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夏承浩重重砸在雪地裡,足足有三十公分深的坑,四周飛濺起雪花和冰片,隨之而來的護甲配件及空箱子快速射入坑中,傳來金屬碰撞和擊中人體的聲音。
還好有護甲主體部分護住了他的軀幹,加之地面有厚達三十公分以上的積雪帶來緩衝,不然他現在可能已吐血身亡。
軀體各處的警報此起彼伏,快速傳回大腦:胸骨損傷一級,預計修復時間十七秒;脛骨損傷一級,預計修復時間二十二秒;肝左葉裂傷三級,預計修復時間兩分零四秒。
除了這些正在修復的器官,頭痛欲裂。
還好重要器官並沒因爲從一百五十米高空摔下而受到更嚴重的傷害,比預想的情況強了許多。
小曼由飛行護甲保護着,在大約五百米開外的地方落下後,馬上解除護甲向夏承浩墜地點衝來。姝姝死了,但她小曼要完成任務,不然最終結果還是會和姝姝一樣是死。
“報告最新修復進度——”
夏承浩即使看不見小曼的最新動向,但他能感覺到,這正是清洗者出手的大好時機,對方當然不會放過。
“胸骨損傷修復中,剩餘時間十一秒;脛骨損傷修復中,剩餘時間十六秒;肝左葉裂傷修復中,剩餘時間一分五十八秒……”
等不及了,祈禱小曼能在十一秒之後才抵達,至少要修復了脛骨纔可以有戰鬥力,肝左頁的問題暫時不會影響到體能,慢慢修復就可以。
時間正在一秒秒向前,十五——,十四——
夏承浩忍着疼痛推開身上的護甲配件和箱子,然後從腰間拔出激光匕首,隨時準備反抗,只要脛骨修復完成他就會從雪坑裡一躍而起。
已能聽到小曼踩在雪地上的腳步聲,夾雜着寒風向這邊兇狠地撲來,一百米——,五十米——,十米——,她的速度也很驚人,裹着紅色衣服在雪原上有如一支紅色利箭般射向雪坑。
三——,二——,準備——
就在小曼離雪坑三米時,夏承浩像子彈出膛,猛然從坑裡彈出,向後掠了數米,穩穩站在那裡。小曼已本就時時提防着他,見此情形便迅速擡起鐳射槍口,沒瞄準就扣下了扳機。
藍色激光束奔着夏承浩面門而來,他頭一偏,感覺一股火熱從發角擦過,頭髮被燒焦的味道從耳邊向四周瀰漫開來,就差那麼幾毫米,這張帥氣的臉就毀了。
小曼停下腳步擺好架勢,她聽聞過這個夏承浩使得一手好匕首,所以不會輕易欺近身去,遠程武器對她更有利。
連續扣動着扳機,一束束激光不給對手留下任何迴旋餘地。
一個側身,夏承浩現在躲過的已是第五槍,自己都覺得有點兒頭暈,激光的速度他本是無法避開的,之所以能在它到達前一刻側身,主要是通過對小曼的觀察加分析,賭就是賭她開槍的速度而不是槍本身的速度。
嘩啦一聲,護甲如同被利刃切開一般,從背部斜開的口子處裂開,分成數片落入雪地,這一槍將他軀幹上穿着的飛行護甲直接削掉。
橙色外套在寒風裡飛起,白色質子手槍在他腰間,襯出不一樣的色調顯得格外刺眼,飛速一探,槍已經到了手中。
強大的質子流與激光束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方撞擊,發出巨大轟鳴聲,一時間雪花四濺,白霧漫天。
不等碎雪落下,憑着對前一秒方位的記憶,快速判斷着對手可能移動的角度,激光束和質子流時而交叉而過,時而平行對穿,時而還會再次相撞,將正在消散的白茫重新激起。
夏承浩快速閃到中間地帶的雪霧之中,這樣做很危險,因爲離小曼近的情況下被方擊中的可能性更大,但他的目的正要接近她,以便使用更拿手的激光匕首。
小曼並沒有像夏承浩一樣的生物感應程序,她所能憑藉的無非就是人類原始機體功能,在夏承浩穿透雪霧出現在她右側之時,生出一臉驚訝,加上深深恐懼。
馬上意識到對方的圖謀,隨即原地身軀一挫,從夏承浩面前向左邊橫出五米,以此又拉開了一段距離,只要不讓對手用匕首,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全。
如此一來,兩人似乎是換了個戰場,夏承浩站到了小曼原來的地方,而小曼立在左側。
紅月的清洗者都是一流殺手,就在她橫出五米開外之後,第一反應不是要站起來,而是對着夏承浩下盤開槍。
夏承浩在她扣動扳機一刻就地一躍,整個人像向空中騰去,地面上軟雪讓他有些無處着力,本可以跳離地面一米,結果只躍起五十多公分。
好險,剛好避開要命一槍,鞋底被灼燒的部分踩迴雪地時發出“呲”地響聲。
女清洗者就地一滾已經站了起來,她所能做的就是邊閃跳着邊開槍,而夏承浩所能做的就是不停躲閃並還擊,方圓千米之內除了雪地還是雪地,沒有任何有利的作戰地形。
質子流撞上激光束的次數多了,兩人之間的雪地被完全掀開,露出原本黑色的土壤,從空中看下來,似在巨大白色的地毯上塗了一塊十分不和諧的污漬。
夏承浩餘光掃過那方黑色地面,計上心來。
依然是藉着雪霧,他佔領了那片硬地,躲開一條激光束之後迅即向小曼開槍,對方自然是要躲閃。
僅從武器對抗上來講,質子槍和雷射槍根本就分不出高下,但天平正在悄悄向夏承浩這邊傾斜,小曼在受到下盤攻擊時,採用的方法與夏承浩所用一樣。
早就算好,她在三十多公分的雪地裡,無法跳躍超過五十公分高度。
激光匕首如離弦之箭,飛速向她頭頂上方三十公分的地方飛去,幾乎與此同時,小曼的胸口剛好抵達同一高度,就像等着匕首到來一樣,如此配合,默契到絲毫不差。
撲哧一聲,鋒利的藍色刀刃深深穿透她聳起的胸口,刺透胸腔,剛好抵達心臟邊緣,匕首刀刃的長度不夠,沒能傷到心臟。
她是血肉之軀,完全沒有現場修復的可能,就算有,夏承浩也不留會給她絲毫的機會。
飛刀過後,質子流準確無誤擊中小曼右臂,整條胳膊就那樣無聲掉落。
失去平衡的身體重重跌入雪地,痛苦的哼聲從她那對性感的脣間傳出,聲音依然如在穿梭機上一樣,帶着讓人着迷的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