。
現在這種情況,站在原地等天亮是最好的選擇。
他朝上一躍,踩着樹枝爬上靜止不動的那棵樹,繼續向上爬,直達最高點。
放眼望去,四周黑漆漆一片,可視範圍不超過五十米。
他不禁懷疑,難道是進迷宮了?
以自己強悍的方向感,就算是迷宮也應該走出去了纔對。
把幾根樹枝連在一起做成軟牀,他仰面躺下,一天的奔波消耗太多體力,剛靜下來睏倦便隨即而來。
迷迷糊中,月亮一會兒在左邊,一會兒跑到右邊,剛剛還在前面眨眼功夫就變成了後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沒有任何前兆的睜開眼睛,天已大亮。
無意間朝下看了一眼,他差點兒沒摔下去,昨天明明爬上一棵很高的樹,至少在三十米以上,爲什麼“軟牀”距離地面只有不到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