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是一本大書,是一部歷史,每扇石門都是這部書的一個章節!”辛白趴在石壁上一邊感嘆一邊細心觀察。
可是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在這部書中不管那哪個章節,雖然記載的內容並不一樣,但結尾卻是驚人的相似。
“難道我們世界曾無數次回到原點,毀滅重生,毀滅再重生。這麼說來青雲就是個騙子,他根本無法阻止輪迴的發生,他已經逃之夭夭,留下我們這些人等死。”辛白的目光再次落在進入後殿的大門上。
“看來你找到了答案。”
辛白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前殿,大聲喊道:“青雲,你小子快出來,別以爲你自封什麼煉獄之王我就不認識你了!”
呼!
就在辛白進入前殿時,白森森的火球落入後殿,幾乎將後殿塞滿。
“從那火球中出來,我可不吃這一套,你……”辛白靠近火球時,他打了個冷戰向後退着。
可是眼前出現了無數的幻象,白森森的火球突然收縮,之後迅速膨脹,火焰衝入各個石門中。後殿頓時變成了染房,五顏六色的的光華變幻着、飛舞着,那些石壁上的圖案都活了起來,它們爭相進入幻光中。
有些“圖案”在相互撞擊中消失,又有新的“圖案”在幻光中誕生。最後,後殿中心被一個“圖案”牢牢佔據,它不斷向四周吞噬,終於在消滅了所有“圖案”後統治了後殿所有空間。也就在這一刻幻光停了下來,並向內收縮,在中心形成一個渦旋,強勁的風吹過石門發出尖厲的嘯聲,刺眼的白光中一切歸於平靜。
之後一切又重新開始,一批批“圖案”一遍遍重複着誕生、毀滅的故事。
“夠了!”辛白大叫道。
“輪迴中所謂的創世神你應該認識。”青雲的聲音在辛白的身後響起。
“祖龍?”辛白回頭看到青雲坐在承影池旁,也坐了過去。
“或許是輪迴的恩賜,這個輪迴誕生了兩位創世神。”青雲苦笑着指着後殿幻光道,“一個被稱作玄空,另一個叫青娥。”
“獨夫、妒婦?”辛白斜着眼看了看青雲說道。
“恩,這個說法很貼切。”青雲樂呵呵地說,“繼續看,後邊更精彩。”
“我已經看夠了,想想也知道結果。”辛白不屑道。
青雲看着辛白道:“哦?你說說看。”
“接下來就是三個女人爭風吃醋,愚蠢的男人本想周旋在三個女人間,可最後卻落得個雞飛蛋打的下場。”
青雲點點頭,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是三個女人?”
“妒婦算一個,契約殿後殿中有一個女人的石像應該和祖龍有瓜葛,這最後一個和你有些關係吧?”
“辛白果真厲害。”
“我也是瞎猜。”辛白難得謙虛一次。
接下來青雲給辛白講述了洪荒的歷史,輪迴之始玄空和青娥就是一對兒伴侶,他們一直以創世神自居。可是迅速強大起來的幽炎、相柳和檮杌已經威脅到他們的地位。於是就有了一次爭霸,曠日持久、驚天動地的戰鬥後玄空、青娥大勝,幽炎、相柳和檮杌完敗,而且被封印在玫瑰海中。
“接下來該馭心出場了吧?”辛白嘿嘿一樂道。
“我的一位老師稱
她爲蠆女,但她也是妖媚、癡情的女子。”
辛白皺眉、癟嘴道:“你小子是不是動心了,她可是,想想就……”
“我把她殺了。”青雲面無表情道。
“你這人就是開不得玩笑,好了,這位妖媚、癡情的女子是如何出場的?”辛白撇撇嘴,手攏在嘴邊道,“她不會是祖龍肚裡的蛔蟲吧?”
青雲斜了辛白一眼道:“她十分崇拜玄空,更崇拜玄空掌握的力量,所以她主動接近玄空,志得意滿的玄空當然就笑納了。”
“然後妒婦青娥就開始爭風吃醋?”
“青娥找來了美貌的天悅。”青雲淡淡說道。
“這婆娘瘋了,她怎麼又給祖龍找了一個!”辛白驚訝道。
“青娥自認將天悅緊緊攥在手心裡,她只將天悅當做玩偶送給了玄空。”青雲嘆道。
“天悅就願意?”
“由於各種原因,天悅來到玄空身邊。玄空拿她當寶貝,經常在其他人面前炫耀,可是玄空從來沒有把她當做自己的愛人。”青雲慼慼然。
辛白好奇地問道:“你和這個天悅到底是什麼關係?”
青雲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青娥的目的並沒有達到,一怒之下她放出了檮杌、幽炎、相柳,天下再次大亂。玄空失去了青娥的支持,他不得不借助馭心和天悅兩族的力量。又是一場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的戰爭,玄空一方最後慘勝,他再次封印了三隻原始獸,這次他也封印了自己的力量。”
看到辛白沒有插嘴,青雲望着流光溢彩的後殿大門,又道:“其實玄空根本不是爲自己所做殺孽贖罪,他只是想借此削弱青娥的力量。”
“如果我是馭心,我想我可以出手了。”辛白狡猾地一笑道。
“你低估了馭心,她此時對付不是玄空而是青娥。這個靈魂和力量蛀蟲利用玄空的憤怒掏空了青娥,並將她推入嗚咽山夜啼洞深澗中。青娥墮入浮生河中,直到望月時代才得以脫身。”
“千顏?”辛白想起契約殿中的一幕。
“她從一開始就盯上了我,險些讓她得手。”青雲嘆道。
“盯你?你和天悅到底什麼關係?”辛白又一次問道。
青雲還是沒有回答,他指了指後殿道:“經歷殘酷的戰爭後天悅想到契約,她希望用契約約束力量,約束戰爭。玄空表面上非常支持,背地裡卻幾近破壞之能事。他騙天悅說只要檮杌、幽炎、相柳簽訂契約就可以放了他們,並慫恿她進入封印中。天悅不知是計,便進入了玫瑰海的封印中。”
辛白嘆了一聲,示意青雲繼續。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就是這次玫瑰海之行讓天悅參悟了星輪之理,當她奇蹟般地返回後,她就在死亡沼澤以北建造了契約殿。”
“就是我搭建木屋的地方?”辛白瞪大眼睛問道。
青雲點點頭。
辛白又道:“我就說那是個風水寶地嘛!”
“那裡是浮生河的起點,當時那裡有一汪清泉。”青雲道。
“承影池,就是這個承影池!”辛白立刻轉過身對着淺池道。
“玄空沒有料到,天越不僅奇蹟般的生還,而且她帶回了三隻原始獸的血。當契約殿建成訂立契約後,玄空指使馭心盜走了象徵契
約的歃血刀,就是那對烏黑的圓刀。”青雲也轉過身面對着承影池。
辛白若有所思看着平靜如鏡的水面。
“你也該想到了,天越應該是來過這裡,所以契約殿的形制和這裡一般無二。”
“恰恰相反,我認爲先有的契約殿,這裡只是契約殿的影子。”辛白轉臉看着青雲說道。
“這個我真沒想過,不過契約殿成爲天越和玄空矛盾的開端。”青雲盯着水中的倒影幽幽道。
“祖龍殺了她?”
“沒有等他動手,野心膨脹的馭心就已經將玄空蠶食得所剩無幾。玄空修建了馭心臺,並以此爲餌囚禁了陰陽索,但他也失去了生命,他醜陋的靈魂也被力量吞噬。”青雲兩眼放空道。
“這麼說天悅沒死?”
“不,她就死在這裡。”青雲悲愴道。
“她是怎麼死的?”
“你知道龍族爲什麼極其稀有嗎,因爲生育龍族子嗣是件非常危險的事。”青雲喉結動了動才道。
“哦,是因爲生孩子。”輕聲說完辛白呼地站起身,他死死地盯着青雲大呼道,“你就是天悅的兒子!”
青雲點點頭。
“你豈不是洪荒時代的怪物!”辛白激動道。
“我出生在平步城。”青雲輕聲答道。
“是因爲承影池、浮生河?”
青雲期期艾艾地說:“母親用她的生命給了我生命,她也用她的生命詛咒了我。我在十世的殺戮中輪迴……”
“不可能,不會有這樣的母親的!”辛白憤怒地打斷了青雲。
“接受生命的恩賜和它帶來、帶走的一切。”青雲指着內殿門樑道。
辛白這才發現,上面繁複的纏枝蓮雲紋下的確有字跡,只是他並不認得。
青雲緩緩起身,他猛地扯掉左臂的衣袖,露出了黑色的紋身,他含着眼淚道:“碧水粼粼,馥香遠來,有蓮而生,結生吾子。吾子星輪,身受血咒,墮入輪迴,十世九轉,銀月入心,五曜浮生,旦夕不輟,以正天經。吾身之痛,不若心痛,焚身天罰,縈紆承影,愧疚之情,永世難安,願化芙蕖,護佑汝命。悲乎吾兒,哀乎吾兒,前生垂淚,今世血眼,三生守望,生生守望……”
青雲的聲音越來越小,辛白聞之大駭,三生咒三個字出現在腦海中。
“這就是真正的三生咒。”青雲哽咽道。
辛白嘆道:“原來這就是三生咒,天悅真是位偉大的母親,她能犧牲自己的骨肉以正天經,可是我不明白……”
“時間。”青雲知道辛白想問什麼,就打斷道,“時間在某個節點上的偶然改變或許就能改變歷史,而我十世九轉就是爲了這個。”
“你恨你的母親嗎?”辛白點點頭,小心地問。
“我不知道,我要做的就是完成母親遺願,接受生命的恩賜和它帶來、帶走的一切。”青雲轉過身看着微微一笑。
看到青雲的笑容辛白脊背一陣發涼,他緊張道:“你想做什麼?”
“你也一樣,也要學會接受。”青雲保持微笑道。
“你把紫翎怎麼了?”辛白似乎讀出了什麼,他瞠目道。
“我一直當你是朋友,所以打算給你一次機會!”青雲說完猛地將辛白推入承影池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