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章 牛B不起來了吧
通商廈保安部經理辦公室。
餘光富反覆地琢磨着黃河的話,眉宇之間掠過一縷愁緒。
手都揉搓的出了汗,手機在手裡掂弄着,心裡異常矛盾。
有個保安進來拿執勤表,卻被他狠狠地罵了一頓,罵的那個保安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確實地說,他心裡有鬼。
如此反覆,心理鬥爭了N久,他終於站起身來,朝程副總的辦公室走去。
程總正一邊品茶一邊看書,聽到有人敲門,隨口道:“進來。”
見是餘光富,程總眉頭一皺,問道:“你來幹什麼?”
餘光富做賊心虛地低聲道:“程,程總,我,我想跟您彙報點兒事兒。”
程總斥責道:“彙報就彙報吧,幹嘛跟做賊似的?”程總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沙發,道:“坐下吧。”
餘光富揉搓着雙手。顫續地道:“不。不了。我還是站着說吧。”
程總似乎看穿了他地心思。問道:“怎麼。犯錯誤了?”
餘光富不敢直視程總地眼神。兩手分開。卻搓起了衣角。“程總。我。我向您承認錯誤。我辦了一件不該辦地事情。”
程總問道:“什麼事情?”叼了一支菸。啪啪。點燃。
餘光富鼓起勇氣地道:“就是華聯公司地黃河。您還記得吧?”
程總猛吸了一口煙。罵道:“廢話。我怎麼不記得!今天還跑到我們這裡來鬧事兒。靠。連趙佳蕊都來了。他以爲自己很聰明。以爲這樣能要抰我。太自不量力了!”說完後又猛吸了一口煙。算是對自己地獎賞。
餘光富試探地問:“程總,您就怕這事情真的鬧大了?”
程總狠狠地道:“怕個屁!他無憑無據,能奈我何?”轉而又疑惑道:“你是爲這件事情來的?”
餘光富點了點頭,再試探地問道:“那,那如何他們有證據,而且有我們地把柄,那怎麼辦?”說話間已經出了一頭冷汗。
程總對餘光富這連串的舉止言談感到納悶兒,責備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餘光富先搖頭,後又點了點頭,道:“程總,您聽了別生氣,是,是這樣的。”餘光富觀察了一下程總的眼色,終於鼓起勇氣道:“那天黃河從你這裡走後,我找了幾個保安,跟蹤了他們,在水平街攔住……”
程總打斷他的話,猛地站了起來:“你們打他了?”
餘光富低頭承認道:“我們是想……當時,我,我覺得氣憤,就想警告警告他,所以,所以叫了幾個保安,換了便衣,開車把他們攔住了。然後,然後——”後面的話不好往下說了。
程總卻輕輕一笑,拍了拍餘光富的肩膀,道:“然後你們就被黃河給打了?”
餘光富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全是,你,你怎麼知道?”
程總指了指餘光富地臉頰,狠狠地道:“我說呢,你的臉怎麼腫了,還有幾個保安臉上也都有傷。原來你竟然私自行動!”但程總馬上緩和了一下語氣,宛轉地道:“不過,我不會處罰你的,因爲我並不認爲這是一件壞事,最多是你處理問題欠妥,寫份檢查給我就行了,我不過分地追究你!”
餘光富心有餘悸地道:“但是,但是——”
程總繼續打斷他的話:“但是,有一點兒我對你們很失望,我真不知道你們平時是怎麼訓練的,幾個人竟然被一個小公司的副總經理打傷了,我們齊能集團的保安素質在山東省是出了名地,而且大部分都是退伍兵,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你的隊伍裡還有幾個當過特種兵的,這就很能反應出問題來了,你們平時地訓練還是沒抓緊,沒抓好!”
餘光富搖頭爭辯道:“程總,那,那個黃河,他,他也當過兵。”
程總怒道:“我知道他當過兵!你告訴我,你帶了幾個人去?”
餘光富顫抖地道:“五,五個,加,加我六個!”不敢對視程總的眼神。
程總猛地一驚,重複問道:“你說什麼?六個!你們六個人都被打了?”臉上的表情馬上就僵了下來,手上的菸頭猛地往地上一扔,重得地踩了一腳。
餘光富點了點頭,臉漲的很紅。
這倒是讓程總心裡開始掂量了,他實在想不通,這個黃河究竟是什麼來頭,連餘光富親自帶了五個保安,都被他K了,要知道,齊能集團的保安那是保安界的一張王牌,沒有哪個公司的保安隊能和齊能的保安隊相媲美,甚至是專業地保安培訓機構,也是望而生敬。他黃河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打敗六個訓練有素的保安?
好令人費解啊。
餘光富繞了一圈兒,終於切入了正題:“程總,這個,這個,咱們,咱們要不就把他們的賬結了吧,八十萬,對三通來說,就是九牛一毛,而且——”
程總似乎把打斷餘光富的說話當成了一種習慣,狠狠地斥責道:“廢話!我可沒那麼仁慈,他們得罪了我,想結賬,不費上一番工夫,我是不會讓步的,那個謝東,不自量力,還跑到三通來大言不慚地說找什麼黑社會,找什麼要賬公司,操,他以爲三通公司地領導就這麼經不起嚇唬?我就要跟他們拖,再拖,把那個小華聯公司給拖垮,讓他們老總陳婷親自來求我,不然的話,他們想得到我地簽字,那是癡心妄想!”
富試探地道:“程總,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別把事情他們現在佔據了主動,他們很可能會在媒體上對我們大加攻擊,到時候,三通公司受了名譽損失,我們想挽回都來不及了。”
程總冷笑道:“放屁!他敢!”
餘光富心驚膽戰地道:“他,他們手上有我們的把柄——”
餘光富終於準備道出那足以讓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地實情。
程總一怔:“把柄?什麼把柄?”
餘光富做賊心虛地道:“他們,他們當天把一切情況都用手機拍了下來,包括我帶人攔住他們——”
程總一聽,猛地打了一個冷戰,表情也一下子僵住了。看來,黃河的話並不是詐他。
餘光富繼續道:“這個,這個很容易成爲媒體炒作地焦點,而且,而且—”
程總再次打斷餘光富,怒視着他,差點拿巴掌扇他。“媽的,要是這樣的話,你就是三通公司的罪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程總氣的粗喘着氣,又從桌子裡掏出一支小熊貓香菸,餘光富趕快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奉承地幫他點燃。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程總,如果再晚了的話,我怕,我怕就來不及了,一旦媒體得到了那些視頻,你,我可能都要受到牽連的。”餘光富擔心地說着,眉宇之中閃爍着恐懼,如同一隻待宰地羔羊一般可憐。
程總坐回了辦公椅,眉頭緊皺,反覆地思量着,還不時用手捏了捏鼻樑,嘆氣道:“你先回去,讓我好好想一想。”
餘光富的心情仍然沉浸在巨大的憂患之中,顫抖地道:“程總,實在不行咱就讓一步吧,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
程總狠狠地罵道:“放屁!以後華聯公司還敢給我們進貨嗎?還有什麼機會?媽的,全讓你給我毀了。”
餘光富一看情形不對,趕快躡手躡腳地出了辦公室。
“回來!”餘光富剛到門口,便聽到程總的喊叫。
心驚膽戰地又轉了回來,不敢對視程總的眼神。
程總似乎猜到了什麼,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黃河是不是有私人恩怨?”
“這——”餘光富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他實在不明白,程總是怎麼看出來地。
“說!是不是?”程總的眼神如箭一般射了過來。
餘光富心裡矛盾至極,不知道怎麼回答。顫顫續續地道:“是,是有那麼一點兒。”
程總一拍桌子,罵道:“操,你是利用這個機會公報私仇是不是?”
餘光富緊張地道:“不,不全是。”心裡卻暗自叫苦,他實在不明白,這個程總怎麼能猜到自己與黃河之間的恩怨?在他的印象中,程總似乎並沒有多麼高深地心計,但今天看來,自己大錯特錯了,他能爬到這麼高的位置上,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程總威懾地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黃河的樑子是怎麼結下的?”
餘光富當然不能說實話,而是宛轉地道:“是這樣的,當初黃河曾在貴合購物中心當保安,後來因爲他屢屢違犯工作紀律,被我勸退了,他便對我懷恨在心,幾次想找我報復,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纔想以牙還牙,抽機會教訓教訓他。大體上,就,就是這樣的。”餘光富一邊說一邊擦汗,生怕露出什麼破綻。
程總恍然大悟地挖苦道:“怪不得!我說呢,你餘光富平時沒那麼仗義,怎麼會爲了我和華聯公司的事情,帶人去打架。一開始我還懷疑是你真的想爲三通公司着想,原來我錯了,你是爲了自己地個人恩怨!”
餘光富依然想蒼白地解釋,但是程總豈能聽得進去?
“你走吧,回去寫份檢查,等我想好了怎麼處分你!”程總終於下了逐客令。
餘光富央求道:“程總,您,您高擡貴手,看在我爲齊能集團奉獻了十幾年的份兒上,您千萬不要開除我,不要啊,求您了!”餘光富本來就是一個外強中乾的傢伙,遇到事情的時候,所有的恐懼都會寫在臉上,甚至會失去理智,此時地他,差點兒給程總跪地求饒。
程總厲聲道:“你快滾吧,我心裡有數。”
餘光富瞅了瞅程總比包青天還嚴肅的臉色,知趣地再次走出了辦公室。
程總看了看掛在牆上地鐘錶,眉頭緊皺,自言自語地罵道:“操,又栽了一回,算你狠!”
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黃河的電話。
打了兩遍纔有人接,程總強裝着笑呵呵地道:“是黃總嗎?”
黃河:“是啊,你是哪位?”
程總:“我是三通地程總啊,呵呵,現在有時間嗎?”
黃河:“哦,是程總啊,我現在正跟趙佳蕊商量一些事情,沒時間啊。”
程總知道黃河故意氣他,陪笑道:“黃總,晚上我安排了一個飯局,你和趙大記者都參加一下吧,有些事情我還是得向黃總說明一下。”
黃河:“什麼事,快說吧,我可沒那麼多時間。”
程總:“這,這,是這樣的,我明天可以給你簽字,你們派個人過來辦一下手續,那八十萬貨款明天就能到賬。”
黃河:“哦,我差點忘了,不急不急,我們公司這幾天狂賺,幾旦貨賺了兩三百萬,不缺那幾十萬。
”
程總氣得差點鼻子流血,但還是
道:“黃總,過去地事兒你就別計較了,其實咱們職應該是很好的商業夥伴,不是嗎?”
黃河:“哎喲,我可不敢高攀,你是國企的大老總,我是小公司的小官兒,跟你沒法兒比啊。”
程總:“黃總,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現在就讓財務上的人給你把那八十萬打到你們公司賬戶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再過來覈對。你只要等我十分鐘,我就能把錢打過去。”
程總說話間已經冒了一頭汗。
黃河:“哎呀,這樣地話,是不是讓程總很爲難啊,有些不好意思了。”
程總:“不爲難,不爲難,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黃河:“既然程總這麼有誠意,那我也不好再推辭了,反正這八十萬有沒有都無所謂,我們公司現在有的是錢,我們現在缺的是名聲。”
程總聽得出黃河是在指桑罵槐,心裡雖然氣的要死,但嘴卻還要裝出誠懇:“呵呵,黃總真幽默,華聯公司有你這麼優秀的領導,還愁沒有名聲嗎?我敢保證,你們公司是前途無量啊,齊南市甚至全國的通訊市場,都會有你們的立足之地。”
黃河:“承蒙程總吉言了,也希望貴公司前途元量,在齊能集團地支持下,越來越牛B,越來越強大。”
程總聽得出黃河語氣中的諷刺意味兒,卻又實在無可奈何。
因爲他知道,這不是件小事兒。像餘光富所說,一旦那段視頻被媒體公開,三通公司的名譽就會越來越臭,他實在無法向齊能的領導交待。
………
掛斷電話,程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狠狠地罵了幾句,纔算是心情平靜了一些。
喝了口水,繼續壓驚,突然間一個閃念涌上心頭,他在想,如果自己果真將貨款給了他,他依然我行我素怎麼辦?那豈不是損了夫人又折兵?
但眼下,他實在顧不得這麼多了,趕快給財務部打電話,安排相關事宜……
……
……
索尼倫大酒店。
二樓單間。
掛斷程總打來地電話,黃河嘴角處洋溢出一絲笑意,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很順利。
稍微有點兒醉意的他,此時有一種做皇帝的感覺,身邊有四個美女陪伴,趙佳蕊,陳秀,王蕾,還有趙依依。這幾個女性此時也沒了平時的嚴謹與矜持,敝開喝,紛紛地給黃河敬酒。黃河是在場的唯一的男性,在幾位美女心中如同英雄一般的人物,此時的敬酒,倒也頗有點兒爭風吃醋地嫌疑。
黃河主動地給趙佳蕊敬了一杯酒,客套了幾句,然後仰頸,將杯中酒一乾而盡。
陳秀不失時機地讚美道:“黃總,這次你可是爲公司立了一大功啊!”
黃河笑道:“立功的不是我,我們應該感謝趙大記者,如果不是她的密切配合,三通公司也不會這麼痛快。因此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趙大記者在齊南市新聞界的重大聲望,讓他們不得不顧忌到三通公司地名譽,這是關鍵,我只是個配角,趙大記者纔是主角!”
趙佳蕊眼睛閃爍,睫毛輕顫,面有些微紅地看着黃河,輕笑道:“黃總,你這樣說可是讓我太不好意思了。依我說嘛,你纔是真正的主角。”
陳秀又舉起杯,插話道:“行了,不管誰主角誰配角,咱們都要進行慶祝,這樣吧,我們來個感情深,一口悶,怎麼樣?”
單間裡充滿了歡聲笑語,一副其樂融融地樣子。
黃河看了看錶,給王夢璐打去了電話,讓她上網查一查三通的八十萬到賬了沒有。
幾分鐘後,王夢璐打來電話,回答是肯定地。
這之後,單間裡更是沸騰了,陳秀激動的差點兒擁抱一下身邊地黃河。
倒是王蕾比較擅長調和氣氛,提議道:“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不如咱們輪流表演一個節目怎麼樣?我提議,讓黃總先開頭,大家說好不好?你們可能不知道,咱們黃總呀,可是練就了一副好嗓子,據小道消息稱,他在部隊的時候,優美的歌聲曾經傾倒過很多純情的小女兵哩。”王蕾調皮地看着黃河,似是向他示威。
“好!”一陣熱烈的掌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黃河身上。
黃河一擺手,笑道:“這個嘛,低調,低調,還是女士優先,女士優先。”
陳秀添油加醋地道:“黃總,有點兒男士風度行不行?大家可都是期待着你的歌喉呢,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黃河倒也不再推辭,將手中的那杯酒一飲而盡,然後站起來道:“那我就獻醜了,唱一首軍歌吧,《當你的秀髮指過我的鋼槍》。”清了清嗓子,在衆位美女的衆目睽睽之下,唱起了那首風靡軍營的抒情歌曲:當你的秀髮指過我的鋼槍,別怪我保持着冷峻的臉龐,其實我有鐵骨也有柔腸,只是這青春之火……
掌聲不斷,叫好聲連連……
四雙美麗女孩的眼睛,齊刷刷地看着黃河,似欣賞,似敬佩,似陶醉,似追憶。
而在她們心裡,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往事,關於各自和黃河之間的點點滴滴。
她們都在回憶嗎?
或許,不單單是回憶,更多的應該是憧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