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已經離開凍結的海面,來到了陸地之上?”顏霏鳶若有所思地說。
寧致遠對着顏霏鳶伸出拇指笑了笑又接着說:“是的,如果飄雪那老鬼說的可信的話,凍結不久的海面是不會有這種幽藍色的堅冰。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真的找到了傳說中的煉獄島,而我們一直認爲是傳說故事的它竟真真切切存在。一行六人無不是被驚詫、興奮的情緒反覆衝擊着大家,幾個人呆呆地站在冰面上有十分鐘之久。還是在年輕的水洛的提醒下,我們幾個老傢伙纔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在鏡面一般的冰上繼續行進。已進入煉獄島天色就暗淡下來加上瀰漫着一層薄霧,看起來若隱若現但非常影響視線,我們只能看到一二百米遠的東西。約摸走了二十多分鐘,就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我小聲的提醒大家注意四周的動靜。當我們手持武器看清楚那個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時,心中就只剩下震撼了。這是一座的讓人咋舌建築,站在它的腳下根本看不清它的全貌,把頭用力向後仰起才能隱約看到它的頂部,就知道它驚人的大小,即使身體再高大的人站在它面前也就如同螻蟻一般。整座建築是用那種幽藍色的冰塊砌成的,建造這座恢宏建築的每一塊冰磚都有一人多高。我腦子中當時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已經遠遠超越了我的想象極限。我們六個人沿着它的牆壁走了半個小時也沒看清它的全貌,更奇怪的是我們也沒有找到這座龐大建築的門窗。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們商議後決定退回,爲了不讓人發現幾個人只好抹黑向前。天生神目的矬子羅目自告奮勇在前面探路,走着走着羅目突然怪叫了一聲半個身子掉進了冰面以下。幸好我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才使得他沒有完全掉進冰窟窿中。原本堅硬無比的藍冰上怎麼會有出現空洞呢?難道是那座龐大建築的入口?年輕氣盛的水洛提出要下去一探究竟,意見出現了嚴重的分歧,最後由支持探查的我和蘇路跟着水洛進入冰窟,其他人在冰面上戒備支援。但進洞後就讓人失望了,那個冰窟窿幾乎是垂直向下的,並且下了十幾米後就變得很窄,沒辦法三個人又返回到冰面上。”
寧致遠似乎有點激動站起身來繼續道:“隨後趕路時殿後的飄雪幾次說有人跟蹤他們,但經過我們再三查找也沒有發現。終於離開了藍冰區域,蘇路看着身後煉獄島說出了一句讓人不寒而慄的話:這是一個連太陽都照不到的地方。可不是嗎,站在凍結的海面上至少可以看到掛在地平線上的太陽,回頭看看被霧氣籠罩幽暗的煉獄島透着一種說不出的陰森。那一刻所有人都已打
了退堂鼓,誰也不想再次進入那種冰冷透骨、毫無生氣的壓抑環境中。此時飄雪再次發出警告,不勝其擾的羅目把一包紅色的粉末灑在遠處的冰面上,所有人就在紅色粉末和它升起的紅色煙霧之外休息。就在一切歸於平靜後沒多久,一直沒有放鬆戒備飄雪突然碰了碰我,我順着飄雪手指的方向看到冰面上出現了幾串淺淺的紅色腳印。我不顧一切地躍身而起,手持斷水迎了上去,飄雪等人就跟在我的身後。我用斷水刀向着腳印上方胡亂的砍了一陣,似乎什麼都沒有。離開!馬上離開,我招呼着同伴們快速後撤。腳下的冰面忽然傳來斷裂的聲音,誰都知道一旦落入水中我們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大家各自施展本領快速逃離這裡時,一道水幕從冰面下噴射出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幾條大腿粗細的動物腕足夾着冰冷的海水向我們抽來,無數的紅色腳印從背後的各個方向奔向我們,一場惡戰就這樣開始了,丟人的事我就不細說了,在對方五分鐘的進攻中所有人都負了傷。羅目最慘,夏侯遠征一雙妙手也只能保住其性命,幾十年的修爲盡毀;水洛傷及內臟,傷痛一直伴隨她終身;其他人雖然傷得不重但也極爲狼狽。那些無形的戰士和水下可怕的怪物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再也找不到蹤跡。不敢停留,我們幾個算是逃回血河谷地,之後就成立了鷹巢,目的就是要聯合大陸所有頂尖勢力共同對抗那個神秘的煉獄島,不致島上異族對我們進攻時我們毫無準備。”
寧致遠說完除了夏侯遠征外亭子中的人都面面相覷,夏侯遠征也站起身來說道:“致遠所說句句事實,沒有絲毫誇大的成分。三十年前去煉獄島的六個人中除了羅目和水洛外都是大陸一頂一的高手,在敵人一波短暫的進攻中我們可以說是完敗。這個神秘的敵人實力之強可想而知,如果他們傾巢而出撲向大陸以我們是不是可以像上次一樣在血河谷地將他們擊退需要畫一個大大的問號。襲擊水洛的力量更加的可怕,老夫的生命之力根本無法醫治,它蟄伏在水洛體內隨時都可能將她摧毀,這也是水洛自我囚禁十年的原因。其實這十年水洛一直在焚心沙漠,在我和致遠的幫助下恢復這種可怕的傷病,但最終我們還是無能爲力。水洛曾經發過重誓,一旦那無端進入她身體的東西無法控制時與它同歸於盡,而這次她突然離世極有可能和這有關。所以鷹巢何去何從大家一定要想好,選出的首領也一定要當得起這個重任。”夏侯遠征凝重的目光劃過所有人的臉。
寧致遠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力地坐了下來。卓萬風思忖了良久開口問:“嚴寒
的冬季會持續多久?”
“一般只會持續兩三年,飄雪是這麼說的。”夏侯遠征回答道。
“你們的意思是將鷹巢首領的推舉推遲一到兩年再進行?”左劍奇問。
“我看不是不可以。”盤算了半天的鬼影跟着說道。
“神殿那邊是不是也要收斂一下!”謝澄陽看着卓萬風說。
“蘇路那裡我會親自去一趟的。但鷹巢定下的規矩不會變,首領推舉一定要按期進行,否則怎麼能夠服衆。”寧致遠似乎一定要讓出這個首領之職。
“也好,由於寒煙居剛剛更換了掌門,老夫就沒必要舔着老臉去跟娃娃掙搶了,摘星閣會排出年輕弟子參加比試,權當一次實戰練習了。”夏侯遠征說。
“恩,這樣對寒煙居也算公平,斷水幫也會派出年輕弟子。”鄭中流點頭道。
“喂,你們幾個老傢伙作何打算?”顏霏鳶看着沒說話的幾個人問。
“這個事不要強求,當年你們不也一樣要和我和夏侯這兩個老傢伙比試嗎?人選大家自己決定,比試依舊定來年在二月十五的千變城,鷹巢會在馬上到來的新年那一天提前昭告天下。推舉出新的首領後我會將鷹巢的一切包括商會全部交出,各位儘管放心。”寧致遠拿出了鷹巢首領的威嚴,無可辯駁的說。
“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了,各位千變城見了。”鬼影怪笑着化作一團黑煙原地消失了。
“看來我要先去一趟藍家港了。”卓萬風對着亭子中的人抱了抱拳,輕飄飄地也離開了。
最後亭子中只剩下慕雨和寧致遠兩個人,慕雨上前一小步說:“寧前輩,家師臨終前只對我交代了一件事,就着把這個交給您。”慕雨說着將一個錦盒交給寧致遠。
寧致遠一愣接過錦盒剛要打開,就聽到顏霏鳶遠遠地在喊他。寧致遠答應一聲並沒有離開,而是問慕雨道:“我會收好的,你師父真的沒有留下什麼話?”
“沒有,師父臨終前只見了我一面,除了囑咐我提高修爲不辱寒煙居外,就交代了這麼一件事。”慕雨指了指錦盒說。
寧致遠似乎還有話要問但看到顏霏鳶走過來,將錦盒藏在身上便說道:“要記住你師父的話,好好準備明年的比試。”
慕雨用力的點點頭,可她心中總有那麼一個影子始終揮之不去,每每做夢她就會一下子從夢中醒來。一念之間自己做出了確保家族榮耀和自身地位的決定,可得到了掌門之位後卻失去了以前最可貴的快樂,難道伴隨她的註定是無盡的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