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詭道施展的那一刻,棄天帝全身的真氣在沸騰,銀白色的閃電在他身上涌動,一把海藍色的原罪劍,一道穿透大羅煞神功的劍光,彷彿要把整片空間切開。
“轟隆隆~”
那股強大的靈力逐漸膨脹,最後,被一道急速的劍光衝開,那道劍光朝着玄天政直直的刺去。
“噗!”一股強大的力量把玄天政的身體往後衝去,胸口一陣劇痛把玄天政驚呆。
鮮血從他胸口的洞裡噴出來,玄天政呆滯的看着靈力散去的坑窪中,那個全身升騰着白煙的男子,他始終不肯相信,那一招將他的大羅煞神功打散的,居然會是他。
“砰!”
玄天政摔倒在地上,身體滾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線,沙子被玄天政身上粘稠的血粘住,玄天政全身都是血漿和沙子的混合物。
“噗!”一口將嘴裡的沙子和血吐了出來,黏稠的血液帶着沙子,拉出一條線,順着玄天政的嘴滴了下來。
“呵……呵呵……”玄天政頹廢的擡起頭,有氣無力的笑着,像是自嘲,像是哭訴。
棄天帝默默地走到他面前,冰冷的俯視着他。
玄天政躺在了地上,張開雙手,閉上了眼睛,道:“動手吧。”
棄天帝沒有回答,看了他幾眼,然後默默的轉過身去,道:“現在魔界要完了,你還在自己人打自己人,可笑。”
“呵呵……”玄天政右手無力的捏起一把蚩尤城的沙子,然後艱難的舉起手,讓沙子隨着風從指縫間流逝,然後,他閉上了眼,淚水順着眼角流了下來,“世人,皆看錯我玄天政……”
隨着最後一聲嘆息落下,玄天政閉上了眼睛,這對他來說,也許也是一種解脫。
看着漸漸走進的棄天帝,雷神悶哼了一聲,道:“棄天帝,你下了一步渾棋,玄天政死了,蚩尤族羣龍無首,離死不遠了。”
“在這之前,”棄天帝拖着原罪劍,劍尖擦在地上擦出絲絲火花,他就這樣,冷漠的看着那些自詡爲三界主宰的種族,朝着他們走去,“我先宰了你們。”
“你敢!”西王母銀牙一咬,手裡的白虎令舉起,急速的風流動。
然而,西王母剛一動,她身邊的狼族也動了,看這樣子,只要西王母動手,那些狼族會毫不猶豫的用獠牙咬斷西王母的脖子。
狼族給棄天帝讓開一條道,棄天帝走到他們的包圍圈中,逼視着西王母,他的胸膛頂在西王母的胸上,道:“你怕死麼?”
西王母柳眉一皺,也問棄天帝道:“你怕死麼?”
棄天帝不屑的笑了笑,道:“也許怕,但是,剛剛我發現了比死更可怕的東西。”說着,他把原罪劍搭在了西王母的脖子上。
此時,被綁的獠牙成員也已經擺脫了束縛,然而,雖然被救,但是獠牙也死了不少人,這對於本就慘淡無比的獠牙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悍狼王憤怒的雙眼被染成血紅色,他的怒火彷彿要從眼睛裡跳出來,他大跨步上前,獠牙爆出,利爪伸出,化作半人半狼的模樣。
然而就在他打算去手刃那些虛僞的神族的時候,天空突然的一陣咆哮聲讓他停了下來。
驚訝的擡頭,悍狼王發現不遠方的天空上的雲層開始斷裂,接着,白馬白鎧甲出現在雲層之上。
“神兵神將?”悍狼王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喂!趕緊殺了他們!”
棄天帝冷漠的看着西王母他們,卻遲遲沒有動手。
“喂!你聾了?趕緊的!”
棄天帝回頭看了看那些狼牙的成員,然後道:“殺了他們,我們沒法逃走,需要他們做人質。”
悍狼王道:“神族不會講感情的,他們只有鐵一樣的秩序。”
“難道他們連自己人也不在乎?”
“感情只是累贅。”雷神面無表情的說道,對於悍狼王說的話,他似乎也很贊同,的確,神界就像是一塊寒冰,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棄天帝看着西王母,然後看了看已經降落在地將他們包圍的銀白色戰士,一咬牙,拉過西王母,原罪劍橫在她面前,對那羣神兵神將道:“你們不在乎她的死活嗎?”
只見那些銀白色戰士緩緩讓出來一條道,一個如水一般溫柔的女子走了出來,她穿着如同水一般的絲綢衣衫,隨着微風而飄動,她的秀髮烏黑柔滑,如同在海底一般飄蕩着,像是綢緞。
潔白的額頭,柔美的臉頰,吹彈可破的皮膚,不看盈盈一握的腰肢,筆直修長的腿,可愛的小腳上穿着金絲鞋。
微風飄來,吹起她的下襬,一條雪白的大腿若隱若現。
“望舒?”棄天帝微微蹙眉,這個神族他認識,曾經在黑森林前的大戰裡,棄天帝見過她,這個女子雖然看似溫柔,但是卻毫無感情可言。
望舒微微一笑,兩手一搭,微微屈膝行了個優雅的女子禮,道:“小女望舒,久違了。”
在望舒介紹完後,一個白衣白髮的老頭也走了出來,他臉上帶着慈祥的笑,但是卻絲毫沒有給人以暖意,他就像是個笑面虎,眯着眼看着棄天帝。
“老夫馮夷,你可以叫老夫河伯。”馮夷簡單的自我介紹道,然後他收斂了笑容,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鎮守神魔之井的神兵神將,是你們殺的?”
“啥?”棄天帝一面懵逼的看着他,“什麼意思?”
馮夷冷笑一聲,道:“不承認是嗎?好,諸神聽令,捉拿在場所有的非神族,除了棄天帝,死活不論!”
一聲令下,那些銀白色的戰士手握兵戈開始靠近他們,完全無視了棄天帝手裡的人質。
搖了搖頭,西王母道:“你真的以爲你能威脅到神族麼?”
棄天帝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放開了西王母,原罪劍斜指着地面,藍色的劍氣如同繞柱之龍在上面盤旋。
疑惑的看着棄天帝,西王母問道:“你就這麼放了我?要知道,我可是神族。”
棄天帝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道:“我當然知道,但是……我終究做不到像你們那樣的絕情。”
西王母微微皺眉,突然,她感覺自己的視線模糊了,淚水開始往外涌。
“怎麼回事?”西王母摸了摸她的臉頰,已經溼潤了,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往外流,但是西王母卻絲毫沒有想要哭的意思。
這時,一陣劇痛的感覺鑽入了西王母的腦子裡,彷彿要將她的大腦撕開,西王母捂着頭蹲在地上,眉頭皺成一個疙瘩。
雷神暗叫不好,手裡的鐵錘蠢蠢欲動,慢慢的朝着西王母走去,看這樣子,似乎要一錘子砸在西王母身上。
逐漸靠近了西王母,雷神舉起了錘子,但是卻被悍狼王攔住了,只見悍狼王雙眼血紅的瞪着他,然後一爪子把他的胸膛上抓了三道爪痕,鮮血也順着三道爪痕流了出來。
“西王母似乎是知道什麼不得了的事啊,我就奇怪爲什麼她一個神卻有時候沒有神族的那種寒冷氣質。”悍狼王看着西王母,然後對着雷神冷笑道,“你們在隱藏什麼?”
聞言,雷神面色一變,道:“你別找死。”
“唰!”
原罪劍朝着雷神刺去,雷神把錘子往胸前一橫擋了下來,身體卻也後退了好幾步。
“說起來,我也在天機儀裡看到過西王母的命運。”棄天帝拿劍指着雷神,面色寒冷,“你們,到底隱藏了什麼?”
此刻的西王母捂着頭,蹲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層紗一樣變得渾濁不清。
“萬塵,快說你愛我!”
“萬塵,你幹嘛不疼我?!”
“我不管我不管!萬塵你就是要疼我!”
……
一句句莫名其妙的話頃刻間涌入了西王母的腦海裡,她雙手扶着地面,豆粒大的汗珠開始往外冒。
“水如嫣,我似乎……真的做不到那麼絕情。”
“我是不是一個失敗的王?”
“我或許……支撐不起整個狼牙……”
接着,就是一個紅髮男子出現在西王母的腦海裡,說着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剛剛棄天帝的一席話,和當時的“他”是那麼的像。
“炎萬塵!”西王母一拳砸在地上,這彷彿要將她撕裂的疼痛感,讓她幾乎要瘋了。
“該死的!”馮夷雙手緩緩擡起,接着,大地開始顫抖,一根根如同蛛網般的裂痕出現,隨之,水藍色填滿了黑色的裂痕,接着,大水從那些裂痕裡破地而出。
“馮夷你幹嘛?”望舒質問他。
馮夷悶哼一聲,雙手一揮,大水朝着前方涌去,參天的大水把光線盡數遮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魔獸吞天吞地,張開了血盆大口將眼前的一切吞沒。
“不能讓水如嫣想起來!與其留着她,不如毀了她。”馮夷堅決的說道。
雷神咬了咬牙,喃喃道:“馮夷這老頭一定是瘋了。”
望着這參天的大水,即便是棄天帝,也毫無辦法。
“該死!你們快走!”棄天帝揮舞起原罪劍,“第三秘劍,悲畫扇!”
一輪巨大的圓形月輪在他面前展開,然後棄天帝往前一推,巨大的月輪對峙着那參天的大水,但是對於那驚濤駭浪來說,這一招的作用實在是微乎其微。
“啊!”西王母突然擡起頭,痛苦的吼了一聲,雙眼中射出海藍色的光,她雙手狠狠地拍在地上,隨之,巨浪的中央“砰”的一聲印上了一個巨大的手印,然後,巨浪朝着四周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