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那樣的生活一定非常無趣吧。”蕭月輕笑一聲,“我自小也是經受着各種要求嚴格的訓練,並沒有別人想象中的愉快。”
天星淡淡的道:“不過,我們相對於別人來說,付出的更多,收穫也就更多,不是嗎?”
“嗯,你說得對。我們也就僅僅見過幾次,每一次的經歷卻是都非常充實。無論是在流沙古墓,還是在海底世界,甚至冰極宗,好像身邊的一切都開始有了活力。”蕭月愜意的道。
天星長嘆一聲道:“我現在還懷念我們在流沙古墓和海底世界的經歷呢。那絕對是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
“怎麼,難道你還想再回去看看海龍王、龜丞相他們?”
天星笑着回答:“是啊,那裡是一個遠離我們人類大陸的地方,或許很多秘密我們都沒有徹底搞清楚,包括加坦格蘇魯,我也很懷念他,也不知道現在海族和海魔族怎麼樣了,有沒有恢復和平。”
“希望海底的世界也不要像我們大陸一樣再度出現戰爭了吧。不過,萬一黑暗的勢力重新掌控大陸,那時候,恐怕海底世界也會遭到波及,海族和海魔族的命運可就懸殊了。”蕭月擔憂的道。
天星擺了擺手:“不要緊,以海族的實力,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黑暗派所左右的,再說了,海魔族跟黑暗一族的關係我們也不清楚,說不定整個海底世界都會聯合起來對抗外敵呢。只不過,我們想要搬海族救兵的念頭還是不好辦。”
“當然了。”蕭月白了天星一眼,“海族和海魔族在遠離九行大陸的地方,他們偏安一隅,我們何必要攪亂他們的寧靜呢?可以說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兩個不同的種族,絕對扯不上關係的。”
真的扯不上關係嗎?
天星仰望天花板,眼神呆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有股不祥的預感,就好像心裡發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沒事的,放心吧。就算黑暗一族非常強大,我們人類也不是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啊。”蕭月試圖去安慰天星,只不過,那種不詳的預感似乎在她的心頭也漫開了似的。
天星面色嚴肅:“你應該也算是非常瞭解我的人之一了,我的直覺一般來說不會有什麼差錯,這是源自於心底的危機感,我們還是要倍加謹慎啊。”
蕭月愣了愣,或許是因天星剛纔的話而呆住了。
“你怎麼了?”天星見蕭月沒有反應,頓時急忙坐起身來問道。
蕭月低下了頭,好久才吐出來一句話:“天星,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如果有什麼問題需要幫忙的話,我盡我最大的努力吧。”天星點了點頭。
蕭月嘆息道:“我只想知道,爲什麼你肯付出那麼多,卻從來沒有要求回報呢?”
天星下意識地追問:“什麼付出啊?”
“你在流沙古墓裡,在北海岸邊,在海底世界,在冰極宗。”蕭月沉聲道。
天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輕笑一聲:“這需要什麼理由嗎?”
“不,我需要你的理由。”蕭月的眼神中透着迫切。
“你就真的這麼想刨根問底嗎?”天星遲疑片刻,試探性的問。
蕭月堅定的點了點頭。
天星的目光猛地一變:“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轟隆——
宛若是炸雷在耳畔響起,蕭月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眼中全是不知所措。
蕭月怎麼也不會想到,天星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按理說,她應該是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纔是啊,可是真正面對,卻依舊是那麼的慌亂……
“算了,就當是我開一句玩笑而已。”天星看見她這般樣子,頓時在心頭嘆了口氣,語氣中卻帶了一絲隱隱約約的失落。
蕭月這才反應過來,她的美眸中含了些別樣的情緒,聲音幾不可聞的道:“你……”
“好吧,我只是順口一說罷了。”天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啊,在剛纔,就連他都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說出那句話來,難道是下意識的?還是自己的心在故意作祟?
現在看着眼前的狀況,天星也不禁微微一嘆,自己真的是說錯話了不成……
“不,天星,我並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蕭月喃喃道。
天星微微一愣:“什麼?”
蕭月苦笑道:“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傻,居然將自己隱藏了這麼久。”
“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月長舒口氣:“罷了,即使我可以左右任何事情,也決定不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實話,從我們在流沙古墓相遇開始,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你。”
“這……”
蕭月淡淡的道:“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地方可以值得吸引我,的確,待人平淡性情溫和並不能成爲理由,多次救我於危難之中也似乎過於牽強,但除此之外我也不能解釋了。感覺我自己真的是太傻太傻,不過現在,我不想再拖延了。”
“可是……”
蕭月直視天星的眸子,低聲道:“只需要告訴我你的看法,可以嗎?”
天星垂下頭:“縱然是真心的,又有什麼用呢?你的家世已經註定了你此生絕對不可能爲我而耽擱。”
“那些都不重要了,至於我的安排,相信父親是個開明的人。”蕭月輕輕一笑,更加的傾國傾城,“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有勇氣,才能說出今天這番話。”
天星望着她明亮如水的眼眸,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那股激動的情緒,猛地上前,攬住蕭月的肩膀,顧不上兩人之間的那一絲隔閡,似乎在這瞬間,他們就已經顯得那麼自然。
蕭月輕輕的掙扎了一下,便不動了。她的臉龐早已漲的通紅,腦海中卻全是回憶着自己跟天星的一幕一幕。那個身影並不算多麼的偉岸高大,但能帶給她安全感,即使他沒有能力護兩人周全,也總是會奮不顧身,勇敢的衝上去。
還記得在古墓裡面,爲了擋住流沙,天星毅然在最後的機會將蕭月平安託上去,雖然最後也不過是有驚無險一場而已。
還記得在北海岸邊,刺客的劍鋒將至,天星毫不猶豫的拖着已經重傷的身體橫身上前,憑藉肉體之軀硬是攔下了無情的劍刃,讓兩人都平安躲過一劫。
還記得在海底世界,面對強悍的墨千舞,天星此刻已經是無力再戰,面對渾身血跡的蕭月,他卻還是以血紅殺戮的爆發,硬是殺掉了魔鯊墨千舞。
無論什麼時候,天星總是默默付出的那一個,他寧願自己冒險,也絕不會讓身邊的人遭到任何傷害。個性的隨和,絲毫掩飾不了天星內心的不甘,他真正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更改。
是啊,每次他大難不死的時候,總是笑着說自己命大福大,可是哪有人會真正得命大福大?就算天星是殺戮之聖柱的守護者,也畢竟是人啊!人,總就要有一個極限,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承受着無窮的壓力,也不可能在任何關頭都全身而退。
但天星就是這麼一個人,他接受了殺戮聖柱的傳承,就不僅僅是全人類未來的希望,身爲守護者,更是要保護身邊的任何親人朋友。而今,和火焰之聖龍翔宇、疾風之聖沐風宿、雷電之聖玉軒清和寒冰之聖葉如月相比起來,天星反而成爲了修爲最高的。
夥伴們的安危,同樣是他所牽掛的啊。
想到這兒,蕭月感到自己眼前一片朦朦朧朧,視線似乎被什麼遮擋住了似的。沒錯,天星並沒有沐風宿那般的瀟灑飄逸,也沒有龍翔宇的那種剛毅韌性,同樣沒有無冥的淡定自若,可是,或許這樣簡單的一個天星,纔是蕭月最爲牽慕的吧。
“怎麼哭了?”天星也是察覺到了蕭月的變化,低聲問道。
蕭月沒有回答,只是輕聲啜泣着,她原本以爲,對於天星只不過是一種好奇和疑惑,沒想到,在皇都分別之後,這接近兩年的時間,蕭月無奈的發現,自己真的是已經習慣了有天星的生活。
而天星,在心底從來沒有刻意的去考慮過這個問題,他也不敢去想,說實話,從自己第一眼看見蕭月開始,這個少女的影子似乎就印在了他的腦海當中,若是論容貌來看,天星雖說也能看的過去,但和蕭月着實不在一個等級上。
當然了,天星並不能單單通過外表來判斷,這些天來,在修煉之餘他也想了很多,龍翔宇和葉如月、沐風宿和玉軒清已經可以說是板上釘釘,自己卻始終是“孤家寡人”一個。以天星的性格,肯定不會勉強自己,他也不會勉強別人。
只是,沉浸在此刻的甜意當中,天星好像已經忘記了藏在記憶深處的一個人影。
那麼孤寂,那麼渺小,身影顯得是那麼的無助,她的眼神似乎可以洞穿一切,不論距離多遠,彷彿都可以看到天星。兩隻與人類略有不同的耳朵,修長姣好的身姿,好像就這麼停留在了天星內心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