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達被打臉的這場鬧劇,很快在天地城裡傳開了。
人們正津津樂道談論此事的時候,聖子、聖女府再次冒出濃烈的黑煙。
對此,大家早就習慣了。
不光他們,就連府裡的那些侍女們也習慣了,每天要是不經歷兩到三次煙熏火燎的話,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要不說這個世上太多人都是賤死的。
這回,小侯爺可不止是燒一堆篝火,在上面扔一些溼柴而已,他將目標定格在高樓周圍的幾間房子上。
沒錯,他把房子點着了。
只可惜大家全都沒當回事兒,就算是濃煙覆蓋了整個府邸,侍女們早在第一時間關閉門窗,拿出瓜子、果乾,一邊吃一邊聊天,沒有任何人想到這回燒起來的是房子。
府裡的人不當回事兒,外面的人更不會當回事兒。
直到沖天的火苗竄起來,一座房子被燒的轟然倒塌時,侍女們才醒過悶兒來,高喊着“救火”衝出外面,拿起水桶開始滅火。
火勢已經燒的很大了,她們使出吃奶的勁兒,也無濟於事。有人趕緊跑到外面叫人,發現門口的侍衛也早就溜了,誰都不願意在濃煙中流着眼淚和鼻涕站崗。
侍女們欲哭無淚,一邊繼續救火,一邊咒罵陳驍是個魂淡。
高樓的最高層,聖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混亂湖面,嘴角微微上翹。
小侯爺通過樓梯來到門外,剛要伸手敲門,一個聲音從門後傳來:“進來吧,敲門是多此一舉。”
他聳聳肩,推開門邁步走進去,看到的是聖女的背影。
雖說他一個勁兒的跟自己說,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熟知的飄飄,至少在她恢復全部的記憶之前,她只是萬神教的聖女。
但只要看到她,他那顆平靜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加快跳動。
“這次,不會再拿刀砍我了吧?”小侯爺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聖女微微轉身,側臉對着他說:“今天你又沒有偷看我洗澡,當然不會拿刀砍你。陳驍,我總是覺得咱們在什麼地方見過。”
“咱們當然見過,我偷看過你的嘛。”小侯爺故作輕鬆,他很想說你我本是親密無比的戀人,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因爲他知道,在失去記憶的她面前說這樣的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而且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不對。”聖女搖頭說:“在我的記憶深處,那些不能連成一幅完成畫面的記憶碎片中,有你的身影。但我不敢確定那是不是你,我們是不是很早就認識了?”
“對。”小侯爺點點頭,馬上又搖搖頭:“也不對,其實你我從相識到現在,最多一年的時間。我知道你很想問,但很多事情說出來你不一定會相信,除非是你自己記起來。”
聖女重新轉過身,看着下面的混亂場景,說:“你的話有道理,當初我稀裡糊塗的跟着右賢王來到這裡,那時候我真的以爲自己就是萬神教的一份子,後來發現他騙我,所以就……”
“你就揍了他,對嗎?”小侯爺替她把話說出來。
她莞爾一笑:“沒錯,但每次都是以切磋的理由,揍完他我會說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所以他捱了打還不能發火,只能受着。”
小侯爺在心裡爲右賢王默哀。
“你費盡心思支開所有人,不單單是爲了跟我閒聊吧?”聖女雖然失去了記憶,但之前的睿智卻一點兒都沒少。
小侯爺一揮手,旁邊的桌子上出現一隻黃金寶盒,說:“據稱治好你的病需要上古玄獸之血,正好我這裡有,不光是玄獸之血,還有上古聖獸的血,希望能對你有作用。”
她轉過身,看了一眼寶盒,說:“謝謝你。”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微笑着說:“如果你恢復記憶了,就……算了,到那時你知道該怎麼做,用不着我叮囑。”
聖女聽出他話外的意思,眉頭一皺:“怎麼,你要離開這裡嗎?”
小侯爺聳聳肩,朝着下面努努嘴說:“房子都被我燒了,你覺得我還能繼續待在這裡嗎?說實話,這裡的人並不喜歡我,所以還是離開比較好。”
“一路順風。”
“謝謝!”
一刻鐘後,天地城亂做一團,附近的幾支巡邏隊全都被叫來滅火,半個南城都被濃煙籠罩。
而身爲罪魁禍首的小侯爺,趁亂來到城牆下,混入來來往往取水的滅火大軍中。
城中的水井取水有限,爲了加快滅火速度,士兵們盯上了城牆外的護城河,他們打開城門取水。
小侯爺順利出城,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之前那些次燒火放煙,就是爲了掩蓋最終的目的,根本不是爲了報復侍女們,所有人都把蕭辰想簡單了。
直到火勢撲滅,衆人想起懲處罪魁禍首的時候,才發現聖子不見了。
桑惕凡氣的渾身發抖,要不是因爲聖教主的縱容,怎麼可能發生如此嚴重的結果。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陳驍就算是當了聖子,跟萬神教仍然不是一條心。
可他沒有膽子去質問聖教主,只能派人去追,其實他根本不相信派出去的人能把陳驍抓回來。
……
第二天,一路風塵僕僕的蕭辰來到大楚邊鎮,報上盧世忠的名字,他很快被當做貴客請了進去。
對於他的到來,不光盧世忠吃驚,盧先鋒和秦王一樣的吃驚。
小侯爺的理由無懈可擊:聖教主着急跟秦王簽訂正式協議,所以派他親自過來,至於爲什麼沒有帶隨從,是不想引起別人的主意,畢竟秦王跟萬神教合作是見不得光的。
聖子親自出面,秦王和盧先鋒沒有理由懷疑什麼,秦王本就對上次的草案沒有異議,命令盧先鋒抄寫出兩份正式協議,雙方簽字畫押。
在秦王李定國看來,他纔是這樁買賣的真正獲益人,相對於皇位來說,送出一州之地根本不算什麼,送一個出去,大楚還剩下十二個呢。
等自己的皇位坐穩了,完全可以撕毀協定,將萬神教再次定格爲邪教,奪回那一州的土地,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當然,這種想法是絕對不能表現出來的,否則盟友就會不高興,造成一拍兩散的結果。
拿着正式簽好的協定,他可客客氣氣的把蕭辰送走,樂的哈哈大笑,跟盧先鋒說:“我那個皇帝哥一定想不到,他派我來是想消耗我的實力,我卻跟萬神教私底下達成共識,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盧先鋒先對着主子道喜,然後說:“爲了穩住金鑾殿上的那位,咱們不能閒着,否則會被皇帝猜忌,既然萬神教不能打,不如選擇金城打一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