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來的三輛車後面,也停下來了兩輛車。
車門這時候打開,走出來的人是一頭金色短髮的女人。
當女人朝這邊看來,藍色的眼珠子,像玻璃珠一樣剔透明亮。
只是在看到南希的瞬間,眼神變得無比的深邃。
愛雅·安吉爾。
兩人的視線對視在一起。
一切彷彿回到在京帝大學,又在下一秒,回到了現實。
南希對愛雅點頭,愛雅頓了下,也對南希點頭示意。
南希就收回視線,朝艾迪斯學院走進去。
站在她面前的愛娜呆若木雞,整個人的身軀都,用肉眼都能夠感覺到她的繃緊和僵硬。
南希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想了想就停下來,爲自己最‘忠實’的支持者頓足,側頭對愛娜道:“我看到你爲米切爾森小姐寫的文章,寫的很好。”
愛娜的瞳仁緊縮,再劇烈的顫抖。
南希又看到了她身邊的女性朋友,“你叫索尼婭對嗎。”
女性朋友愣了下,完全沒有想到南希會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是的。”
南希笑道:“你的和聲很棒。”
“謝謝。”索尼婭有點不好意思。
南希道:“我記得你來上過我的課,我很期待能夠看到你的作業。”
索尼婭不由的看着她,看到南希的臉上是真實的認可,不由的心頭髮熱。
這是南希啊,是和他們同年齡,卻已經能夠做他們老師的天才。
這是米切爾森小姐啊,他們這段時間總是放在嘴邊議論,說她是這一代年輕女性裡,在樂壇裡的第一人。
她對自己的認可,想要看到自己的作業。
索尼婭:“好、好的!”
南希又笑了一聲,對她點點頭,這才走了。
維尼看着索尼婭目送南希的眼神,以及已經抑制不止的臉部表情,就知道這又要多一個迷妹了。
嘖嘖,你們還不知道傳人老師就是南希呢。
等你們知道了,還不得激動得暈過去?
不行!
趁着他們還不知道,他得先穩定住自己在老師這裡的位置!
維尼眼神沉沉,下定了決心。
直到南希的身影徹底看不見,站在艾迪斯學院門口的衆人才逐漸恢復熱鬧。
“快,快快,發帖子,太勁爆了!”
不知道是誰說出這句話,然後一個個人都拿出手機。
這時候愛雅也走了過來,她直接面對克萊門特。
“克萊門特。”
克萊門特對愛雅微笑道:“愛雅小姐,歡迎回來。”
愛雅點頭,接着說:“是南希麼。”
克萊門特微笑道:“愛雅小姐是想問小姐什麼?”
愛雅沒有說話。
克萊門特的話語已經說明了真相。
南希就是米切爾森小姐。
事實上,就算愛雅這段時間並不在艾迪斯學院,外出去了f國。
對於m國發生的事情也很清楚一些,主要是米切爾森小姐的動靜鬧得太大了,那麼多的業界名師爲她博好名聲。
後面還有愛娜給她發的信息,好幾次都提到米切爾森小姐,想讓她和米切爾森小姐成爲好友。
愛雅也抽空去了解過米切爾森小姐,饒是她也爲這個突然出現的米切爾森小姐感到驚訝——因爲對方真的太優秀了。
當看到米切爾森小姐和希爾的擊劍視頻。
愛雅也出現過懷疑。
她對南希的印象太深刻了,尤其是見過南希發狠時的模樣。
可是米切爾森小姐和南希之間根本不可能存在關係纔對。
尤其是大家都把南希和米切爾森小姐做比較。
米切爾森小姐又是被各大名師承認的學生……
南希又怎麼可能呢?
說到底,她內心還是不願意承認,南希會是米切爾森小姐的。
現實卻還是讓她失望了。
給了一個她最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克萊門特沒有久留,見愛雅沒有再說話,就和她告別後,坐車離開。
“姐。”愛娜對愛雅喊道。
愛雅聽到聲音朝她看去,見愛娜的表情扭曲,像是憤怒又像是屈辱的想哭。
愛雅靜靜的看着,有點恍惚的想着,曾經的自己是不是在南希的面前,也這樣過。
跟南希作對的人,似乎總會被她打擊得體無完膚。
連她自己都是回國之後,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恢復了精神。
愛娜看着她就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她是故意的,爲什麼是她,怎麼可能是她!姐,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她太可惡了,她一定是故意的,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愛雅知道這一句句裡的‘她’說的是誰。
“你別再去招惹南希。”愛雅道。
愛娜就等着愛雅說出應和自己的話,結果聽到這句話,表情就僵住了。
尤其是愛雅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冷淡,讓愛娜更加的難過。
“姐?”愛娜不敢相信。
愛雅道:“你贏不了她,就不要去惹她。”
愛娜根本就聽不進去的樣子,唯一能聽懂的就是,愛雅不會幫自己對付南希。
愛娜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明明南希那麼過分,明明愛雅也被南希欺負了不是麼。
愛雅看她一副受不住打擊的模樣,換做是其他時候根本沒心思跟她解釋說什麼,不過這次卻難得有更多的耐心。
也許是在愛娜的身上,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又或許是看到其他人遇到曾經自己一樣的遭遇,讓她心裡深埋的陰影稍有安慰。
“她現在不過是跟你玩玩,”愛雅輕聲道,“你沒有看到她認真的樣子。”
愛娜一愣。
玩玩?
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傷害,對於南希來說,不過是玩玩?
愛娜甚至覺得愛雅是跟南希一邊的,纔會說這些話來刺激自己。
愛雅無聲嘆了一口氣,曾經的她不是一樣難以接受嗎?結果得到的是什麼?是被南希從身心真正的折磨一次。
如果她稍微不堅強一點,現在已經陷入到怨恨的深淵不可自拔,然後持續的和南希繼續作對下去。
甚至於,可能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事情。
愛雅的眼神深邃。
哪怕她內心深處,依舊是想贏過南希的,卻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過度自信和自傲。
又或者說,其實她還是怕了南希。在南希的面前,她已經缺失了信心。——在沒有絕對贏的自信前,她都不會去挑戰南希。
這何嘗不是一個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