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德坐了下來,苦笑着說道:“父親老了,王位總要有人繼承,可我的那些兒子要不不成器,成器的倒要迫不及待地坐這個王位,所以……”
“您忘了,我已經死在了長樂山上,您當初讓我跟青雲離開也恰恰是因爲這個。再說我們習水國幾百年的歷史從未有過一位女王,小弟藍廣不是就在豐城嗎?”藍羽打斷了父親的話。
“藍廣頑劣,王位怎麼能交給這樣的孩子。”藍德頹然道。
“紫翎妹妹。”藍羽提醒着父親。
“翎兒從智力和能力上都是上上之選,但生活的經歷讓她處事有點偏頗,羽兒你就甘願藍家的江山無人繼承嗎?”雖然都是女兒但藍德還是更看重藍羽。
“紫翎妹妹需要家庭的溫暖,我們是孿生姐妹,我相信妹妹一定會做的比我更好。”
“今天就不說這個了,羽兒陪我到外面的林子裡走走怎麼樣?”藍德岔開了話題。
“您的傷好之前,需要靜養。”藍羽沒有同意。
“好,就聽羽兒的。”
“父王,我扶您去窗子邊,那裡空氣好。”藍羽扶着父親坐在落地窗邊坐下,笑着對藍德問,“您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要對羽兒說啊?”
藍德嘆了口氣說:“這件事我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告訴你的好,但我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是青雲哥哥有消息了嗎?”藍羽大聲的問。
“還不確定。”
“您快說,青雲哥哥到底怎麼樣了!”藍羽搖着父親催問道。
“羽兒你別急,坐下來,爲父對你說。”藍德指着對面的椅子對藍羽說,“我們的探子從藍家港打聽到,新任的神殿主祭可能就是青雲。他正率領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向東推進,目的就是一舉消滅我們習水國。”
藍羽的反應出奇的平靜,離島之行使藍羽多多少少知道青雲與神秘的天越族以及神殿的關係。
“林克現在神殿是什麼角色?”藍羽問了一個讓藍德大爲意外的問題。
“林克現在掌握着神殿所有的軍事力量,不再是拍在末尾的小祭祀了。”藍德有點不可思議地看着藍羽。
“他們真的做到了。”聽到父親的回答藍羽更加確認神殿的主祭就是她的青雲哥哥,她輕聲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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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到那來勢洶洶的神殿大軍藍羽又皺起了眉頭,難道青雲哥哥還在對從前父親送我去神殿的事依舊耿耿於懷,不應該啊。那就是來接我的!青雲哥哥曾經說過他會像平天嵐一樣風風光光的迎娶我,對,一定是!
相思的女人總是這樣,要命的幻想着一切大喜大悲的事情。藍羽低頭摸着自己的肚子,幾乎要樂出聲來。
“羽兒,羽兒,你沒事吧?”一旁的藍德茫然地問。
“沒事,我要出城迎接青雲哥哥。”
藍德瞠目道:“羽兒,你說什麼?”
“父王放心,青雲哥哥絕對不會進攻我們的,我在斷水河邊等
他,他一定會退兵的。”藍羽高興得在父親臉上親了一口,喜滋滋地跑到門外大聲對着樓下喊,“慕心小丫頭,去給我弄些吃得來,我現在好餓啊!”
藍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女兒,心中似乎有說不出的滋味。
一會兒藍羽又跑了回來,心花怒放地對藍德說:“父親您就在羽兒這兒吃點東西再回宮吧。”
“我能集合的兵馬也不過萬餘,若神殿的十萬大軍來襲,豐城天險又能守上幾時。”
“我一人就能退兵,父王不用擔心。”藍羽看到父親的臉色,知道自己有點失態趕忙正色道。
“赤煙重現纔是招致神殿大軍犯境的原因,你出城豈不是羊入虎口。我已通知願意幫助我們的所有勢力,我只想你能繼承我們藍家的大統,讓先人留下的基業得以延續。”藍德現在非常後悔說出那些沒有確定的消息。
“青雲只是爲幫助什麼天越族復國……”
“這是信仰的碰撞,是生死存亡的廝殺,我們誰也逃不掉,你是神的使者更不可能置身事外。所有神的子民都在看着你,你是他們的希望,希望你不要做出讓他們失望的事情。”藍德話說得很重,說完他起身離開翠羽樓。
望着父親離去的背影藍羽頹然坐在椅子上,藍羽突然撕心裂肺地喊道:“爲什麼是我,爲什麼要選擇我,不就是一把破劍嗎?我纔不稀罕!每次都是你將我和青雲哥哥分開。”
那把微微泛紅的長劍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藍羽手中,藍羽看到長劍更是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推開窗子將長劍從翠羽樓上拋了出去。之後她迅速關上窗戶,扶着躺椅上嗚嗚地痛苦不止。
“傻姑娘,不要哭了,這就是命!你生來就揹負着別人揹負不了的東西,這種東西就叫做希望!你看,當神劍的光輝照耀着整座城市時,人們看到的就是希望,生的希望。”藍羽聽到有人在說話,而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當藍羽哽咽着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站在翠羽樓的塔尖之上,被拋出窗外的赤煙劍就懸浮在風之城的上空,而整座城市都沐浴在它發出柔和的白光中。城中所有人在頂禮膜拜時臉上洋溢着虔誠、堅定,藍羽感受到一種神奇的力量在白色的光暈中傳遞。
“這就是力量,希望的力量。你將他們帶到這片大陸就要給他們希望,只有這樣才能無懼一切。”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
“你是那個……”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相信希望。”那個聲音漸漸遠去。
“希望?一把古劍就代表希望嗎?”藍羽若有所思地看着城中的人們。思忖間藍羽發覺自己回到了頂樓的臥室,而被她丟棄的長劍就握在手中。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神劍,神劍出現在……”慕心從跑上樓來,推開房門的瞬間她看到了藍羽手中的長劍,到嘴邊的話也戛然而止。
“進來,我有話問你。”藍羽道。
撲通,慕心不作聲地跪在
地上。
藍羽手中白光一轉,長劍消失於無形。她走到門口前雙手將地上的慕心扶了起來,笑着問道:“我聽到慕心剛剛說到神劍,你也像城內的人那般虔誠嗎?”
“您就是那位神,我真是瞎了眼!”慕心根本沒有回答藍羽的問題,伏在地上不敢擡頭。
“神真的對你們這麼重要嗎?”藍羽沒再扶慕心轉身緩步重又回到窗邊。
“雀鳴山以南的人大部分從小就信奉創世神,更加信奉救苦救難的水神,是這位美麗的水之女神給了我們希望,所以我們更願意叫她希望女神。慕心不懂別的,在我心中如果知道希望女神沒有丟棄我們,就代表我們還有希望,有了希望就有了力量,有了力量就可以爲生存而戰。”
看來連十三四歲的慕心都知道戰爭一觸即發,藍羽聽完慕心的話沒再發問,而是小聲地嘟囔着什麼。
“您一定會帶領我們打敗那些異教徒的,多年來就是他們玷污了我們的信仰。您現在就應該代表我們的神下達命令、號召神的子民們迅速行動起來,把那邪惡的異教徒從消滅乾淨!”慕心繼續說道。
“這是誰教給你的?”藍羽皺起眉頭問道。
“街上的人都這麼說。”
“是你那個師父說的吧,戰爭是要死人的!”藍羽表情異常嚴肅。
“戰爭有時是必要的,難道我們要伸長脖子任人宰割嗎?爲自己的信仰去犧牲是每個神的子民的責任,何況我們是應戰。”慕心的師父出現在門口。
“你不要在豐城中妖言惑衆了,一定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藍羽氣憤地說道。
“我是在傳經佈道,我們的希望女神心中裝的似乎並不是她曾經拯救過的子民,有沒有希望還是要靠自己,慕心我們走!”慕心的師父丟下一句話,扯着慕心下樓去了。
“您不會丟下我們的對嗎?”出門前的瞬間慕心回頭祈求道。
藍羽的心中難受極了,但更多的茫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她的腦海中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一邊是她深愛的青雲一邊是養育她的父親,哪一邊她都不想傷害到,可有什麼方法能做得到呢?
苦悶的藍羽腦子裡亂極了,可當一陣陣反胃的感覺再次來襲後,她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她不要做什麼希望女神,不要做習水之王,她只想做一個好妻子,實現當年一步青雲半步羽的諾言。她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和必須品,她要一走了之,她要將手中的古劍留在豐城,得到古劍的人也許一樣可以拯救習水的子民。
“父親,羽兒不孝,還請您原諒。我會勸說青雲放棄對習水國的仇視,我相信青雲絕不會傷害您的子民的。”藍羽對着王宮的主殿跪拜之後,從兒時玩耍發現的後山捷徑來到了王都街頭。
“將古劍放在什麼地方呢?”藍羽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尋找着合適的地方。
“你就是斷水河邊的銀甲小將吧!”藍羽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