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鄭叔叔,你也不嫌肉麻。”
前往留水鄉的路上,吳雪蕊對宋何發出了無情的嘲笑。
“我害怕麼。”宋何的目光看着車窗外領先他們二百米左右的警車:“鄭澤威腦子不好使,可是鄭勇明顯聰明得很,八成能猜出來我給他兒子挖坑的事情,所以必須趁着他有求於咱們的時候套個近乎。”
吳雪蕊白了他一眼:“你算計鄭澤威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會有今天?”
“世事難料啊。”宋何假模假式的嘆了一聲,忽然咧嘴笑道:“鄭澤威在留水鄉做巡警的時候,肯定有人會考慮到他的背景,在工作方面給予他一定的方便。”
“而這些接近他的人當中,沒私心的恐怕一個都沒有,甚至會有別有用心的人。鄭勇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授意鄭澤威扮紈絝。”
“按照計劃,鄭澤威這次到了留水鄉之後,會表現的更加不堪,試圖引誘不法分子接近他,抓到那把傘的尾巴。”
“看看這些安排,不得不說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吳雪蕊點點頭道:“說起來鄭澤威身爲鄭副局的兒子,這一次面臨的危險可是一點都不小。”
馬學先接口道:“可是如果這件事情辦成了,他的路子就通了,鄭副局估計也就放心了。”
“說實話,鄭澤威身上的變化,還是挺讓人意外的。”宋何若有所思道:“既然他這麼爭氣,鄭副局又這麼用心良苦,我也不好再整他了。”
吳雪蕊吃驚道:“你還想整他?嫌他不夠倒黴麼?”
宋何聳聳肩,理所當然的笑道:“看他在會議室裡的神色,顯然還不知道培訓的時候被我坑了,說明我這個鄭叔叔沒有告訴他被坑的事情。而再深入點解讀的話,恐怕鄭勇也希望我能給鄭澤威一些成長機會。”
就在宋何等人在路上打趣玩笑的時候,早一步到了留水鄉的鄭澤威,此時正隨着兩名負責“押送”的警員走進了留水鄉巡警隊隊長的辦公室。
而他一進門就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裡,臉色陰沉隱含怒意,將有恃無恐又心情不爽的模樣演的入木三分。
兩名警員來到巡警隊隊長面前,爲首一人敬禮道:“李隊,領導說了,一定要按照規章制度來辦。其他巡警怎麼巡邏,鄭澤威就怎麼巡邏。絕對不能有一分一毫的特殊對待。”
“還有,關於鄭澤威的所有執勤,必須確定爲本人登記,如果有他人代簽的事情出現,請一定嚴肅處理。”
李隊一雙小眼睛眨巴兩下,無可奈何的回敬一禮,心道:嚴肅處理?要是按規章制度辦,這個二世祖早就被開除十幾次了!可是我敢嗎!
然而還沒等他說話,鄭澤威就黑着臉站起,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誰愛巡邏誰巡邏!反正我不去!”
說罷他就離開了辦公室,臭着一張臉不知去了哪裡。
兩名警員似是沒看到一樣,交代完了鄭勇的話之後,似是怕麻煩上身一般飛也似的離開了。
李隊看着兩人的背影,無力的坐回椅子,長嘆一口氣,拿起座機撥了個號:“喂,領導,鄭局又把鄭澤威送回來了……”
鄭澤威這邊回到了警員宿舍,吊兒郎當的躺在牀上玩手機,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實際卻在心中盤算着父親的交代,等待着可能會出現的人。
而說來也巧,當鄭澤威終於等到了一名突然造訪他宿舍的警員時,宋何等人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了留水鄉警局。
“嚴局,這是領導特意請來的援助小組。”陸明笑呵呵的帶着宋何等人走進了警局局長辦公室,並一一作了介紹。
周凱面帶職業笑容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留水鄉警局領頭羊嚴華的手:“嚴局,多有打攪,還請多包涵。”
“哪裡哪裡,應該是我們歡迎各位來指導工作纔是。”身材矮胖的嚴華笑的很是熱情:“鄭局一說你們要來,我們就知道這個案子算是拿下來九成了。下面警員們一個個高興的,巴不得從你們身上學點東西呢。”
“這不,從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們就抓緊時間去做了準備工作。總算在昨天晚上把案子的相關資料理順了,就等着各位來了。”
“周隊長,你說什麼時間討論合適,咱們就什麼時間開始,怎麼樣?”
“那太好了。”周凱一聽頓時露出欣喜的笑容,看了眼時間道:“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那咱們明天開始吧。不知道嚴局方不方便把資料給我們看看,好讓我們也做點準備工作。”
“周隊長太客氣了。”嚴華胖手一揮笑道:“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我現在就安排人送到招待所。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嗎?有的話可千萬說出來,我們一定配合!”
周凱努力適應着嚴華的熱情,回道:“暫時沒了,如果有的話一定不和您客套。”
宋何站在周凱身後,臉上掛着職業微笑,細緻入微的觀察着五十歲上下的嚴華,轉眼間就在心中完成了側寫。
由於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嚴華也沒有拽着他們硬聊,沒過多久就安排人帶他們到了招待所。
在送走了接待警員後,宋何一行七人一狗齊聚一間客房,顯得頗有些擁擠。
“單從這些資料來看的話,嚴局在準備工作方面確實做得挺好。”宋何眨眼間翻完了資料,讓初次見識了他效率的陸明很是驚訝。
“不過當初這三個學生徹夜逗留的KTV是怎麼回事?”宋何有些納悶的翻出幾頁資料,遞給衆人一一傳看:“只能說這份調查看起來很全面,卻完全沒有進行深入探究。”
“資料上顯示,當時因爲三個學生的事情,KTV各種非法經營的活動曝光,在嚴打後就關閉了。而其中與三名學生有關聯的工作人員都接受了調查,有幾個人還被關了一段時間。”
“可是根據這些人的口供來看,都是一些很簡單的詢問,不能說當時負責審訊的警員有錯,但是很顯然他們也並沒有重視這起案子。”
“你想重新審這些人?”吳雪蕊說着已經登入系統查詢了相關人員的信息,搖頭道:“她們都不在河城了,最近的也在鄰近省,遠的甚至跑到了南方。”
吳雪蕊的一句話,基本宣告這條線索不具備追查的可能。
宋何聳聳肩,也不在乎這條線,畢竟對於這個疑點有很多種解釋,深究意義不大。
“澤威來消息了。”陸明忽然開口,拿出手機揚了揚:“到現在有三個人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