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下傾曲(上)

吃飽喝足後,又圍着篝火做了一些活動後,衆人都有些疲乏了。

此時月明星稀,山頂涼風輕拂,在這個夏日裡,正是談天說地的好時光,衆人便三三兩兩地圍坐一起,互相胡天胡地地隨意聊着,也是一件讓人暢快的事情。

“笨蛋,楊瑞,你剛纔出錯了,應該這麼這麼……”

楊瑞、侯天成和另外兩個男生,就着應急燈的光芒聚成一圈打着撲克,這一局因爲楊瑞的失誤輸掉了,讓和他坐對門的侯天成一陣埋怨。

楊瑞瞪他一眼:“說得好聽,我哪知道你手裡什麼牌。”

“笨蛋,這牌一看就明白了……”

“胡說……”楊瑞剛想繼續爭辯,卻見其他人都看向他身後。他也轉身望去,卻見徐雅正緩緩走過來。

楊瑞連忙站了起來,道:“徐雅,若凝說你身子剛好,因爲多休息休息,怎麼跑過來了?”

徐雅圓圓的臉上露出個頑皮的笑容:“讓我老躺在那裡多悶啊,再說我還沒謝過若凝的救命之恩呢。”然後鄭重地向方若凝鞠了一躬,道:“若凝,多謝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可過不了18歲的生日了。”說完還吐了吐舌頭。想起中毒的事情,她還真有點兒後怕。

“沒什麼。”方若凝答道。

“救命之恩的,怎麼能說沒什麼,難道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徐雅撅起嘴,裝做不滿地道。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方若凝又道。

徐雅連忙笑着抓住她的手道:“若凝,你言重了,我和你開個玩笑罷了。 你救了我的命,說什麼都行啊,怎麼會對不起。”

方若凝臉上突然現出疑惑的表情,問道:“爲什麼?我救了你的命,你就對我這麼感激嗎?你……是不是很高興?”

徐雅頓時呆住,方若凝的問題真是古怪,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楊瑞在一旁趕緊接過話頭,道:“若凝,一個人的生命通常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你挽回了徐雅的生命,她要感謝你是人之常情啊。她能夠死裡逃生,自然也高興了。”

“人之常情?她對我有感情嗎?”方若凝繼續問道。

“這個……”這回該楊瑞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沒錯,你救了我,以後就是我的朋友,我們有朋友之情,也是一種感情啊。”徐雅接道。

方若凝的眼中一絲紅光略過,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楊瑞尷尬地摸摸鼻子,對徐雅道:“呵呵,我這個表妹,以前總待在家裡練功,對人情世故不太懂的,你別介意。”

徐雅點點頭道:“沒關係。”看楊瑞一眼,臉色突然微紅起來,“楊瑞,能陪我走走嗎?”

楊瑞一楞,本以爲徐雅只是過來向方若凝道謝的,沒想到現在卻來找他作陪,一時不知該如何做答。

“楊瑞,美女相約,還不快去。”旁邊一直觀戰的一個男生早就想奪下他的位置,現在逮住機會,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牌,並把楊瑞推了出去。

楊瑞跌了兩步,差點兒就撞進了徐雅的懷裡,幸好及時收住了腳。他臉上一紅,回頭看看其他人已經開始激戰,只好道:“好吧。”

徐雅大力一拍手,喜滋滋地道:“那就走吧。”

方若凝見狀想要跟上來,楊瑞連忙擺手阻止:“若凝,我一個人和徐雅走走,你就不要來了。”

“是。”方若凝答應一聲,從揹包裡拿出一件衣服遞給楊瑞。“現在溫度較低,多穿一件衣服吧。”

“哦。”楊瑞接過來隨手披上,和徐雅一起向樹林內走去。

開始的時候,徐雅並沒有說什麼,楊瑞一時也找不到話題,就折磨默默地穿過一片小樹林,來到了一個山崖前。

“好美的月亮啊。”徐雅停住腳步,仰天讚道。

楊瑞聞聲擡起頭,這塊山崖正處於一個突出之處,四周一片空曠,絕無遮蔽。天上皎潔的明月正散發着幽幽光芒,周圍幾點繁星點綴,襯得夜空格外美麗。

“是啊,好美。”楊瑞也道。

兩人看了一陣,徐雅突然笑了一聲:“楊瑞,你的表妹很有意思啊。”

楊瑞尷尬地道:“她……她以前……”

徐雅打斷他的話頭,道:“其實不通人情世故也沒什麼不好啊,起碼單純得可愛。不像我們,老是要做些虛僞的事情,有話都不敢說,哪想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你要是知道她是機器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呢。”楊瑞心想,嘴上卻道:“有話都不敢說?你有什麼話不敢說?”

徐雅笑了笑,又擡頭看了會兒月亮,幽幽地道:“楊瑞,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

這什麼問題?

楊瑞納悶地看看徐雅,她的臉上沒有什麼異樣,答道:“應該是我們高一報名的時候吧。”

徐雅低下頭看着他,嘆了口氣,道:“你果然忘了。”

“忘了?”楊瑞撓撓頭,“難道在那以前,我們見過面?”

徐雅又嘆了一口氣,然後笑了起來,道:“沒錯,你還記得5年前,你在城南和別的學校的一幫學生打架的事嗎?”

“5年前?城南?”楊瑞努力地回憶着,“那時候我剛上初二,城南……城南,哦,對了,那年也是暑假,我到城南買東西,見一羣 男孩子欺負一個女孩子,氣不過就和他們打了起來。雖然後來打贏了,自己也傷得不輕,還因爲這個回去被老媽一頓臭罵。哈哈,不過這架打得爽啊,我從小到大都沒這麼痛快過……等等……”回憶到這裡,楊瑞猛然驚醒,指着徐雅道:“難道……那個女孩是你?”

徐雅俏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沒錯,就是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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