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分鐘後,汽車在方明的駕駛下用最短的時間來到了項城,而兩輛警車早已在高速下車口等候。
安撫好想要繼續跟隨的方明和郝羽清,宋何與吳雪蕊登上了項城警方的警車。
坐在後排,宋何一眼就看到了他完成第一個任務時遇到的那位張世陽警官。而張世陽同樣見到了他,輕咦一聲:“你是那個打架的小夥子。叫什麼來着,宗柯?”
好麼,合着您記名字只記韻母...
“是宋何,張警官...”宋何尷尬一笑,卻也理解,因爲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超級記憶力。
“啊,對對,宋何。”張世陽一拍腦袋,雖說對宋何出現在這裡感到好奇,可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閒聊的時間,便按下心中的好奇心,開口問道:“趙大刀說有拐賣兒童的案子需要我們協助,說說吧。”
“是這樣的...”
待宋何將案情說完後,張世陽饒有興趣地看着宋何與吳雪蕊,讚道:“你們兩個這案情分析做的可以啊。說罷,需要我們怎麼協助?”
宋何謙讓一句後,說道:“我排了一齣戲,您看看可行不可行...”
......
咣噹、咣噹...
隨着火車漸漸進站,火車輪底的撞擊聲間隙也越來越長,直至穩穩地停在了站臺。
負責維持秩序的列車員揮着小黃旗,指揮着即將上車的乘客避讓下車的人羣。
很快,各車廂下車的人走完了之後,上車的乘客們依次登上了火車,開始根據自己手中的車票尋找自己的座位。
在第九車廂內的中端,有兩男一女帶着一個沉睡的小男孩,正坐在一處四人座位。
那名小男孩躺在一名紅臉膛的中年男子懷裡,睡得極沉。至於紅臉男子,則雙手環護着小男孩,目光在窗外的人羣中來回逡巡,不知在看什麼。
而另外一男一女相對而坐,女子臉色蠟黃,四十餘歲,五官緊湊,體態臃腫。她對面的男子與她有幾分相似,只是頂着一個光頭,身高比女子高出許多。
兩人均坐在過道邊的位置上,也不說話,只是各自看着車廂的兩處出入口,眼神中帶着一絲戒備
這個時候,上車的乘客從車廂兩頭的入口走進車廂,一邊向中間匯聚一邊查看自己的車票,不一會就有幾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紛紛坐了下來。
而沒找到座位的則繼續向車廂中間移動,不停地核對座位。
很快,一對年輕情侶來到中年婦女身邊,爲首的男子戴着一個墨鏡,依稀有二十歲,一副學生模樣。只見他看了看手中的車票,又看了看中年女子的座位號,咧嘴道:“這位大媽,這是我們的位置。”
中年女子一愣,看了眼抱孩子的男子。見他微微點了點頭,便準備起身讓開。
然而還沒等她站起來,另一邊走來了兩個衣着誇張的男青年,同樣來到中男女子的座位邊。
爲首的是一個寸頭高個男子,三十歲上下,只見他歪頭看着墨鏡男子,指着座位上的編號道:“喂,這是我們的位置!”
墨鏡年輕人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車票,疑惑的看着寸頭男子,說道:“我沒看錯啊,你的車票也是這個號嗎?能不能讓我看一下?”
“看個屁啊!我說是我的位子,就是我的位子。”寸頭男子語氣很是囂張,說罷還惡狠狠地看着那一對情侶,嚇得女孩子躲在墨鏡男子身後。
墨鏡男子似乎被寸頭男子的行爲氣到了,頓時血氣上涌,梗着脖子大聲道:“你、你、你這是霸座!我要找乘務員!乘務員,快來...”
“喊尼瑪喊!”寸頭男子一把抓住墨鏡男子的領口,用力一甩,就將他摔在還沒站起身的大媽腳邊!
“你幹什麼!”
墨鏡男子的女友嚇壞了,見男友倒在黃臉大媽和光頭男子中間的地上,連忙蹲下身去查看。卻發覺男友哼哼唧唧的捂着肚子,臉色很是難看,似乎摔岔了氣,頓時急的手足無措。
“趁早滾蛋,別在這裝死!”寸頭男子哼了一聲,說罷又衝着紅臉男子冷笑道:“還有你們,趕緊起開!別佔着老子的座兒!”
紅臉男子討好的笑了笑,抱着孩子站起身,只是一隻手隱隱扣在孩子的脖間,眼神十分謹慎。
就在他剛要擡腳跨過倒在地上的墨鏡男學生時,身後視線死角處,一隻手抓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越過靠背,迅速頂在他的後背上,緊接着一聲異響在車廂中響起!
“滋啦滋啦!”
“啊---”
紅臉男子一聲慘呼悠揚婉轉,只覺得劇烈的疼痛和酥麻瞬間遊遍全身,渾身抽搐的軟倒在座位上!
坐在一邊的黃臉女子與光頭男嚇了一跳,驚愕的表情剛剛出現在臉上,就見寸頭男子和同伴同時撲向了光頭男子,而倒在地上的墨鏡男子猛地竄起來,一個擒拿就摁住了黃臉女子!
至於他的女友,早在紅臉男子摔倒的同時,就將他懷中的孩子搶在懷裡,死死地護在身下,生怕他受到一點傷害!
這一番異變發生的極快,以至於整個城車廂內的乘客都沒有反應過來,均是一臉呆滯。而幾名看不過寸頭男子行爲的乘客正準備打抱不平,可還沒開口就被眼前的一幕驚了個目瞪口呆。
“讓一讓!讓一讓!警察辦案!”
車廂兩頭迅速出現的乘警和列車員,讓似乎被暫停的時間再次流動起來,車廂內頓時爆發出一陣陣的驚呼聲。
“我去!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牛掰啊!這麼利索!”
“這演技,我都被騙了!”
當紅臉男子三人被押出車廂的時候,終於有反應快的人猜到了事實,激動的喊了出來:“小孩!人販子!那三個人!”
喊話的人激動的前言不搭後語,可車廂裡的人頓時全明白了,一時間喝彩聲掌聲猛地在車廂內爆發!
“好樣的!”
“別放過他們!”
“乾的漂亮!”
直到一行人走下火車,車廂內的乘客依舊打開車窗衝他們歡呼,直至他們消失在出站口。
一路上,吳雪蕊數次拒絕了宋何的好意,執意要自己抱着孩子,等坐進了警車,她纔將孩子放下,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緊張嗎?”宋何擰開一瓶水遞給她。
吳雪蕊看了眼依舊在沉睡的孩子,才接過水緩緩喝了兩口,看着宋何說道:“當時不覺得,可是抱着孩子的時候,真的很怕保護不好他。”
“能感受到。”宋何緩聲道,輕輕將手放在她的肩頭。
吳雪蕊低頭長出了口氣,卻發覺宋何的手沒有絲毫收回去的意思,用眼角撇了他一眼,捏着宋何手指將他的手往旁邊一甩。
宋何趁勢把手收回來,笑了。
“你們倆可以呀。”坐在副駕駛的寸頭警員看着兩人,眼睛中滿是欣賞:“這案發不到三個小時,你們就把孩子追回來了。”
“我們也就盤算盤算,沒有你們出手,就算找到人販子也得抓瞎。”宋何笑着迴應。
“得,這次我們白得了功勞,先記上。”寸頭警員撓撓頭,笑道:“將來有什麼事情儘管招呼,我們項城刑警隊一定幫忙。”
吳雪蕊聞言笑了,寸頭男子現在還不知道,宋何在榆城南城區警局內部已經有了外號,名叫功勳顧問。
之所以會有這麼個外號,是因爲宋何時常提供案犯線索,偏偏這些線索全都準確無誤的指向了犯罪嫌疑人。因此,根據線索按圖索驥的警員,累計功勳升職加薪就容易了很多。
也因爲這樣,每天接收宋何線索的孫小海也成了南城區警局的頭號紅人,幾乎所有警員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搞得他壓力山大。
回到XC市警局,方明和郝羽清早已等的焦急萬分,見兩人一臉輕鬆的回來,頓時知道孩子已經找了回來。
“小雪姐姐你們真棒!你不知道,我在這裡等的都快擔心死了...”
郝羽清迎上來抓着吳雪蕊的手開起了話癆模式,嘰嘰喳喳停也停不下來,宋何搖搖頭,來到方明面前。
肌肉小明興趣盎然的打量了宋何幾眼,彷彿第一次認識宋何一樣。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你還是別打我的主意了。”
宋何一如既往的調侃讓方明一樂:“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麼混進警員隊伍的。”
“喂,注意你的措辭,我是被請進去的。”宋何反駁一句,就見張世陽走了過來:“榆城接收人販子的隊伍已經在路上了,孩子的父母也隨隊趕來。至於孩子,我們已經送到了醫院,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
“謝謝張警官。”宋何點了點頭。
“還有,上次那個王大海,已經被執行死刑了。”張世陽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宋何,見他擺手拒絕便兀自點着,抽了一口道:“他招供了不少被他拐走的孩子,後續調查也都找到了。”
宋何聞言,長出了一口氣,想說什麼,卻不知該怎麼開口,只是誠懇道:“張警官,你們很了不起。”
張世陽擺擺手,笑着揮去繚繞在他面前的煙,饒有興趣地看着宋何,忽然開口道:“客氣話不用多說,顯得生分。你有沒有想過...”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宋何打斷:“張警官,我不跳槽的。”
“呃,哈哈哈!有點意思。”張世陽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對宋何的興趣更大了:“我說趙大刀這幾個月和吃了藥似的,猛的不像話!原來這裡面有你摻和!不錯,真不錯!你真的沒想過...”
宋何再次笑着打斷道:“張警官,你這樣明目張膽的挖人,不怕傳出去麼。”
“怕?他趙從軍都不怕,我怕什麼?他那四個徒弟我少挖過麼!”張世陽眼睛一睜:“你以爲他榆城南城區四個頂樑柱是一個一個培養起來的?還不是他下手又快又狠!想當初搶周凱的時候,我就慢了他半步,人就被他拐走了!就半步!”
宋何聞言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心道:有意思,還有這種事兒?我得好好和張世陽聊聊!
遠在榆城的師徒四人,分處不同的位置,卻忽然不約而同耳朵一熱,就像被人當衆揭了什麼糗事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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