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浩看了一眼桌上那個新卡包，嘴裡淡淡問道：“這個傢伙是誰？”
“林立左的小兒子，大家都叫他喬伊。”方耀強也淡淡地回答，他站了起來，走向吧檯，準備給自己再倒一杯酒。
“能不能提醒你低調一點兒？”
“很高調嗎？”
方耀強認真地打量着夏承浩好一會，點點頭：“的確有點兒不太低調。”
夏承浩看着光如鏡面的櫃面，摸了摸下巴，那裡仍然有些光滑。
“你應該會易容吧！”
“當然，幹我們這行的不會可不行。”
“咱們這樣的人要麼就像平凡人一樣有自己的生活形態，要麼就躲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沒人看到。”
“林立左，是昆都排名前百的有錢人嗎？”
“能排上名的都不只是有錢，還得有勢力，圈子裡的人叫他林老闆。”
方耀強回屋裡拿出一臺便攜式信息系統終端。
“查點資料。”
夏承浩慢悠悠地呷着酒，想看看方耀強打開網頁在找着什麼。
“很好奇嗎？”
“不太好奇。要是你全部的工作就是爲我帶幾句話，那我才真的好奇，要知道現在鐘點工的薪水都不怎麼高。”
方耀強不滿地說道：“我也有業績考覈的好不好！”
夏承浩也不甘示弱：“那麼，你現在上網找點資料算哪一部分？”
“情報工作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夏承浩懶洋洋地問：“什麼？”
“是堅持，對吧？難道你能不懂？”方耀強帶着懷疑的表情看着他。
“我還以爲你會說是分析。”
“分析情報可不是我的事，我只是負責收集。”
夏承浩一聲輕笑：“那就難怪了，每天堅持收集資料，然後彙總在一起，再交給有這方面特長的人進行分析。世界就在面前一覽無疑了，不是嗎？”
“說得對，但面對這麼多的信息，僅僅是收集資料就是一件相當繁重的活，知道這崗位上淘汰了多少人？”
“是因爲抑鬱還是因爲狂躁？”
方耀強猛然扭過頭：“你爲什麼不乾脆多喝點進去睡覺？”
“我想啊！只是我醉不了。”
方耀強盯着夏承浩的眼睛，那裡清澈得像是最精緻的寶石。臉上慢慢露出一絲苦笑。
“我覺得好像應該同情你，可偏偏卻沒那個心情。”
“好像我們都值得同情，可惜卻有人在羨慕我們。”夏承浩無所謂地站起來，慢慢走到窗前，看着下方車水馬龍的街頭。
其實方耀強所要查的資料，還是關於寧致遠的。原來是電視上剛剛失去了信號而不是他看完了，所以他現在改用網絡而已。
羅文倩握別了法官，轉過身向着陪審員們致謝，如果不是有這些人。那寧志遠也許只會在牢裡過個短暫假期，而現在他只要在裡面養老了。
等到羅文倩向着這些人表達完謝意回過身，她的同事們已經不見，看起來大概是已經急着去吃慶祝餐了吧。
對於同事們沒有帶上她，羅文倩微微有些失望，只好一個人開着自己那輛kh商用混合動力車回到三個街區外的辦公大樓。
樓道里也是靜悄悄的，大家好像都不見了，就算有幾個人也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沒有擡頭向她打個招呼。
這樣的情形之下，羅文倩剛纔的興奮已經消失無幾。開始變成了鬱悶，一種不祥之感或說是一種忐忑之感在心底升起。
難道這個社會就如此勢利嗎？
是不是因爲自己這次得罪了寧氏家族的人，所以大家都覺得以後與自己在一起十分的危險，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敬而遠之。
悻悻地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剛一打開門，只聽嘭的一聲。頓時眼前五彩紛飛，酒香四溢。
差點讓羅文倩嚇呆了。
“恭喜！”一羣人從房間的各個角落鑽了出來，羅文倩四望了一眼，全是她的同事，每個人的手裡都拿着一件小玩意。有的是一瓶正在冒着氣泡的香檳，有的手裡拿着爆花筒，有的拿着一束鮮花。
羅文倩無比幸福地嘆了口氣，說道：“就說怎麼我一轉身你們全都不見了，嚇死我了！”
“還有什麼能嚇死你，連寧氏家族的人都鬥不過我們的羅大檢察官。”
“爲了要趕回來，我們不得不走得快一些！”一臉金色大鬍子叫珞奇的男人拿着一束鮮花走了上來，遞給了羅文倩，誠懇地說：“獻給你，這是我們大家爲你買的！”
“謝謝你們！”羅文倩深深吸了口氣，那股清香讓她所有的疲勞都不見了，是她最喜歡的花，象徵着生命和堅強。
“來吧！等着你來倒香檳呢！”珞奇指了指屋子中的那個桌上的杯塔，大家也都微笑着等着羅文倩來爲他們倒酒。
“哦！你們這些傢伙！我現在可興奮得全身發抖，拿不動這麼重的瓶子！”羅文倩笑着走了上去，接過遞過來的大香檳，“誰來幫我扶着它？”
珞奇笑嘻嘻地幫着她扶着瓶底，羅文倩開始雙手捧着瓶子從最上面的杯子開始倒酒。
淡琥珀色的液體帶着細細的泡沫，從瓶口緩緩流出，先是灌滿了最上面的杯子，接着就是第二層的杯子，然後是第三層，只到最底下一層，……屋子裡滿是香檳的甜香。
這時門外也已經擠滿了其他科室裡的同事，所有的人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意，看來這次秘密行動是經過大家同意的。
“來吧！”羅文倩放下酒瓶，拿下第一隻杯子，大家也開始一隻只地拿着已經盛滿酒的高腳杯，等着羅文倩說祝酒詞。
“爲了正義的勝利！敬那些已經逝去的同事，願他們在天堂裡永沐聖光！”羅文倩舉起了杯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所說的祝酒詞中的三個人名的所有人已經長眠在地底，而他們的靈魂相信已經在天堂上安了家。
那些同事是在調查寧志遠的過程中因爲“意外”而死的，而沒有什麼證據能說明那不是事故，只不過這個屋子裡的所有人都不相信那是意外。
大家也嚴肅起來，面色凝重齊聲說道：“爲了正義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